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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之任_俺也试试【完结】(211)


他虽然还未至弱冠,却已经开始厌倦生活。原来他认为自己很快会死在刀剑下,可那天看到李越的笑容后,他突然觉得自己人生也许有另一种结局:追着这个笑容灿烂的人到天涯海角。与过去的惨淡相比较,这个前景简直是阳光万丈,他不应该也不敢多想,可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无法控制。他走出饭馆后还要回来再看一眼李越,而后又远远地缀着他们,入夜还到李越住的旅店屋顶上坐了一晚。如同久旱之后的土地格外贪恋雨水,他无法遏制自己的冲动,就说服自己是为了酬谢李越对他的友好,士为知己者死,人不能没有良心,他只是远远跟着保护他们,按理不该克了他们。在城外看了他们走的方向,他回去收拾了行李,准备护送他们一路。追回去半路就听说前面土匪,他冷汗都吓出来了:难道这些人真的会被他克死了?!追到了,他才松了口气,他来得及时,这些人还没死,也许那个人说他运气好是真的。可接着他就明白了这些的人根本不需要救援。
看着赵宇他们走远了,秦少鸿又一次陷入了自我纠结中:他们无需人保护,那么自己就没有了继续跟着他们的理由,而另一方面,他们没有死,看来自己没克了他们,应该还可以继续跟着他们……他给秦家送了信,说自己要独自在江湖上走走,就一路跟着赵宇他们从川北到了重庆。长江边,秦少鸿觉得这么远远地跟着太不过瘾了,他要和李越朝夕相处。他安排了船只和人,在李越的上游落水,原来想着就是顺水漂到李越他们的船边,爬上船去,那个人心软,应该会帮着自己。谁能想李越跳下了船来救他,江水中,秦少鸿攀上李越的脖子的时候就暗暗地决定:他要和这个人一辈子在一起,绝对不放手……一路到了现在,秦少鸿已经一次次地得到了比自己想象还要jīng彩万分的惊喜,可即使他已经相信李越真的是洪福齐天之人,无论李越如何让他疯狂,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为了能与李越长久,还是不要说出自己喜欢李越,以免破了好运。
可如果不说,李越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疏远了自己?何容在沉默里提心吊胆地等待李越的反应,与上次不同,这次李越在他身后抱紧了他,一只腿还攀上来压住了他的胯,含笑着低声说:“不回答?那看来我还得加倍努力呀。”秦少鸿放下了心,不觉露出笑容,片刻间就睡着了。
两个人睡得深沉,到醒来,已经中午了,屋子里安安静静,可见赵宇他们不在。李越知道不能这时再要一次,但还是与何容温存了一番才起chuáng。桌子上摆着食盒,看来赵宇他们还买了早饭放回来,那样两个人都没有醒。他们手拉着手去洗漱,然后在桌前坐下吃饭。两个人腿贴着腿坐着,你给我夹一口菜,我给你放块点心,就差喂对方吃饭了。
吃了饭,他们也不想出去,两个人搂搂抱抱,连亲带吻,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何容把李越推开,忙自己整理衣服。李越也就穿了单袍,可他与赵宇相熟,觉得这是他的骄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门口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李越说道:“进来。”
赵宇和叶铭走了进来,何容马上起身,对赵宇深深地施礼:“请大官人见谅,秦少鸿有礼。”赵宇回礼,笑眯眯地说:“是不是从此要称你少鸿了?”
何容微摇头说:“还是何容吧,这样,就和秦家没有了瓜葛。”赵宇笑着点头。李越明白秦家是江湖人士,何容不想让他们卷入秦家的是非中去,也有不占他们便宜的意思。
李越一伸手,揽着何容的肩膀到身边,有些趾高气扬地说:“这是我的那位了,你日后可不能欺负他。”
赵宇翻了眼睛看天,何容马上恭敬地说:“大官人不必介意。”
李越扳扳何容肩膀,嘴凑近何容的耳朵说:“你别说这话,他最会捉弄人了。”
何容一笑,赵宇扬眉,拉长了声音说:“有时候人们总qiáng调外部原因,而忽略了内省。”
叶铭哼声道:“就是不说是自己笨,倒总说别人在捉弄他。”
李越想起赵宇以前对何容的几次yīn阳怪气,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秦少鸿的?”
赵宇说道:“黑衣人是饭馆你对着傻笑的人你应该知道吧。”李越点头,赵宇说:“他落水接近你,我知道他该是黑衣人,身材和高度都符合,而且我们这一路,你只招惹了一人。但那天听隔壁人们的谈论,我才知道他就是秦少鸿。”何容是鸿的切音。何容有些不好意思,叉了下手。
李越不服道:“那也没有比我早多少嘛!”
叶铭说:“早了许多!”
看来他们都知道,就是瞒着自己,李越气愤地说:“老实人总受欺负。”
赵宇举手说:“不要混淆是非,笨可不等于老实,老实也不是笨。别给自己贴好看的标签。”
何容一手环了李越的腰说:“他的确是老实,不是笨。”
李越高兴地对赵宇说:“终于有人为我说话了。”
赵宇与叶铭意味深长地对看一眼,李越才想起何容也把自己蒙得晕头转向,就对何容说:“谢谢你给出头,但我们的之间的账还是要算的。”
何容脸也不红了,微微一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意思,低声说:“我奉陪到底。”
李越哈哈大笑,踌躇满志,赵宇低声对叶铭说:“我们那里对这种人有个称呼。”
叶铭配合地问道:“是何?”
