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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453)

  她已经睡着了。唇角紧抿着,眉头紧皱着,似乎并未因为大婚之喜而生出欢娱之意。榻头上的一株绿植长长的藤曼垂落在她朱红的绣鞋上,绿红相间,却不显俗气,更衬他的妇人肤白身娇,年岁不增。

  这qíng态让他想起了那漫长的五年,在冰棺中看她的日子。

  沉静、寂寥、漫长、遥远……

  赵樽出神的望了许久,见她未醒,吃了一口郑二宝端上来的解酒茶,慢吞吞坐到了御案之前,拿过上面用白玉砚台压着的一张纸条。

  字迹有些凌乱,想来是匆匆而就。

  时间应当没有多久,上面的墨汁还没有gān透。

  “恭请皇后娘娘千岁顿目,吾乃建章帝座下侍卫洪阿记,今陪帝入京,只为一睹娘娘凤颜,为娘娘贺千秋之寿,然帝被掳入宫,阿记孤身一人,实不得法,惟请娘娘垂怜。沦落至今,阿记已不敢苟求一命,只望娘娘看在当日在魏国公府中,阿记曾多方予以娘娘方便的分上,见帝一面,了他夙愿。

  洪阿记顿首,恭拜。贺皇后娘娘与皇帝陛下琴瑟和鸣,鸳鸯并蒂,身康体健,万事无忧。另,望娘娘赐阿记与帝一同赴死,此生便已无怨。九泉之下,必为娘娘祈福添寿。”

  一个妇人死前所求,是最爱的人最爱的人来见最爱的人一面。

  赵樽专注地看着纸条上字迹,出神。

  “主子,上面都写什么了?娘娘先前也看了许久,与主子一样,看得很是出神呢。”郑二宝白胖的脸上,腻着千年不变的笑。

  他不识得字,事qíng所知不多,赵樽也没有问他这张纸条洪阿记是怎样传到阿七手里的。当然,这件事也勿庸考虑,洪阿记当年在禁宫中经营多年,身为建章帝近侍却与人为善,结下不少善缘,虽然如今沦落,但那些当年投诚的禁军内侍乃至宫娥里面,有不少人得过她的恩惠。他们大忙帮不上,也不敢帮,但偷偷摸摸递个小纸条,确实不算难事。

  赵樽没有回答郑二宝,放下纸条,借着红烛的光芒,走到龙榻的边上,望着面色不匀的妇人,迟疑许久,才轻唤一声,“阿七。”

  夏初七睁开眼,打个哈欠,一脸的笑。

  “你回来了?吃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她巧笑而言,看他没有动静,又伸脖子看他身后的郑二宝,“还不快去给爷备浴,愣着做甚?”

  郑二宝感觉俩主子气氛不对,赶紧脚底抹油,喏喏地应着退下去了。赵樽顿片刻,低头凑到她的耳边,“阿七把东西放在案上,不就是让爷看的么?”

  “呃……”

  他笑,“你到底怎么个想法,说与爷听听?”

  夏初七两排睫毛狠狠一眨,想到白日里这货的醋劲儿,唇角上扬着瞄他一眼,懒洋洋起身,理了理身上的寝衣,笑眯眯道:“男主外,女主内,关乎建章帝,自然属于国事,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cha得上嘴?得了,我懒得管,由着爷决定好了。”

  她说罢头也不回,拖着长长的裙裾入了里间沐浴,赵樽知晓这个妇人惯常以退为进,口是心非的,也不多言语,只随她身后入了净房,把左右侍候屏退,亲自立于她浴桶之侧,为她除去衣裳,抱她入桶。

  皇帝亲自伺浴,自是享受的。

  夏初七眼儿半阖着,心里却敲着鼓。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招能不能保住阿记与赵绵泽一命。

  当然,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好人,有菩萨心肠。但“以德报德”还是必须的,当年阿记确实帮过她不少,也有些jiāoqíng。

  再且,从她来自后世的角度看,人命大过天,如今的赵绵泽,便是借他九个胆儿也翻不了身,再怎么他也与赵樽是亲叔侄,在时隔五年之后,平心而论,她不想他就此殒命,为赵樽留下一个千古骂名。

  然而,自古以来,君王之道便奉行斩糙除根,只要赵绵泽还活着一天,对赵樽而言便是一个祸根,聪明的人都懂得怎么去做,赵十九要怎么对付赵绵泽,她还真没定论。

  但她不能正面求qíng。

  赵樽这货醋劲大,她求qíng,只会适得其反。

  故而她虽然不知赵绵泽和阿记如今怎样了,却也不能问,不能管,只能从侧面用阿记对赵绵泽的痴qíng,用来感动赵樽,希望他看在阿记痴心一片的分上,饶他两个一命。

  “阿七今日可是累着了?”看她懒洋洋靠在浴桶上,一动也不动,只字都未提,赵樽双手揉着她的肩膀,漫不经心地问着,“爷欠你的大婚,总算补上了,爷这心里也痛快。若阿七今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爷定当满足。”

  夏初七qiáng压着激动,淡淡斜眼,“自然是累的,要求也是有的?”

  赵樽眉梢一扬,俯首睨她,“哦?”

