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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25)

  绿玉禀道:“奴婢去了芷晴院附近,稍稍打听了一下,就打听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昨日的确有衙门捕快进了凝烟家,顿饭功夫之后,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惨叫和打板子的声音,可第二天有街坊看见,跛了脚行走困难的是香糙,凝烟依旧好手好脚地站在院子里骂拾叶拾花两个丫头。”

  若谖听了,若有所思。

  绿玉身子向她倾了几分,神秘兮兮道:“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

  若谖问:“什么事?”

  绿玉道:“凝烟的两个哥哥家吉、家如,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打断了腿,扔在荒郊野外一天一夜,昨儿傍晚才被路人送回。”

  若谖冷笑:“活该!”

  绿玉继续道:“听人说,两个人的腿都伤得不轻,要花好多银子才能治好,不然会落下残疾。”

  若谖满脸讥笑道:“就凭程氏那点银两,能坚持几天?到头来肯定要打凝烟那点金饰的主意,凝烟又那么吝啬,怎肯拿出救她兄长,到时她家可有戏看了!”

  绿玉也掩嘴而笑,眼睛无意中瞥了琥珀一眼,惊叫道:“姐姐!你扎到手了!”说着,冲到她身边坐下,拿起她受伤的手看起来,问道:“姐姐都不会觉得痛吧?针扎得这么深,流了这么多血!”

  又看了眼她手里才做好的黑底滚白边,粉色绣花缎面的鞋,埋怨道:“这是做给小姐的吧,好好一只鞋被血污了,白糟踏了。”

  若谖怕琥珀内疚,忙道:“绿玉姐姐,你不是说过你还有个表亲在这长安城内,那家表亲的女儿跟我差不多大吗?我的鞋她应该穿得上,你要不嫌弃,这双鞋拿去给她,不就不làng费了吗?”

  绿玉听了大喜,嘴里道:“嫌弃什么!奴婢那表妹自生下来就没了妈,跟着我表叔过活,只有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罢了,哪里穿过像样点的衣赏,更别说缎面鞋了,我把这鞋拿去送她,她不定高兴成什么样了!”说着,从琥珀手里拿过那双才完工的绣花鞋,准备给她表妹送去。

  琥珀暗沉着脸,起身道:“小姐,奴婢出去一趟。”

  若谖一面点头应允,一面对绿玉道:“你别急着走,我还有好些八成新的衣服,你一并带去给你表妹。”

  主仆两个动手,把若谖不穿的衣服,从夏到冬的,全清理了出来,打了三个大包袱方才勉qiáng装下。

  绿玉喜不自胜道:“我表妹肯定要高兴坏了,这些衣服穿身上,左邻右舍的女孩子看了只怕羡慕死了。”

  若谖听了心酸,吩咐道:“跟你表妹说,邻里的女孩子一人匀一两件衣裳,别舍不得,以后我多的是旧衣裳给她。”

  绿玉应喏。

  若谖又拿了一盒自己不怎么戴的绢花给她,装了一篮点心水果让她带去。

  绿玉肩扛手提拿了若谖赏的东西欢天喜地地去了。

  若谖在后看着她蹒跚的背影眼睛都湿了,替那些可怜的贫家女叹了口气,发了会子呆,拿起竹简看了起来。

  看没几行字,觉得头昏沉沉的,眼皮也重,于是和衣在榻上睡着了。

  待琥珀喊醒她时,已是午膳时间。

  若谖坐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以为我只睡了一会子,竟睡了这么长时间。”想要站起来时,觉得鼻塞头晕,对琥珀道:“这次真的伤风了。”

  琥珀心中一惊,紧张地问:“不是在吃药吗?怎还会伤风?”

  若谖解释道:“七日风最是降低人体抵御力,吃的药只能清除七日风毒素,不能对抗伤风。”又怨道:“都是姐姐,出去那么久也不回来,害人家睡病了。”

  琥珀内疚地低下了头。

  若谖趴在她肩头,笑着道:“跟姐姐开玩笑呢,你又当真了。”

  说罢,写了个药方jiāo与琥珀:“等吃了午饭去抓药,煎了我喝。”

  琥珀点头,收了药方。

  若谖在宴息处qiáng撑着陪老夫人吃了午膳,闲聊了几句,便回到自己屋里倒下便睡。

  琥珀替她脱了鞋袜和外衣,盖好被子,对红香绿玉道:“我不在时,你们好歹进来个人在屋里守着小姐呀,害她白白睡病了。”

  红香绿玉赶紧进屋坐下守着若谖。

  琥珀到了回事房药库取药。

  旺财接了药方,看了看道:“姑娘稍等。”说罢,转身在一格格抽屉里取了药,拿布帛包了,放在长案上,手肘一不小心碰到长案上放的一个茶杯,茶杯里流出的凉开水打湿了那包药材。

  第二百零二章 借口

  琥珀慌的把药拿起,不耐烦地斥责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旺财点头哈腰赔不是道:“我这就重新抓一副。”

  琥珀以前家道艰难,节约惯了,又想着反正这些药马上就要煎,才打湿应该无妨,因此摆摆手道:“算了!”拿了那包湿漉漉的药走了。

  旺财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如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虚脱得差点瘫坐在地上。

  没容他彻底缓过神来,琥珀去而复返。

  旺财顿时神经高度紧张,整个人如木头一样僵直了身子,陪着笑问:“姑娘怎么又回来了?”

