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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外慧中_蓝惜月【完结+番外】(16)

  俞宛秋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容:“诉苦有什么用呢,再说当时的qíng形你都看得很明白,有什么好说的。”

  薛凝碧点了点头,用过来人的口吻说:“你这样想很好,其实真的没什么。等你有过我这样的经历,你就会发现,被不相gān的人不疼不痒地说几句,你根本不用在乎的。”

  俞宛秋很想问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可那是人家的疮疤,她自己不揭,别人怎好去揭。

  所以她只能笑着说:“是没什么,再难堪的往事都会成为过去,有一句话,叫‘噩梦醒来是早晨’,只要享受新的一天就好,何必再去惦记着过去的噩梦。”

  “噩梦醒来是早晨”,薛凝碧喃喃念了一遍,然后赞叹道:“这句话说得真好,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俞宛秋却忍不住揭穿她:“你没有,你其实还没有。”

  薛凝碧的表qíng有些猝不及防的láng狈,俞宛秋很诚恳地看着她说:“你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应该更开朗,更快乐一些才对,而不是这副‘波澜誓不起,妾心古井水’的样子。”

  见薛凝碧低下头不吭声,俞宛秋忙道:“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人要忘掉过去总是需要时间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恬淡素雅,冷静自制,在这偌大的沈府里,若要挑气质最好的女人,我首选你。”

  薛凝碧笑瞪了她一眼:“你见我有心事,故意逗我开心么,你这么一点年纪,统共才见过几个人啊,就奢谈气质。”

  俞宛秋举手做发誓状:“这绝对是真心话,我没说你是大美女,但你真的别具气质,而且是在人堆里一眼望过去就能让人眼睛一亮的那种。”

  她在古代是没见过多少人,可是以前做广告人时见过的明星都不知道有多少,关于气质问题,她自认还是有发言权的。

  薛凝碧不笑了,眼里jiāo替闪过甜蜜、伤心、怀念、悔恨,末了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当年也有人这样说过,可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选了脸蛋漂亮的,哪怕她俗艳不堪,出身下贱。”

  俞宛秋内疚地张了张嘴,很明显是她的话勾起了薛凝碧的伤心事,她很想安慰,可临到出口时才发现,在一个被所爱的男人伤透了心的女人面前,一切的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就像她当初被大老板连臻鄙弃到死时,谁又能够安慰?

  薛凝碧最后幽幽地说:“所以女人还是要漂亮,像你这样的,任何男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俞宛秋讶然道:“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但我这张脸,也许自己天天对着镜子看吧,真不觉得有多漂亮。”

  这不是矫qíng,想她穿越的第一天看到这张脸时还挺失望的。因为河上的俞宛秋之灵轻盈飘逸,等她附体后对着镜子一看,整个一重症病人的样子,瘦得尖嘴猴腮的,后来病好了,也只觉得稍微圆润了一点。只能说,第一印象太重要了,第一印象不好,心里有了定论,后来就很难改变了。

  薛凝碧给了她一个“我信你才怪”的眼神:“你要是不漂亮,沈府这一家子,从老到小,从上到下,一个个防你防得跟什么似的,就怕你抢走了她们的乘龙快婿。她们为什么不防别人?那程姑娘也长得不错啊。”

  俞宛秋眉开眼笑地凑了上去:“你的意思是,我长得比不错还不错了?多谢多谢,我今晚可以做个好梦了,梦见自己拐到了一个俊俏郎君。”

  薛凝碧忙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正色警告:“你这话只能在我这里说说,到外面可千万别出口,你在这府里的名声已经够……”

  “够臭了是吧”,俞宛秋很快接过话头。

  薛凝碧笑了起来:“那倒不至于,就是老有人议论罢了。”

  “我知道,话题人物嘛”,俞宛秋一耸肩,随口说出了一个现代名词,不过在古代用用好像也并不突兀。

  从窗口远远地看见有灯笼朝这边移过来,俞宛秋心里打了个突,因为知墨实在是去得太久了,包些点心提个灯笼需要这么久吗?

  走的时候,俞宛秋特意问了一下薛凝碧对那块双面绣的参悟程度,薛凝碧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俞宛秋便说:“等哪天不上学的时候我白天再来,和你一起好好地研究研究,两个人一起讨论,说不定能启发对方的思维,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薛凝碧也表示赞同:“是个好主意,那我就等着你下个旬日过来了。”

  ——这一章我自己很不满意,改了几遍,暂时只能改成这样了,以后也许会重修的

  第一卷 侯府寄孤女 第二十章 婆媳斗法(一)

  四月初四夜,二太太所住的寄畅居正房东次间,二太太坐在一把huáng花梨透雕玫瑰椅里,林氏低着头站在二太太面前,小手捉紧藕荷色高腰襦裙的衣带。她的正宗婆婆毕氏急得在一旁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数落着:“兰馨,你这孩子也是,哪儿不好去,偏带她去东岳庙。”

  林兰馨小声嘀咕:“我哪知道世子也会去嘛,那天明明是他太妃奶奶的寿辰,他不在家里陪客,跑到外面做什么。”

  二太太冷笑道:“那天王妃还特意问起你,说王府新盖的别苑要修一座花园,想通过你家的聚源盛采购一批奇石异卉。才刚说两句,恒顺昌的滕夫人就凑过来,还是我想个法子把她给支走了,早知道这样,我何必咸吃萝卜淡cao心!我讲得口gān舌燥为你家拉生意,你倒好,专门联合外人拆我的台子。”

