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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番外】(110)

  李铭已经被外祖母揉捏惯了,待听到后面的问话,心里咯噔一下。

  他得知真相后,有些刻意回避自己去接近母亲,已经有两三天没去锦绣院外问过母亲的qíng况了。

  这么一想,他有些内疚,就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太好?”方家老太太看见李铭低着头不说话,急的一跺脚,“是不是又吐又睡不着?头还痛?我的老天爷啊,我这女儿怎么和我一个毛病!我还以为她怀你时没什么反应,肯定是不像我了,还松了口气。搞半天原来是因为我们的铭儿是个乖的!”

  李铭见外祖母自己找了个理由,只好顺着话说:“是,娘亲晚上睡不好,白天都在休息。也就靠白天休息来安安神了。外祖母就不要打扰娘亲休息了吧?哪天娘亲jīng神好,外孙子亲自去府里接您?”

  李铭这话一点也没有撒谎。自从那吴太医来过后,方氏夜夜噩梦连连,日夜颠倒之下,方氏都是白天天亮了才睡着,晚上就睁大了眼睛特别jīng神。

  李铭去了几次锦绣院,他娘亲都在睡着。他就在卧房外静静地站着看一会儿,并不打扰母亲休息,见母亲没什么事,就悄悄离开了。

  这件事告诉他,人不能做亏心事,一旦做了亏心事,连觉都没法睡了。若是一家真的十分和睦,娘亲怀了这个孩子,必定不会夜夜噩梦,全家也一定是高兴万分。

  那该多好啊?

  李铭和顾卿忽悠了方家老太太老半天,拿孩子和方氏的安危翻来覆去的说,方家老太太才半信半疑的离开。而且看起来还特别沮丧。

  顾卿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若是她嫁了人,她妈妈听说她怀孕了来看望她,却被婆婆给打发回去了,她妈妈会有多失望多难受啊?

  一下子,顾卿觉得实在对不住这个她先前还觉得有些烦人的老太太。

  李铭和顾卿亲自送走了方家老太太。两人站在边门旁,一齐看着那方家老太太孤零零的青篷马车渐渐走远了。

  她大概是怕叨扰到信国公府,所以连丫头都不敢多带吧?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变得这般可怕呢?天底下的妈妈,怕都是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又漂亮又能gān,而且绝对是不会错的吧?

  “奶奶,我好难受。”李铭咬了咬嘴唇,抬眼看了看顾卿。“一边是兄长和祖母,一边是母亲和外祖母……我……我……”

  顾卿不知怎么就想到李锐喝醉酒后的那句“娘”。

  李锐早年丧父丧母,现在都已经十四岁了,可还是会想念母亲。更别说从小就在母亲身边长大的李铭了。

  “奶奶也很难受。”顾卿蹲下身,抱住了李铭。“我们去锦绣院看望你娘亲好不好?”

  李铭点了点头。

  东园,从李茂袭了爵以后,就没有像这段时间这般寂静过。

  若是往日,那些婆子、管家娘子、各房来问事的下人,一定是络绎不绝。信国公府虽然人丁少,可是家业却不小,每天方氏都要在东园的前厅处理家事,处理到午时才会回锦绣院歇息歇息。

  若是遇见国公老爷休沐,家里还会有些官员客卿之类的走动,方氏少不得要安排筵席招待。碰到有些老爷属官的太太过来拜访,还要接待好这些太太们。

  而如今,东园的游廊里早就不见了来往不绝的家人,偶尔有仆人走过,也是低着头沉默不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卿一进了东园,就见到了这副样子,再一看,门口的婆子们居然还聚在一起赌博,浑然没注意到她和李铭已经到了东园口,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起来。

  香云见顾卿脸色不好,就知道不妙。

  她赶紧上前几步,把那些婆子们装着骰子的碗给摔了,又冷着一张脸大喝道:“你们这些偷jian耍滑的,把着这园门,竟然连主子来了都不知道!还敢大白天的赌钱?是觉得刑房空太久,想进去给刑房添添人气是不是?”

  原先那管家的娘子自方氏不管家后消极怠工,老是拖延顾卿的命令,花嬷嬷一回来,直接把她给赶去管方氏的针线房了。

  方氏现在怀孕,针线房都在做着小衣服,那管事的过去督办这块,名义上是主子看重,实际上人人都知道她想在主子面前耍耍威风,倒被主子给治了,背后不免笑话她。她一来觉得羞于见人,而是怕再出来碍了邱老太君的连被赶出去,gān脆就在针线房一天到晚不出来了。

  花嬷嬷在和顾卿商议过后,提了原本是那娘子副手的香云娘上来。香云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了,她老子娘起来了,她以后亲事也容易些。

  就冲这个,香云一家对老太太感恩戴德,恨不得结糙衔环以报。

  香云的娘刚刚被提了管着下人俸禄和奖惩的管家娘子,她娘上任还没多久,这些婆子就这般在老太太面前给她家打脸,她怎么能有好心qíng?

  她恨不得把那碗和骰子都给摔到她们脸上才好。

  那几个看门的婆子也是一阵害怕,软倒在地上不敢起来。她们也是看这阵子都没人来东园,东园两个主子一个出去办差,一个怀孕安胎,她们实在闲的发慌,才玩一玩骰子,赌的也是铜板,并不大,只是图个打发时间。

  怎么一下子就被抓到了呢!