赵宇说:“bào发户。”
叶铭点头道:“一夜bào富。”
李越对何容说:“你看,他们是不是在欺负我?”
何容紧闭嘴唇,李越正诧异,赵宇一笑,问道:“难道你还觉得赚的不够?”
李越明白了,笑着紧搂着何容大大咧咧地翘起拇指往里面一指说:“我们今天想要里面的房间。”
何容终于低头了,叶铭蔑视道:“的确是bào发户。”
李越觉得世界忽然变了样,就好像他当初出了西陵峡时的感觉,天高地阔,他可以任意翱翔。他一想到何容一见面就钟qíng于他,几次三番设计接近自己,心中就美得不行。明明知道何容就是秦少鸿,武功在身,不知曾经过多少血战,而且现在何容也不特意做出那些文弱之状了,平时神色无事时甚至可以说淡漠,可李越就是觉得他冷艳时也让自己心疼,忍不住对他呵护倍加。走路就要拉着何容的手,吃饭要问何容想吃什么菜,时不常还要问何容是不是口渴了,要不要吃个零食什么的。他现在完全理解了叶铭对赵宇的感觉:对方是什么人不重要,自己的爱必须要表达出来,所以只好把对方看成个需要照顾的人。
他在身体上对何容的索求算是无度,好在何容也是初尝□,两个人都放纵了些。温泉方便洗浴,原来赵宇想住三天,但李越却不想走了,他们在那里一直待了六天,最后李越因为惦记着阿卓才决定动身了。
他们乘董家的船一路东行,正是当初蒙元进bī南宋的水上路线。可现在江上船只繁忙,风帆错落,两岸村落中人烟盎然。赵宇总背着手在甲板上默默地欣赏风景,叶铭只是站在他身后,似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而何容与李越则不同,两个人一时也停不了窃窃私语。何容反复追问李越当初与赵宇是如何出山,直至最后的隐退。李越有问必答,根本不像赵宇以前那么藏着掩着。李越则问何容的生活,何容讲自己怎么练武习文,自己如何一个个地失去了亲人。有时何容会流泪,倾诉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说过的哀伤和负疚,李越因为有过与陆敏的经历,对悲哀不再陌生,只默默地陪着何容伤感。
何容告诉李越自己满月时秦家收到了许多礼物,其中有一块奇石,体态乌黑却夜有微光,当时家主十分喜爱,就放在了正厅的书桌上,家主和族中长辈常在那里议事。若是按照赵宇的推断,那块石头大概有问题。李越告诉他有些矿物质有辐shexing,后代人们用天然大理石做了地板和桌面,结果不到一年就得癌。何容寻得一处秦家镖局,托人给主家带了信。
到了扬州附近时,李越还指点他们过去藏过东西和碰到阿卓的村庄,他游过长江的地方。何容兴趣浓厚,问得特别细,有时还要李越讲两三遍。他常常遗憾自己没有早些遇到李越,李越安慰他说一点儿都不晚,早了的话他还是个孩子,李越可不敢动邪念。李越心里却庆幸没有早遇上,那时自己心中只有陆敏,见到了何容大概也不会上心。
本来从日后的上海出了长江,直接南下就可以去福州,但上海此时还没有什么城市规模,简直不能算是目的地,临安才是他们的终点。当然从常州等地都可以下船从陆地到临安,可乘船方便,而且董家的船工对他们有求必应,每次靠岸都去采买新鲜菜蔬ròu食,保证他们在船上也吃热的,赵宇很满意。
他们到临安时,已经接近年关。船近码头,见帆篷密密地一片,船船相接。他们的船等了半天,才排在别的船后面慢慢地入了港。傍晚的码头还是挤满了人,可他们一下船就被一群人一拥而上,围得严严实实,董义大声地喊着:“哥哥,哥哥呀!”冲过来,就要去拥抱赵宇,被叶铭一把捞住,推到了一边。董义指着叶铭愤怒地说:“怎么是你?!哥哥竟然是去找你了?!”叶铭一笑,董义要哭地张大嘴,李越忙说:“董义,快来见过我的伴侣。”董义闭嘴,还是哭丧着脸,悲悲切切地叫:“二哥,我好伤心……”走过来,见礼后看到紧紧贴着李越站着的何容,董义呆住,嘴张开,半晌说道:“哥哥如果找了他,我也认了……”李越抱住何容的肩膀说:“嘿嘿,他是我的了!”何容在李越的禁锢下勉qiáng施礼,说道:“我叫何容,是董义兄弟吗?二哥都说过。”
董义一边见礼,一边凑近何容,小声说道:“你肯定不想和哥哥一起?他人可好了……”耳朵一下被赵宇揪住,董义哇哇叫着被扯到了挤过来的董平面前才挣脱了。董平见礼后说:“赵官人好,董家长江船队有人传讯,讲述了几位官人的模样,我就知道是你们。现在正近年关,临安有许多闲杂人等,我来接们去住稳妥的地方,免得出事。”
赵宇说道:“多谢了。”
李越笑着说:“董大官人就是仔细,我们怎么会出事?”
董平压低了些声音说:“有人说月前西陵峡险滩青天白日之下,被天雷莫名击中,非先帝不能有如此威力。现在长江上下到处有人寻找先帝,有的是为了看一看先帝的容颜,有的是要拥戴先帝出山,还有的是要找先帝报仇,官人此时不能不小心。”
赵宇叹道:“念得我头发都白了。那个先帝是谁?反正我不认识。而且那炸弹是李越gān的,那些人找错了人,我们是不是该纠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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