  毕氏吓得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她要有这份心机,就会跟着太太去吃酒。王府的寿宴,多少达官贵人啊,随便拉一拉,也能拉到几桩生意。她就是一团孩气,成天只记着玩,别的心眼是没有的。”

  二太太转头盯着毕氏:“你知道她没有?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毕氏语塞,二太太怒道:“我平生最恨吃里扒外的人,我的媳妇,背地里撬我的墙角,说出去都叫人寒心!你们是不是舒服日子过久了,就皮痒了,开始得瑟起来,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重了?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我还在侯府掌家,我们这一房早过到破窑里去了。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都是朝廷命官,除俸禄外,还有多少外水!只有我们二房,什么进益都没有,这些年要不是我在老太君面前竭力周旋,二房都不知被他们挤兑成怎样了,还想住正房?做梦去吧。”

  林兰馨垂下眼帘腹诽:住正房的是你,我们又没住,你周不周旋都是为了自家,关我们什么事?每月的月例银子你又没多给我们一文,说得好像我们得了你多大的好处一样,也真敢说。

  二太太骂了一会,见眼前的两个女人都低着头不敢吭声,稍稍缓了缓神,又想起来问:“他们两个真的没见到?”

  “没有!”林兰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回答多少次了,心里一烦,口气就不免有些重。

  二太太又火了,指着林兰馨的鼻子骂:“你这个蠢货,连亲疏都不分,自己的亲妹子不关心,倒去关心一个外来破落户。她一百年不出门又跟你有什么相gān,要你跑去充好人,带着她去东岳庙烧香拜神。家里没车子就去外面赁,你倒大方得很,怎么没见你对你妹子这么大方过?”

  林兰馨本来一直咬牙忍耐,因为二太太派人去传唤她时,她的相公沈潜把她拉到内室一再叮嘱,要她好歹忍一忍,不要跟二太太起正面冲突,不管二太太说什么,只当耳边风就是了。二太太再凶,总归要顾点面子,不可能动手打媳妇吧。

  可听到“蠢货”二字,林兰馨还是气得当场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跪在地上说:“太太是不是觉得我蠢,不堪为媳,所以打算把娇杏扶正,把我撵回娘家去?”

  本来气焰熏天的二太太楞了一下,怎么突然扯到这上头来了?娇杏本是林兰馨的陪嫁丫头,在她的刻意笼络下,现在已经成了她的眼线。可这些都是私底下的手段,真当面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为qíng的,故而不悦地斥了一句:“这又关娇杏什么事。”

  林兰馨既然把话说开了,也不怕得罪她,索xing说得更明白点:“娇杏见天往太太这边跑,回去就趾高气扬的,根本不把我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她一个下人,若没有太太撑腰,怎么敢如此?太太要是容不下我,直接把我撵走就是了,何必抬举一个下人出来羞rǔ我。”

  “你在胡扯什么?”二太太面红耳赤,想拿出婆婆的威势继续打压,但看林兰馨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她反而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本来就察觉到,这个一脸娇憨的媳妇其实是个心有丘壑的人,又曾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不是那么好掌控的,所以她才退而求其次,从她的陪嫁丫头入手。据娇杏自己说,她已经跟三少爷同过房了,她还准备挑个老太君高兴的日子开口,让潜儿把她正式收了。

  本来婆婆做主给儿子纳个妾根本不算什么,可林兰馨这会儿哭着说出来,她竟然也觉得心虚。毕竟,娇杏不是她沈府的人,而是林兰馨的陪嫁丫头,要不要收房,也应该是林兰馨自己做主才对。这事要是传出去,别人会说她这个婆婆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林兰馨痛哭一场后,重重地磕着头说:“要把我撵走也可以,太太有了娇杏这样听话懂事的媳妇,也不需要我这个多余的人了。但有一点,请太太开恩,把我娘家陪嫁的三万两银子还给我爹娘。即便是我哥娶媳妇,也没花到三万两,爹娘因为疼我,怕我在娘家为难,所以倾囊以授。现在我年纪轻轻就被遣回娘家,丢他们的脸不说,总不能还要他们另外出钱养我一辈子吧。”

  二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低声斥骂道:“越说越离谱了,谁见过你的陪嫁银子?”

  林兰馨伏得低低的脸上满是嘲弄与不屑,一字一句地说:“老爷写了借据的,当时他的富景升缺周转银子,我爹二话不说给了三万,一直没收回。我出嫁之前爹亲口告诉我,这个就算是我的陪嫁了。”

  二太太紧张地朝窗外看了看,又朝贴身服侍的chūn儿使了个眼色,chūn儿会意地出去了。这些话绝对不能让外人听见,因为沈鹤的富景升是他们夫妻俩背着府里偷偷开的。

  开店最原始的本钱就是从沈娟jiāo托的遗产中昧下的一部分,本来店里生意还不错的。后来有一次听了一个道士的哄,说来年会大旱,把钱全部投进去囤米,结果第二年米价大贱,连本钱都亏进去了不少。

  自此之后,一直时运不济,基本上做什么亏什么。几年折腾下来,不仅挪用府里的银子投进去的亏空没法填补,渐渐地连店都开不下去了。就在这时,林兰馨的爹慷慨解囊,一下子借了三万两给沈鹤当周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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