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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51)

  夏常想到过往,不免唏嘘。

  “此事说来惭愧,那段日子,我正巧被圣上派了差事,此是一。二来,我虽心悦阿娇,可淑静她亦没有做错任何事qíng,还为我养了两个乖巧的孩儿,我怎可弃妻另娶?那时我本想,阿娇是一个好姑娘,做侍妾终是屈了她,她该有更好的缘分。这便放了手。”

  夏初七皱紧了眉头。

  缘分的事,谁又说得清?

  若是夏常那时纳了阿娇,或者她就不会遭此厄运了?

  此如今,人到底去了哪?

  这几日,不仅夏常在找顾阿娇,她也托人给李邈捎了信,请锦宫的人帮着在找,却一直没有消息。她不敢想象她是怎么了。一个好端端的大姑娘遇到这样的事qíng,即便是在后世,也有人羞愤自尽,或终身难以放下,更何况是这个时代。

  吃着茶水,夏常又讲了好一会话,大多是关于魏国公府里的琐事,一些夏初七不知qíng的过往,却无一桩有关朝局。他也绝口不提夏廷德和夏衍如今在诏狱里的艰难,更不提外面的人对她这个太孙妃的风言风语。

  她想,她没有看错夏常。

  他虽然是夏廷德的儿子,却是一个做事极有分寸的人,应该是可以撑得起魏国公府的,这也算她为夏楚做的一件好事了。时人注重血脉香火的延续,夏氏总归不能绝了门户。

  当然,留下夏常她也有旁的打算。

  她不能没有“娘家”。

  一个没有娘家的女人,在时下会添不少麻烦。尤其是目前的环境下,她太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娘家”,不管是逃跑,还是要待产,都会方便许多。

  “小七,若无他事,那我先回了。”

  夏常喝了一口茶,终是慢慢地起了身。

  夏初七知他的尴尬。他二人名义上为堂兄妹,可她并无多少夏楚的记忆,除了知道她本身并不讨厌这个堂兄之外,更没有多么深刻的qíng感。如今把该说的事都说完了,彼此再面对着,只剩下无奈。

  “好,我送你。”她也跟着起身。

  “不必送了,你前些日子受了伤,多多将息才是。”

  夏常看她一眼,脚迈了出去,可迟疑一下,他又回过头来,看着她,小了些声音,“小七,好生照顾自己,你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大哥如今在朝中虽说也很尴尬,但只要是能帮到你的地方,一定会尽力为你周旋,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如今你在世上已无亲人,大哥会尽力照顾你。”

  夏初七微微一笑,眼中波光一晃。

  她要的便是他这句话。

  “会的,与我是兄妹,我不会与你客气。”

  ~

  入夜的时候,东宫文华殿灯火未灭。

  赵绵泽从一堆老臣的围堵中出来,入得书房,保持了许久的温和笑意,终是沉了下来,一脸的愠怒。

  他与夏楚的婚约虽是早已有之,但朝中众人,尤其是东宫那几位侧妃的亲眷党羽,这几日,简直就是不遗余力的找他事。

  今日一连几道奏折,都是弹劾夏常的。

  理由很多,也逃不去与夏廷德有关的那些案子。说起来,但凡在朝中为官之人,只要愿意找,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能找出一些纰漏来,夏常自然也不会例外。他们弹劾最大的一件事,便是在北伐之战中,夏常作为辎重营的指挥使,玩忽职守、贻误战机,扣押粮糙一类。

  这些事,都可大可小。

  可明面上针对夏常,暗里不就是找他麻烦吗?被人揪着辫子小题大做,着实令赵绵泽心烦不已。可是,他明知他们是为了立太孙妃一事心里不悦,却也是急不得,气不得,还得微笑着与他们周旋,即便是驳斥也得注意语气,免得落一个独断专行的口实。

  这储君做得,他生恨不已。

  兰子安走在他的身后,一同入了书房。看他一眼,扛手道:“殿下不免为这些事qíng介怀。老臣们说归说,可圣旨押在头上,总归是要遵照执行的。吃不到葡萄,若是酸水也不让他们吐,那事qíng就更麻烦了。做君王者,一软一紧,任由他们发发牢骚,泄泄怨气,那也是好事,谓之张弛有道。”

  作为礼部的右侍郎,赵绵泽的心腹重臣,兰子安如今在朝中势头极好,赵绵泽也是有意栽培他,大事小事都颇为看重。这一次,他的大婚事宜,礼部这边,是jiāo由他全权在置办。

  听了他的劝慰,赵绵泽淡淡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阖了阖眼,一张俊雅的面孔,很快缓和下来。考虑片刻,他不再提起烦心事,换了话题,一脸雍容华贵之态。

  “大婚之事筹备得如何了?”

  兰子安轻轻一笑,将细节的具体拟定和筹办,一一报与他知晓,见他只撑着额头听着,神思不属的样子,眉梢一扬,又轻声言道:“殿下这是为了何事愁烦?”

  赵绵泽摆手,“无事。”

  兰子安道:“可是为了腊月二十七?”

  赵绵泽不语,瞅他良久,突地一叹。

  “知我者,子安也。”

  大婚在今年的腊月二十六之后,是夏楚提出来的条件。她未说什么理由,但他明白得紧,她是要为赵樽守节一年。赵绵泽对此极是不悦,可他却拿她没有法子,心里有亏欠,也不想bī她。或者说,他亦是不想令她难过。

  兰子安瞧他片刻,浅浅一笑。

  “殿下堂堂一国储君,何必受一女子掣肘?”

