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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下部分)_姒锦【完结+番外】(64)

  晋王赵樽“死而复活”,住回了晋王府,又是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大事。据说,晋王在yīn山受了伤,身体出现“异常”,qíng智不清,昨日在金川门大开杀戒,杀了一百多人,场面惨不忍睹。

  而北狄的使臣也已到达南晏,但因大晏宫中的事务繁杂,使臣们被礼部和太常寺的官员暂时安置在宫外的重译楼。和谈之事,大晏方面歉称,得等新皇登基大典之后。

  负责安顾北狄使臣的人,是礼部右侍郎兰子安。在重译楼里,好酒好ròu的款待着,还有侑酒歌女作陪,数不尽的秦淮风月。

  传言说,北狄使臣已乐不思蜀。

  次日清晨,宁王赵析得益于洪泰帝的一道圣旨,在幽禁了整整三年之后,终于走出了宗人府的大门。

  前来迎接他的不是别人,是肃王赵楷。

  三年前的一次宫变,把原本夺储有望的宁王赵析,bī上了绝路,也让他十年的筹备付之东流。而那一晚上,赵楷的当场背信弃义,是赵析这三年来,一直想不通的疼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赵析默默无闻,赵楷迟疑着,走到他的面前。

  “三哥,又见面。”

  三年的幽禁,赵析的jīng神明显颓废了不少,胡子拉碴,面容憔悴,轻轻看了一眼赵楷身上禁卫军衣饰,他冷冷一笑,痛恨之余,不免讶异。

  “父皇不是派你去守陵了吗?”

  赵楷面色带笑,颔首恭顺地道:“我是带着孝陵卫回来策应皇上的。”

  赵析不解,“皇上?哪个皇上?”

  赵楷道:“大晏只有一个皇上。”

  赵析目光一沉,笑了,“原来如此。”

  赵楷叹息,“三哥,你不要怪我。”

  赵析拖着脚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嘲弄道:“老六,恭喜你鱼跃龙门,今时不同往日,出息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极人臣,指日可待。往后,可得多多提携你三哥?”

  “三哥说笑了。你我本是兄弟。”

  “兄弟?……哈哈!”

  瞄赵楷一眼,赵析大笑着,错过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孝陵卫是为了守卫大晏皇陵而建的一只军队,当年的bī宫一事之后,赵楷便被洪泰帝罚往孝陵,顺理成章的执掌了孝陵卫,做了一名都指挥使。

  一去便是三年。

  人人都道赵楷完了。

  可除了洪泰帝与皇太孙赵绵泽,整个大晏无人知晓,孝陵卫其实是一支实力极qiáng的劲旅。

  这一回的京师俱变,肃王赵楷是持了皇太孙的密函从太平门入城的。他原本就是禁军统领,入城之后,便在赵绵泽的授意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接管了皇城禁卫军,架空了陈景手上的兵权。

  时隔三年,赵析再次得见天日,这一天才发现,原来当年他bī宫夺位一事,除了有赵樽的设计之外,竟然还有赵绵泽的功劳。

  那时候,撺掇他的人,正是赵楷。

  而赵楷此人,庶子出身,不显山不露水,原来竟一直被皇帝委以重任,原来他一直就是赵绵泽的人。赵析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更傻的是,知道真相,竟是三年之后。

  皇家亲qíng,淡泊如水。

  这宫中,这皇子们,谁又不是在算计?

  在北伐军还朝之时,赵绵泽明面上为赵樽的旧部升职授爵,做足了仁厚友爱之态。可实际上,他岂是那般痴傻之人?即便他痴傻,洪泰帝又岂会让他选定的储君轻易受制于人?

  定安侯陈大牛那时候只带了二千兵马入京,他的大部队全部驻守在辽东,如今在京中,一个空有头衔的光杆子将军而已。

  元祐手底下的军队,亦是在yīn山以北,与北狄遥遥相持,戍守边防。至于李青等赵樽原来的旧部,皆被赵绵泽升迁外派,离京去了各地边塞,早已不复旧日的模样。

  一个人死去四个月,世间也换了天。

  而且,夏廷德出事之后,当初的兵马,也一直在山海关,如今都落在邬成坤的手里。邬成坤是赵绵泽的另一个心腹。

  至于最为紧要的京畿之地的二十万大军,亦是一直由赵绵泽的挟制。这些事qíng,洪泰帝早就已经为他安排好。

  惟有赵樽能够顺利回京,是他未有想到的意外。

  可他如今已登极,天下大势尽在掌握,朝中众臣皆已归心。赵樽不过孤身一人而已,即便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掀起多大的风làng?若是让旁人来选择,在这样的时候,一定不会选择回京送死。依如今京师的局面,赵绵泽要让他有来无还,永远出不得京师,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他还是回来了,回来得这么光明正大。

  ~

  一夜未眠的人很多。

  五更过后,焦玉大步入得赵绵泽的书房。

  “陛下,您jiāo代的事,都已安排妥当。”

  “qíng况怎样?”赵绵泽懒洋洋地问。

  焦玉回答:“晋王入了晋王府,暂时未与任何人联络,也不曾有人前去看望。只有定安侯与元小公爷,还有陈景去过一趟晋王府,但不到半个时辰,就都出来了。”

  “可有异样?”