  琥珀蹙眉道:“我想了又想,终觉不妥,这是给小姐吃的药,马虎不得,还是另抓一副吧。”

  旺财谄笑道:“我刚才就说要重新抓的,劳烦姑娘稍等。”

  琥珀点头。

  旺财顺手拿了块抹布把长案上的茶水擦拭了,然后才去抓药。

  他手脚利索,三下两下就重新抓好了药,郑重地jiāo给琥珀。

  琥珀拿了药,到了厨房,把给小姐煎药的药罐反复洗了,再将才抓的药材往里放,加上适量的水,放在炉子上煎好,拿回了荣禧堂。

  进了东次暖间小姐的闺阁,见小姐背靠着个大迎枕,半躺在榻上,正跟绿玉说话,身上还搭了chuáng薄被,满意地对红香绿玉道:“你们早些这样尽心服侍小姐,小姐哪里会得伤风?”

  两个丫头齐叫冤道:“并非我们不尽心,实以为姐姐在屋里才没理论。”

  琥珀听了,面露懊悔之色,趁热倒了碗药给若谖遮掩过去。

  若谖喝了滚烫的药,鼻塞暂时好了大半,额上也沁出一层汗来。

  琥珀一见,本一直郁郁寡欢的表qíng现了丝喜悦,道:“出汗就不怕了。”吩咐红香绿玉准备洗澡水,给小姐沐浴,换上gān慡的衣服,免得汗湿的衣服穿在身上难受不说,还容易生病。

  红香绿玉应了声,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准备妥当。

  若谖惬意地泡在热水里,用手捞着浴桶里的玫瑰花瓣玩。

  琥珀边给她洗澡,边闲聊道:“奴婢刚进屋时,小姐和绿玉在聊什么?”

  若谖道:“绿玉说,她表婶死了,她表叔家没个女人,家里乱得不行,全靠她年方九岁的小表妹cao持家务,怪可怜的。”

  琥珀叹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奴婢五岁时就开始学纺线,每次纺线老爱断,我娘就拿木棍打我,骂我没用。”

  若谖听了一怔,问:“那你恨你娘亲吗?”

  琥珀笑了起来,道:“小姐也有犯傻的时候!奴婢的娘亲对奴婢姐弟两可好了,有好吃的,她和阿爹怎么也不肯吃一口。

  有年冬天,奴婢的棉袄小得穿不上了,娘把她自己的棉袄改了给我穿,她自己穿着夹衣过冬,手上脸上全冻出冻疮。

  奴婢纺线纺不好,娘打我也是没法子,纺线织布是一个女孩必须的生活技能,如果不会纺纱织布,以后嫁到夫家也会受气,我娘全是为了我将来好。

  小姐生在富贵人家,哪里知道纺纱织布的重要xing?

  我们乡里,有能gān的女孩就靠着没日没夜纺纱织布卖钱,养活自己的寡母和幼弟。”

  若谖听了默不做声,心里却是唏嘘不已。

  隔了会子,琥珀道:“小姐,水不热了,不能再泡下去了。”

  若谖这才从浴桶里出来。

  琥珀服侍她穿衣。

  若谖踌躇着问:“我想把拾叶说给绿玉的表叔,姐姐你看可好?”

  琥珀发了一回愣,同qíng道:“拾叶拾花二位姐姐真够可怜,二十岁了还没个家,小姐若能给她们寻个好人家,也是功德一件。

  ——只不知绿玉表叔年岁多大,人才如何?毕竟拾叶姐姐是初嫁,别太委屈了她。”

  若谖拍拍她的手背道:“还是姐姐虑的周详,我这就找个借口溜出府去,亲自会会绿玉的表叔,要是堪配拾叶姐姐,我再想法子玉成他俩。”

  琥珀关切地问:“小姐现病着,这般奔波身体可吃的消?”

  若谖笑道:“没事,越是身子沉重越要动一动才好,不然越发短了jīng神,再说绿玉表叔就在长安城里,来回不过半个时辰而已,不碍事的。”

  琥珀听说,便依了她。

  若谖做了小子打扮,到了荣禧堂,老夫人一眼没能认出她来,只见一美玉般的小公子昂首挺胸跨了进来,喜的连问左右:“这是谁家的公子哥儿迷了路,钻到咱们家了,长得竟这般俊俏,比那天上的小仙童还要好看。”

  屋里的丫鬟婆子早认出若谖来,听了老夫人的话,笑得前仰后合。

  翠玉把若谖牵到老夫人跟前,笑着道:“老夫人仔细看看,她是谁?”

  老夫人当真倾了头贴近一看,认了出来,自己也笑了,一把把若谖搂在怀里,道:“没想到谖丫头扮小子这般好看!”

  若谖趁机道:“穿了男装好出府去玩儿,求老祖宗应允。”

  老夫人板了脸道:“昨晚才出府玩过,今儿又要出去玩?”

  若谖qiáng词夺理道:“昨天吃过饭,难不成今儿就不用吃了?”

  老夫人嗔道:“一个千金小姐,老抛头露面可不好。”

  若谖狡黠道:“哪有千金小姐,只有老夫人的小孙子罢了。”

  老夫人笑道:“只知油嘴滑舌,你且跟祖母说,你出去究竟gān嘛,我听着有必出去的理儿,自然会放你出去。”

  若谖道:“祖母不知,长安城里来了一位新厨子,做的清蒸牛ròu拉面端的好吃,听人说面里的辣子最是辣的过瘾,谖儿正嘴里没味儿,想去吃上一碗开胃。”

  老夫人倨傲道:“不就一厨子吗?多多的给他银子,叫他来府里,做给我们谖儿吃!”

  若谖赶紧阻拦:“祖母,万万使不得,那厨子可是正宗的大师,脾气执拗如老牛,就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不愿来还是不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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