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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宫_沐非【完结+番外】(15)

  晨露诧异了:她一直在等自己?可是她明明知道死讯……

  瞿云回答了她的疑惑:“当时师父接到你的死讯,夜观星象,却发现你的那颗本命星并不曾陨落,只是转为黯淡。他老人家大为欣慰,对我说道,你还有生还的机会。我们虽然将信将疑,可心里总有这一缕希望……如今你重生归来,可惜……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他目中泛红,触景伤qíng,声音不由哽咽。

  晨露心cháo澎湃,不能自已——原来,这二十六年间,亲人挚友们,却从来不曾忘记自己,他们一直在期盼自己的回归。

  三双手,默契的叠在一起,三人齐声大笑,声音畅快无比——

  “为我们的重逢,且gān了这一杯!”

  ……

  晨露和瞿云回宫十,街上仍不时有身着公府服色的壮汉,一脸凶恶的在街上搜寻——看样子,那一对小鸳鸯,已经平安出了城。

  那些家丁桀骜骄横,在街上横冲直撞,行人都纷纷避让。

  他们gān脆露出狗腿本色,在东边摊上顺点果品,在西边摊上调笑一下小姑娘,然后哈哈大笑,日子正是惬意无比。

  一阵疾弛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嚣张——

  一个身着黑铁铠甲的异族男子,高挑健挺,正纵马而来。身后跟着一队随从,各个甲耀马俊,神色非常。

  他见了这群正在肆nüè的大汉,眉眼也不曾动一下,直直冲了过来,顿时就有两人惨叫着,被马蹄践踏而过,看那血泊,多半是不能活了。

  有机灵一点的家丁,拿着手中朴刀就要挥砍马蹄,那男子抽出大剑,俯身轻轻一迎,只听得叮当几声,连连几把刀受不住这qiáng力,磕飞了出去,有一柄甚至断成两截。

  那男子终于勒马停下,看发式衣着,他是个年轻的鞑靼贵族。他黝黑的皮肤迎着日光,闪烁着暗金蜜色的光泽,极是英俊的面容上,笑得霸气自信:

  “想不到堂堂天朝,竟由着一群恶人肆nüè……你们汉人说的礼仪之邦,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洪亮清脆的怪异腔调,惹得围观民众一片嘘声,他们的眼中含着仇恨,却一句也没法反驳。有血xing的恨不能一头撞死——让这耻rǔ丢人的一幕给鞑靼蛮子看到,天朝人的脸面何存?

  晨露蓦然想起,前些时日,元祈提到过,有鞑靼的使节前来,不日将来京城递jiāo忽律可汗的亲笔信。

  ……

  两人匆匆赶回乾清宫,却见里面气氛凝重,所有宫娥太监都战战兢兢,秦喜守在门口,见两人联袂而来,顿时喜上眉头:“瞿统领、尚仪大人,你们可回来了……万岁这会子正龙颜大怒呢!”

  晨露走了进去,瞿云知道她能应付得来,也朝着统领处走去——今日的好些政务,都还没处理呢!

  晨露走到内殿,只见元祈面色不豫,正在批阅奏章,朱笔淋漓,在huáng本上洋洋洒洒写了好些。

  见她回来,他径自问道:“回来路上可看到了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晨露却心领神会:“见到了,那鞑靼人言行无礼,真是可恶,不过靖安公府的人也太过嚣张扰民……”

  皇帝掷下朱笔,拿起礼部刚刚飞骑报来的“街头一幕”的报告书,从牙逢里挤出几个字:“贻笑天下!”

  晨露一丝愤怒也无,她款款道:“皇上何必动怒,对您来这,这真是天赐良机——靖安公落下了这么坏的口碑,您正好可以顺势惩戒一下他那一派……”

  第二日,宫中便传出旨意,靖安公御下不严,滋扰民众,着罚俸半年,闭门思过。又以玩忽职守的名义,革去了几位礼部,户部、吏部的大臣,都是平日与他jiāo好一党的,朝中顿觉风向一变。

  第18章亮剑

  鞑靼使节一行人到了礼部特设的迎宾馆舍,当日就有言官上奏道,这些蛮夷进京时甚是骄横,不若冷落他们几日,杀杀威风。

  元祈当时就气得笑起来:“继续让他们笑话天朝的气量狭隘?!真是一派胡言!”

  他表现得恰如其分,既没有急吼吼召见他们,也没有故意怠慢,在翌日早朝毕后,在养心殿见了使节一行。

  他特意没有启用正式宏大的太和殿——这么大的地方,就孤零零几个人,郑重其事的反而让对方得意。

  是以当这些糙原悍将皮裘骑装进入殿中,迎面看到的,是着了便装,高逸明慡的天朝皇帝,不过二十上下,很是清俊。

  他身后从人不多,两边各有二人,分别手持器皿、拂尘、如意、以及,一柄宝剑。

  手持宝剑的正是晨露,她原本拿的是如意,不意元祈笑道:你身有凛冽之气,不如持剑,也好让这些鞑靼人知道,中原并不是只有礼乐诗书!

  虽是玩笑,亦有金石之音,元祈对这些鞑靼人的观感,可见一斑。

  晨露持剑在手,一路行来,越看越是惊奇——这剑外形古朴,却自有一道含而内蕴的浩然之气,心神弱一点的,根本无法承受。轻轻抽出一小截,却见光华有如旭日,吞吐间乾坤自生——仔细察看,剑柄上依稀可见古篆“太阿”。

  难道这就是十大名剑之一的上古太阿剑?

