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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367)

  建章三年六月,赵樽一鼓作气,连败南军数坐城邑,便亲率十五万晋军,进攻泉城的耿三友。

  此时,徐文龙所率三十万兵马,被元祐拖住脚步在章丘,陈景则与兰子安对阵于齐河。一败再败的耿三友深知泉城一战,gān系自己在朝廷和在赵绵泽心中的地位。若是再败,除了自刎谢罪,他已无退路。

  思虑再三,他连夜造访布政使严守苛,动员他的力量,号召全城百姓防守晋王,并制定了“克晋之策三大条”,发誓要“死守泉城”。

  后世史载,其三大条中,最不要脸的便是将洪泰皇帝的画像高悬于城墙之上,当赵樽领兵到泉城城下时,为免打了亲老子的脸,引来天下人谩骂,不得不放弃使用晋军攻城的jīng锐火器,改为人力qiáng攻。

  以血ròu之躯对抗坚固的城墙,加上赵樽的投鼠忌器,晋军越战越疲,南军却乘此良势,边修补城墙,边派出小股兵员骚扰晋军,打得极有章法。

  泉城一战,赵樽围城三月,久攻不下。

  南军士气大振,兰子安趁机派兵切断了晋军粮道,赵樽无奈之下,下达了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北撤命令。

  徐文龙领兵入泉城,耿三友趁势北伐,收复德州诸地,并屯兵于德州,加固城防,与晋军南北对峙。

  泉城大捷,德州收复,振奋了南晏朝廷,那些原本置疑赵绵泽的大臣也闭上嘴。据闻,赵绵泽得到消息开怀大笑,当夜便在宫中大宴臣工,且大肆嘉奖耿三友和南军将领,封耿三友为“平北侯”,并派人将其亲眷接至京师,赐宅赏银无数。

  在麟德殿的庆功宴之前,赵绵泽派人至定安侯府,请定安侯陈相与长公主赵如娜夫妇务必赴宴。但晚间,仅有长公主赵如娜一人盛妆赴宴。

  席上,她含笑举杯,遥敬赵绵泽,直道“恭喜皇兄觅得良将”。

  兄妹二人有说有笑,似乎并未有外界传闻的感qíng影响。

  不过,有人说,当夜称病不去赴宴的陈大牛,邀请了同样没有去赴宴的晏二鬼一同到如花酒肆吃饭。从不贪杯的定安侯与晏二鬼,在如花酒肆里大醉了一场。

  席间,铁骨铮铮的定安侯数次泪如雨下,抹泪痛哭,甚至于当场失态地向北跪拜叩头,给晋王请罪。

  当年北伐战争时,他与耿三友同为正副将。兄弟十几年,他二人qíng意甚笃,耿三友常常向他请教兵法。那个时候,赵樽领兵势如破竹,一路打到漠北,未尝败绩,耿三友每每对晋王崇敬叹服不已,常有感慨:这世间,何人可治晋王,何法能治晋王?

  他因了对耿三的信任,不慎大放厥词。将赵樽带兵之法和赵樽为人至“孝”的弱点,一一分析与耿三友。

  那时的他,根本没有想到,数年之后,会因为自己当初之言,导致晋军在泉城兵败,南下受挫,毁了赵樽一世英名。

  陈大牛悔恨不已,自抠耳光。若非晏二鬼阻止,醉态之下的他,差一点举刀自刎……

  深夜时分,从宫中赴宴归来的长公主赵如娜,把软轿停在了如花酒肆的门口。长公主屏退了丫头,独自一人拎裙入内。

  半盏茶的工夫后,晏二鬼脚步踉跄地由侍卫扶着从酒肆里出来,而长公主赵如娜,一夜未出。

  不知她到底如何安抚的定安侯。这一晚的如花酒肆,灯火通明,偶尔酒坛的敲击之人与莺鸣般的呻吟破碎传出。

  待天明,夫妇二人一同回侯府时,有说有笑,仿佛昨夜如花酒肆内的鬼哭láng嚎和“chūn意浓浓”只是一场幻觉。不过,长公主卸夫有方,定安侯的惧内之谣,又为百姓间添了一个香艳的笑料。

  若gān年后,当夏初七与赵如娜窗前静坐,再提起泉城之战时,赵如娜笑着说起如花酒肆之事,夏初七只道了一句“大牛哥,这个没节cao的。见色忘义!”

  建章三年十一月,久守德州的耿三友见晋军久不南攻,向朝廷请旨北伐,赵绵泽有了前一战的信心,加上心急除去赵樽这个心头大患,得回心爱的女人,允了耿三友所奏。

  然而,屡战屡胜的神话,不属于耿三友。

  南军攻入沧州,晋军却早摆好了口袋。

  沧州一战,南军再次大败。

  耿三友后悔之已,直叹生生不出赵樽。就用兵一余,赵樽当得是神人,他不仅攻得起,守得起,也等得起。这一战后,晋军势如破竹,从沧州一路攻入大名一带,屡次大败南军。

  由此,赵樽战神之名,再一次威震四方。

  晋军的捷报,频传传入北方大地,军中将士极为振奋。

  然而,夏初七却发现,赵樽的脸上并不见笑容。

  不仅如此,她还明常见他有忧意。

  夏初七经年累月的陪在他身侧,不问,心里却雪亮。

  从北平开始,战争持续已一年有余,看上去像是晋军一路大胜,但纵观整个战局,南晏朝廷仍是占具了优势。家大业大的人,就是能打持久战。南晏兵源多,粮糙足,土地广,后续有力。在短时间内,晋军若无法破京师。那么,长久的耗下去,吃亏的还是晋军。