  感受到他眸底冷意,夏初七轻轻抿唇。

  一个人做皇帝做久了,其实很难再听入旁人的谏言。

  这也是自古以来为什么帝王大多刚愎自用的原因。

  赵十九对她或许宠爱,或许依从,但关键的事qíng上,他是极为固执的。有时候想到他的身份,夏初七常会有一种没谱儿的感觉。略略思虑一瞬,她侧过身子,轻轻抬手,落在他的肩膀上,笑眯了眼。

  “今儿我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撺掇着走这走那,宫中的烂规矩也恁的那样多,害得我腰痛,脚也酸……陛下若是肯帮我捏捏脚,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赵樽怔了怔,“这便是阿七的请求?”

  夏初七抿嘴一乐,“不然呢?”

  赵樽搂紧她腰,再次附到她耳边。那细语声里,便生出了几分qíngcháo,“为卿卿捏足,朕之幸也。”

  夏初七叽叽发笑。

  可事实证明,在她与赵十九的较量中,她胜出的机会实在太少。就在她以为可以享受到浴足房里的帝王似待遇时,现实再次无qíng地给了她当头一记。

  夏初七的脚白润gān净,脚身娇小,却也敏感。但往常赵樽为她捏脚,她从来没有觉得那么痒,今儿他与往常手法相同,也是一本正经,严肃着脸,一双刚劲修长的手指在她足上游动时,那优雅的动作与他批阅奏疏一般令人观之动容,可她就是痒,非常痒,痒得钻心,痒得笑过不停。

  “不来了,赵十九,太痒了。”

  她想喊停,他却不允。

  “是爷捏的不对?”

  “不,不是你捏得不对,是我怕痒。”

  “阿七以前可不怕痒的?今日哪里痒了?”赵樽微皱眉头,样子不解。夏初七受不住的笑着,去推他的手,可他却不容她推托,一把抓她的手压下,正经道:“累了一日,为你按捏一下,舒筋活络,有益健康,不许乱动。”

  夏初七偏着头,看他的样子不像玩笑。

  “好吧。”

  吸一口气,她忍了。

  有时候人觉得痒只是一种心态,只要熬一熬就过去了。她这般想着,赶紧收敛笑神经,正儿八经把赵樽当成一个足底按摩师,绷住了脸。可不待片刻,她又受不住了,也不晓得是赵樽故意,还是她的心理有问题,笑得弯着身子在榻上挣扎。

  “不捏了……赵十九,我不捏了。哈哈!”

  赵樽无视她的反对,将她脚扯过来,抱在怀里。

  “不许动。”

  凭良心说,他按得很好,不轻也不重,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诡的举动”,可夏初七就觉得今天邪门儿,他就是挠得她受不了的痒,这感觉让她想反对又觉得矫qíng,无奈之下,只得换个法子,一直腻着嗓子叫唤,故意暖昧的哼哼唧唧,分散他的注意力。

  “啊……爷……捏边点……痒……唔……好……他奶奶的痒……”

  她带了些故意,那声音便更为柔媚。

  换平常这般,赵樽必定会有反应。可今日皇帝似乎格外正经,任由她“咿呀咿呀”的鬼叫着,云淡风轻地按着她的脚底,xué位掌握得当,直到她自己受不了,求了饶。

  “好了好了,赵十九,我们不闹了职业圣殿。你直接说吧,你到底与我何仇何怨,这般折腾我?”

  赵樽撩她一眼,一根手指漫不经心地摁住她脚底涌泉xué,掌心却把她小巧的脚板覆盖住,声音浅淡,“这不是娘子要求的?”

  是啊?是她要求捏脚的?

  可她到底为啥要求捏脚,她忘了。

  “呵呵呵……呵呵呵……你赢了,赵十九你说吧,你要怎的?”

  她耐受不住的小样子,看在赵樽眼里,除了láng狈,其实有点儿没心没肺。坊间众人传闻皇后善妒骄悍,为人辛辣毒戾,她这个样子,也只有他能得见了。

  他神色松缓了不少,不温不火地道:“阿七不必思虑过甚。新婚之夜,为夫只想为娘子尽一份心,哪里有旁的想法?”

  ……这分明就不是尽心,是他自己玩得尽xing好吧?夏初七观察着他的表qíng,眼珠子转着,嬉皮笑脸地道:“难道爷有受nüè症,想要本宫nüè你一番?”

  赵十九眼梢扬起,斜她一眼,笑了。

  “阿七好好享受,眯上眼,不要说话。”

  夏初七呆住了。

  赵樽这个人很少笑。

  若是他哪天对人笑了,那人一定会觉得碰上了大运。便是夏初七,也很难得见他这般笑得松快,那笑容镶嵌在他坚毅俊朗的脸上,格外迷人。可悲剧的是,过往的经验告诉她,但凡他对她这么笑,绝对没有好事,她肯定要倒霉了。

  “赵十九……啊……”

  脚底的猛地酸麻令她叫了一声,横眼看他。

  “你在做什么?谋杀啊!”

  “好了。到此为止。”赵樽并不看她愤怒的眼,只轻轻把她的两只脚爪子用软棉巾子裹起来,把她抱放榻上,然后拍拍她的脸,低低道:“爷收费很贵的,阿七想好多少积分适合了吗?”

  夏初七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这厮原来没安好心啊?

  他的积分没了,换着花样的赚她。

  结果她根本就没有享受到,还得倒贴?

  “赵十九!你太黑了,我要与你绝jiāo。”

  咬牙切齿地说完,她翻了个身扑入喜被里,蒙住脑袋,嘴里“呜呜”有声的做哭状,像是伤心到了极点。可她一个人表演了半天,背后半点动静都没有,她闭了声音,慢慢地侧过头,却见那人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哭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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