  “你不知内qíng。”赵绵泽嗓子喑哑的一叹,想到此事,就有些堵得慌。可偏生他除了依着她,竟是什么法子都没有,说来确实憋屈得紧。

  兰子安轻盈一笑,“殿下,恕微臣斗胆说一句不恭不敬的话,您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人,指点江山都不在话下,若是如今便被一女子束缚了手脚,将来习以为常,她必将处处拿捏你,这不是好事。”

  赵绵泽眸子暗了暗。

  看着他,他一言不发,像是听进去了。

  兰子安观察着他的表qíng,叹息一声,“御妇之道,在于一个攻字。你越是纵她,怜她,她越是恃宠生娇。这世上的妇人,可分为两种。得到和未得。你未得时,觉得她与旁人不一样,得了,也就那么回事。殿下,是您待太孙妃太过宽厚了。圣旨已下,她人也在宫中,她若成了你的人,自是会断了念想,您又何必委屈自己?”

  赵绵泽看着他,眉头轻轻一跳。

  思考一下,他轻哼一声,唇角突地扬起一抹古怪的笑意。

  “兰爱卿似乎颇通此道?若是能把此心用在辅佐政务上,何愁我大晏国事不顺?”

  兰子安心里微震,低下头来,欠身告罪。

  “微臣失礼了,请殿下责罚。”

  赵绵泽漫不经心地掠过他的面孔,等他欠身够了时间,才优雅的抬了抬手,“国事家事,难免烦心。我虽不才,自忖还能应付。兰爱卿当以辅政为要,以你之学识,将来必是一代鸿儒。”

  “多谢殿下盛赞。”

  兰子安直起身来,却没有抬头去看他。

  这几句话看似云淡风轻,却字字都是重重的点拨。这个赵绵泽,前一瞬还在为了一个妇人焦头烂额,后一瞬,却把深浅主次看得这般透彻。

  不简单啦!

  正在这时,焦玉走了进来。

  “殿下——”

  赵绵泽抬头,“何事?”

  焦玉看了兰子安一眼,嘴皮动了动,却不接下去。赵绵泽温和的一笑,就像先前的不快都没有过一般,温和笑道:“子安辛苦了,你先去吧。大婚用度上,有任何困难,都可找户部列支。”

  “是,殿下。”

  兰子安自然知道焦玉有要事禀报,而赵绵泽不想他知道。微微一笑,他欠了欠身,冲焦玉礼节xing的示意一下,轻轻退了出去。

  “殿下!”待书房的门一合上,焦玉赶紧走近,压着嗓子,凑到了赵绵泽的面前,口头奏报,“山海关八百里急报,晋王在北狄被人找到。正与北狄太子哈萨尔一道,前往京师……”

  赵绵泽面色骤然一变,长身而起。

  “他竟然没死?”

  焦玉凝重地点了点头,也似吃惊,“北狄发往大晏的国书,这两日应该就会到京。邬成坤接了国书,赶紧先行派人赴京,将此事禀报殿下知晓……殿下应早做准备才好。”

  焦玉心知,在锡林郭勒和yīn山的两道文华殿旨意,赵绵泽与赵樽已经是撕破了脸。如今他就要与夏楚成婚了,他却活着回来了,能与他善了吗?

  沉默片刻,赵绵泽却摆了摆手,坐了回去。

  “下去吧,知道了。”

  焦玉眉目略沉,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无太过激烈的反应,赶紧低下头来,应了一声是,不敢再多留。

  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片刻,赵绵泽低唤一声。

  “何承安。”

  候在门口的何承安一直竖着耳朵,闻言入得屋子,远远地看他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主子,你找奴才?”

  赵绵泽斜斜瞥着他,似是还在考虑和犹豫,平静无波的俊脸上,眸光一阵闪烁。片刻之后,他终是叹了一口气,“去楚茨殿,告诉太孙妃,我今晚歇在她那里。”

  轻轻抬头,何承安吃了一惊,面有难色。他太知道楚茨殿那位什么xing子了,这样过去,他想不触霉头都难。

  “殿下,眼下还未大婚,怕是不妥吧?”

  赵绵泽面色骤然一沉,挑高眉头,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圣旨已下,人人皆知她住在东宫,已是本宫的人了。不过缺一个仪式而已,有何不妥?”

  何承安吓了一跳,嘴唇一抽,狠狠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他惊惧不已的起身,后退着走了几步,还未转身,端坐椅子上的赵绵泽,突地一抿唇,喊住了他。双手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不必通传了,我自己过去。”

  ☆、第193章不安份的心

  这些日子赵绵泽时常去楚茨殿,外间巡夜的侍卫见他过来倒也不奇怪,只是奇怪跟在他身后的焦玉又领了一群侍卫,将原本就已经保护过余严密的楚茨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打从圣旨下来,楚茨殿的护卫都快赶超皇后了。

  新派的二十六名丫头,八十一名侍卫,殿内外但凡与太孙妃饮食起居有关的宫女太监,都一一甄别,全选jīng锐。除了太孙妃那几个心腹之外,都是赵绵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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