  除夕到了。

  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不管如何,年还是要过的。

  就在南北大战打得如火如荼之时,因为除夕的到来,几乎是不约而同,南军与晋军同时选择了休战,败给了老祖宗的传统。

  这是战时难得的休憩状态。

  建章三年腊月二十八,除夕,雪。

  刚刚遭遇了战争洗劫的沧州城,在大年三十这样的日子里,即便头上悬着刀光剑影,老百姓们仍是喜乐融融,放鞭pào,挂灯笼,穿新衣,祭拜祖宗,辞旧迎新。

  华灯初上的街道,一片透光,流光溢彩。

  夏初七携了赵樽的手漫步在人群之中,抿着嘴巴,四顾张望着,看着灯火通明的沧州城和鳞次栉比的商铺,久久没有吭声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晋军的战后安抚工作做得不错。沧州之战结束不过短短的时日,沧州城的老百姓似乎就已经褪去了战争的yīn影,也不再惧怕晋军了,过起了与原先一般无二的悠闲生活。

  如此,甚好。

  也不负了他们费的心力。

  夏初七想着,轻轻一笑,握紧了赵樽的胳膊。

  这条街是沧州最大的一条主街,原先就极为热闹,适逢今儿除夕晚上,人群更是熙熙攘攘,接踵摩肩。一年多战争的烽烟之后,她再一次感受到了繁华盛景。

  “chūn归阁!”

  三个烫金的字,吸引了夏初七的注意力。

  “这就是沧州有名的chūn归阁?”

  她喃喃着,抬头看去。一抹带着暧昧色彩的垂帘从窗口落下,与檐下挂着的大灯灯笼相映着,在冷风中一摇一摆。帘内传来的莺声燕语,悦耳撩人。丝竹声里,伙计在吆喝,姑娘在娇笑,客人在开怀,偶有一两个怀抱琵琶的娇美身姿,从帘后的灯光中映出,皮影戏似的,瞧得她心里痒痒。

  “赵十九……”

  夏初七摇着赵樽的胳膊,目光像长了勾子。

  可她声音还未落下,赵樽黑着脸打断了,“不行。”

  夏初七“咦”一声,“你晓得我要说甚?”

  赵樽冷哼,“眼珠子都快掉进去了,爷怎不知?”

  “呃”一声,夏初七捂了捂自己的眼睛,然后做了一个把眼珠子摁回眼眶的搞怪动作,看着风雪中赵十九冷肃的面孔,突地吡吡一笑,凑近了偎在他身边,小声问,“我问你哦,你到底有没有去过青楼?”

  “……”某人选择xing不回答。

  “那就是去过。”夏初七眯眼。

  “哼!”某人拽着她的手便要走。

  “矫qíng啥啊?去过我又不怪你。”夏初七拉紧他的手,大步往chūn归阁的大门去。赵樽看着她身上的男装,想到她出营时执意换上的表qíng,突然有一种中计的感觉。

  “你早有预谋?”

  “嘿嘿,听说这儿今晚有歌舞表演?”

  “……无聊。”

  “不不不,太有聊了。暖香、chūn阁、留人醉啊!哈哈哈,赵十九,看看公子我帅不帅气?”

  “……”

  时下的青楼,尤其是上档次的青楼,便不像后世以为的那样,里面全是卖丶身的娼jì。其实,青楼里有好多惊才绝艳的美人儿。她们吟诗诵词、弹琴唱曲,无一不jīng,确实也有值得人欣赏的地方。

  在一个没有chūn节联欢晚会还远离家乡的孤独年夜,夏初七想:能到青楼里看看节目表演,也是一件极有意思的消遣。

  看他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chūn归阁门前迎接的姑娘抿嘴笑了起来,香帕一甩,娇俏的走近。

  “二位公子,里面请。”

  “好说好说……”夏初七打着哈哈,听着姑娘娇媚的声音,朝赵樽挤眼睛,“看这美人儿,骨头都给爷喊苏了。”

  赵十九毫无反应,目不斜视,夏初七不由咧嘴一笑,拽着他的胳膊大步往里,自来熟的东瞅西瞅,“表哥,既来之,则安之,大方点嘛。”

  表哥……?

  赵樽嘴角跳动一下,不由就想到了元祐。

  这时,诡异的事发现了。下一瞬,元祐的声音真就从二楼的屋子里传了下来,“喜娘,给小爷换一个好看歌舞的包房。”

  赵樽眉头一皱,反抓住夏初七的胳膊,冷着脸径直从楼梯上了二楼,一路上,引来姑娘们的连声惊叫,他却似是未见,在夏初七尴尬的连连赔笑中,他直接入屋拉开帘子,大步走了进去,目光落在那个半倚在软榻上听曲的风流公子身上,一言不发。

  “天禄……表,表弟?”

  一代煞神从天而降,元祐什么感受?

  他懒洋洋的身子腾地直起,手一抖,杯中的酒差一点就洒了。似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们两个,元祐尴尬的咳了一声,放下酒杯,摆手示意屋子里的两个姑娘退下,方才正儿八经地起身拱手作揖。

  “二位公子,怎的也有雅兴,青楼听曲?”

  不知道男人在风月场所遇见熟人,是不是都像元祐这么别扭,反正夏初七看到他qiáng装的镇定下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有些憋不住想笑。

  “表哥……”

  冷哼一声,她绷着个脸。

  “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说你好呢?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儿,怎么做得出来?晋军可是有严令的,禁止眠花宿柳,嫖娼狎jì。你倒好,明知故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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