  “没有。”

  “锦衣卫那边呢?”赵绵泽眯了眯眼,“东方青玄这几日在做什么?”

  “锦衣卫组织严密,只受命于太上皇,属下并未查到有什么动向,只是听闻东方大都督这两日身体欠佳,手疾犯了,未曾出府。”

  赵绵泽点点头,深深凝视他片刻,手里把玩着一只玉质的貔貅,考虑了良久,才低低道:“焦玉,你说赵樽真的忘了前尘旧事?连朕都想不起来了?”

  焦玉垂首,“属下不知。”

  轻轻一笑,赵绵泽俊朗的脸上,带出了一丝嘲弄,“朕这个十九皇叔,不简单啦,这个藩王,只怕不能让他做了。”

  深深垂目,焦玉默然。

  虽说洪泰皇帝的圣旨明言让晋王前往北平就藩,可北方一直就是大晏的军事重镇,赵樽旧部和金卫军的主力大多在北边一线。若是让他离开京师,前往北平就藩,无异于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

  赵绵泽又怎会不知这一点?

  如今的晋王府,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而贡妃还在乾清宫,名义是为太上皇侍疾,实则是软禁而已。为了洪泰皇帝的安全,乾清宫的守卫,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比蚂蚁还多,与楚茨殿一样,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以说,就算晋王没有忘记前尘旧事,也处处受到掣肘,无能为力。

  “焦玉。”赵绵泽突然唤了一声。

  “属下在。”

  盯着他的脸,赵绵泽忽地把貔貅重重一放,惊得茶水溅起,而他的声音却是温和如同chūn风,“朕到要试一试,他到底是忘,还是没忘。”

  ~

  这两天,连日大雨。

  夏初七是在“半幽禁”的状态中度过的。

  楚茨殿外面的消息,她能知道的,全是赵绵泽有心要让她知道的。不能让她知道的,她一件事也不知道。

  傻子两天没有来了。

  以他死缠烂打的xing子,他不来,只有一种解释——他来不了,无能为力,或许与她一样,也被人软禁了。

  赵绵泽有事不想让她知道。

  她猜出来了,可赵绵泽自己也没有来,听说是日以继夜的在筹备他的登基大典,忙得脱不开身,每日里,都是何承安带了一些消息来,顺便问问她的qíng况。

  这样的结果,她想找人gān架都找不到。

  她不知赵绵泽到底在搞什么鬼,可如今这世上,于她而言,不会有比先前赵樽之死更坏的大事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太着急,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山雨要来,就来,她不怕。

  随着月份的增加,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沉重。这两日,孕吐似乎加重了不少。小十九这个家伙,很不安分,熊孩子还在肚子里,就使劲儿地霍霍他娘,她又是无奈,又是甜蜜,每日里有了小十九这个念想,过得到也平静。

  再大的硝烟,太阳照常升起。

  再大的风雨,也终归会停歇。

  又是新的一天,雨过了,天晴了。

  天儿刚见亮,宫里的礼乐之声就震破了皇城这一片苍穹。即便是在楚茨殿里,夏初七也能听见那一阵又一阵庄重肃穆的礼乐。

  今日是赵绵泽的登基大典。

  她听着,心qíng无丝毫波动。

  好些日子没有出去过,怀着孩子,她有些犯懒。

  起得chuáng来,在园子里走了一刻钟,她才回屋梳洗,吃过午膳,正一个人坐在窗前看阳光照在积水上的光晕发神,便见一水儿的宫女托着一应衣饰礼品入了殿门。

  “这是做甚?”

  她翘起唇角,只当懵懂不知。

  宫女们低头不答。紧跟着,赵绵泽就进来了。

  “怎的又坐在风口上?”

  见她坐在窗前懒洋洋倚着软垫,晶亮的眸子静静看来,赵绵泽心里一紧,别开了视线,没有与她正视。转而为她拿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肩膀上。

  “在想什么?”

  夏初七寒着脸,一脸嘲弄之气。

  “你总算出现了,准备关我多久?”

  “此话怎讲?”赵绵泽笑,“我怎舍得关你?”

  夏初七冷冷一哼,眉梢扬了起来,“少装出一副深qíng款款的样子来,这一套,在我跟前不好使。你直接说吧,到底有什么企图?以前我还寻思是为了护我的安全,如今整个京师,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让我不安全?”

  大概真是憋坏了,她语气很冲,赵绵泽却听得微微一笑,轻轻道:“若不是你时时想要离我而去,我又何苦束着你?”

  “赵绵泽!”夏初七咬了咬牙,直呼其名,眉头皱成了一团,“你可不要忘记了,是你亲口答应我可以回魏国公府的。什么叫着君无戏言?用我教你么?”

  她牙尖嘴利的样子,赵绵泽不是第一日见到。

  习以为常,他倒也不在意,反觉有几分亲近之态。他没有回答,含笑看她片刻,见她再一次皱了眉才悠悠道:“小七,你早晚要住在宫中的,何必执意回去?”

  夏初七定定看他,一字一顿。

  “不要转移话题,婚期不可更改。”

  赵绵泽目光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了淡然之色,敛去了锐芒,“我没说要变,你看你这般凶,除了我,谁敢要你?”在她的面前,他仍然自称是‘我’,并无半分帝王的威严,似是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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