  老太太都大半个月没来过东园了!

  顾卿不想和这些“阿姨”们横眉怒目的,扫了一眼就走开了。

  此事既然已经被香云知道了,自然就会很快有惩罚下来。她又何必给自己拉仇恨?

  最近她身上仇恨值都已经够高的了。

  顾卿带着李铭直直往后院去。方氏管家已久,余威尚在,锦绣院虽然被一gān武娘子把了二门许进不许出,但里面还是井井有条,地上没有余灰,走廊的柱子和栏杆也被擦的gāngān净净。

  顾卿看见这院子里并没有弄的太不像话,一直板着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

  还好这里还像是个主子的院子。

  顾卿自是不知道锦绣院里这些人的恐惧。顾卿深夜带着李锐来抄了夫人的偏院,把着人不准进屋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夫人就“养胎”了。而后健妇们看住了二门,她们进出都开始不容易,刘嬷嬷被带走就再也没回来,一gān下人都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

  若不是她们知道国公和国公夫人感qíng好,说不定猜那方氏在偏院里藏了个男人,然后被两位主子抓住的都有。

  在这种人心惶惶之下,院子里的老嬷嬷和大丫头们只能安排她们不停地gān活,来转移她们注意,每天想些有的没的,不如省点力气在更有用的事qíng上!

  于是乎这些院子和走廊都被打扫的gāngān净净,花树也都被修剪的极好。

  李铭来的那几次,这些下人还以为孙少爷回去一定会磨着老太太解了锦绣院的禁,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孙少爷来的也越来越少了。

  顾卿和李铭来到方氏的屋子里时,方氏还在补觉。

  待顾卿一看到方氏那副样子,吓了一大跳。

  这方氏是那种典型的中国古典美女,鹅蛋脸柳叶眉,杏眼桃腮,长得是端庄温柔,今年也才二十八岁,搁现代,也还是大把青年追求的年纪。

  可现在一看,她那鹅蛋脸的两颊都凹了进去,眼皮下面也是一大片青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连睡着了都是紧皱着眉头的。

  这才多久啊?这要怎么糟蹋自己才能糟蹋成这样?

  李铭捂着嘴,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

  “前一阵子,还没这样的……”李铭看着睡在chuáng上毫无声息的娘亲,“怎么会这样……”

  “你们夫人最近怎么了?”顾卿问文绣和绢绣二人。“不是叫你们好好伺候的吗?你们夫人还怀着身孕,怎么能这么轻忽!”

  顾卿最后的声音已经有些大了,她担心地看了chuáng上的方氏一眼,担心自己会吵醒她,结果方氏只是动弹了几下眼皮,还在沉沉地睡着。

  文绣和绢绣对看了一眼。

  夫人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老太太非要说夫人有了身孕,还夺了她管家的权,不让她出院子去?她们这些知qíng的丫头天天看着心里都酸涩不已。

  “回老太太,夫人每夜都在做噩梦,一下子说铭少爷被恶婆娘打死了,一下子说锐少爷nüè待铭少爷了。有时候还说……”文绣捏了捏拳头,豁出去了,“说府里有恶鬼!”

  “荒唐!有恶鬼为什么不找其他人,就找她!”顾卿气的话都说不好了。“你们怎么不开解开解?吴太医开的那些药呢?你们夫人吃了没有?”

  绢绣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看样子是一点也没吃?”顾卿咬了咬牙。这事怪她,她一看到方氏就想到她gān的那些锉事,加上关进院子这令是她下的,她也就刻意遗忘了锦绣院。

  “夫人说……说那些不是安胎药……是让人虚弱无力的慢xing毒药……”绢绣一边哆嗦着一边说。“奴婢,奴婢甚至已经喝了一段时间给夫人看,和夫人证明那不是毒药,可夫人就是一口都不沾!”

  顾卿知道方氏这次是真的完了。这种心因xing的抗拒吃药,觉得所有人都在害她的心理,说明方氏的jīng神方面已经开始出现某种问题了。

  李铭咬了咬牙,“不行我先喝,我喝了没事,娘总敢喝了吧!”

  顾卿敲了李铭脑袋一个bào栗。

  “喝个大头鬼!那里面全是女人喝的东西,你一个男孩儿喝了,谁知道出现什么副作用!”顾卿气的顾不得他听得懂听不懂了。她本来就觉得中医不靠谱,万一那些药孕妇吃得,小孩子吃不得怎么办?

  要是李铭以后也出现问题,那才叫作孽呢!

  “饭呢,饭有好好吃吗?”顾卿看了一眼方氏的肚子,现在才两个多月,这孩子这么折腾都没事,也不知道是方氏平日身体调养的好,身子骨健壮,还是这孩子确实生命力顽qiáng。

  那吴太医明明说胎息不稳的……

  是了,说不定皇后不想要方氏要这个孩子,吴太医也知道什么意思,故意说得严重点,这样以后孩子要在,母亲没有了,她也不会那么意外。

  “饭倒是有吃。只是夫人都是天亮才睡,有时候早上就不进餐了,一觉睡到下午……”文绣趴在地上,觉得后背都湿透了。“一天就吃一顿。”

  她都没敢说夫人只吃饭,所有的菜都不敢动。水也只喝清水,羊rǔ、汤水都不进。

  “怎么不来持云院报?”顾卿看着正在抽抽涕涕的李铭,拍了拍他的小手。“已经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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