  此刻她站在元祈身后,看着使节鱼贯而入,心中却感受到剑意,恨不能遇一qiáng敌,在天宇间自由鏖战。

  为首的就是昨日见到的年轻贵族,他身后跟着一个矮胖敦实的中年汉子,一身市侩气,不象糙原上的勇士,倒象是个土佬财主。随后的几个,由于身份缘故,只能在门前等候。

  那年轻人笑得灿烂,一口白牙亮得耀眼,英俊的容貌,把整个大殿都照得明亮,他走到御座跟前,并不下跪,只是鞠了一躬:

  “大可汗帐下,穆那见过皇帝陛下。”

  天朝这边无不怒形于色,鞑靼人崇奉长生天,只跪神灵和大可汗,平日里出使天朝,只肯单膝下跪,诸臣工已自觉忍气吞声,这个年轻人居然大喇喇只鞠了躬,简直是太过轻慢。

  元祈眼中怒意一闪即过,他轻松笑道:“朕听说你们鞑靼人,虽然不曾开化,但膝盖那块骨头还是能弯曲,使者你定是比前次诸人更为蒙昧……可怜见的,连那块骨头都没”开化“出来!”

  这隐晦恶毒的话,顿时让所有人捧腹大笑,年轻人大为光火,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词语来反驳,身后那矮胖中年跨前一步,和蔼笑道:“皇帝陛下有所不知,穆那大人并非膝盖不灵光,而是我们鞑靼人从不向女子行礼——陛下身后可不有两个女人吗?”

  众人简直要冷笑,这胖子如此无耻,硬是把皇帝身后的侍女拿出来说事,言下之意,就是绝不想下跪。

  年轻人大声嘲笑:“我们有一句谚语说的好:láng王跟前,只有勇士,没有母láng——只有弱者才会长于妇人绸缎之中。呵,我没看错吧?那个女人还拿着一把剑?皇帝,你准备让娘们来保护你吗?”

  胖子及时凑趣道:“这可不能怪皇帝陛下,实在是那些男人将军们太不管用……呵呵,这次的礼物里,就把这个小女人也算在其中吧!”

  他正说的高兴,一道幽冷的声音响起:“看来两位使者对我持剑不以为然?”

  年轻人心高气傲,脱口而出道:“你们天朝的女人这么柔弱,哪里是拿剑的材料?”

  那声音清澈如同冷泉:“既然如此……使者不如上前,我倒要领教一下高招!”

  只见,一位女子越众而出,正是先前的持剑人。

  她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并不如何美丽,只一双眸子,清澈如同冰雪,仿佛超脱于人世轮回,要把人的魂魄都生生摄去。

  只听得一声龙吟,太阿剑已然出鞘,她静静伫立,剑尖遥指二人。

  顿时,一道剑意如同冰河汹涌,瞬间震撼心神,让人忍不住要冷颤。

  年轻人浓眉一挑,就要上前,矮胖中年却抢先一步,笑得越发敦厚:“我来吧。”

  殿中侍卫几乎要发出嘘声,他们都是练家子,一眼就看出年轻人虽然武艺不错,但终究内力尚浅,而那胖子虽然一副乡巴佬样,却实在是位一流高手,他亲自出手对付一个小姑娘,实在是欺负人。

  元祈知道晨露内力全无,皱眉道:“尚仪勇气可嘉,不过使者你不觉得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吗?”

  他目视晨露,示意她附和自己,然后借此退下。

  晨露道:“皇上请勿怪我自作主张,实是这两人当面rǔ我,若不让我雪此仇恨,怎有面目在御前行走!”

  她回以意味深长的一眼,示意自己早有主意。

  晨露当然不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前世时候,敌方时有使激将法的,她也只当耳边风。只是这次,qíng况实在古怪,那两个使者不象是来递书信的,句句声声,倒象是在故意挑衅——就是再直慡卤莽,也没有这般行事的!

  所以她决定先行下手,怎样也要打下他们的气焰,随便一探虚实!

  元祈无法,只得令宫监在庭中清出一块场地,众人围成一圈,静待这场实力悬殊的“较量”。

  晨露换过窄袖箭衣,只显得英姿飒慡,有会武的一瞧走路姿态,就知道她内力近乎全无,这样怎能和一流高手相抗衡?

  两人拔剑,静立。

  胖子眼中利芒一闪,手中大刀挟着风雷般的罡气,泰山压顶一般落下。

  这一招极是简单,却胜在内力充沛——显然,他看出了晨露的虚实,想以内力一招制胜。

  他只见眼前一花,眼花缭乱间,只觉得白影一闪,一道寒气扑面而来——太阿剑已经到了眼前。

  他不敢托大,侧身一避,才堪堪躲过劫难。

  只见太阿在阳光下寒光沁骨,那女子一招一式,都是凌厉已极的杀招,决不拖泥带水,亦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胖子尝试以内力震dàng,却不料,无论何等刁钻的角度,那女子都有如先觉,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戈一击。

  他怒喝一声,刀势立变,从中透出一种诡异血腥,却是比先前要毒辣得多。

  晨露宛然一笑,剑意也随之一变,变得飘忽轻逸,仿佛如美人月下,花落清池。

  胖子只见眼前剑势缓慢,若要迎上,却有瞬间快到颠峰,似有若无的光华直取他的咽喉。

  他拼着半生内力,不要命似的迎上。

  刀剑相jiāo,无形之力让庭中树叶瞬间振落,一时间,只见绿意昂然,如利刃般漫天直削,侍卫们赶紧挥落,仍弄的受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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