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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_酒壑盛人【完结】(40)

  芊泽点了点头,她其实根本就不会唱歌,她会唱,也能唱的只有一首。

  女子轻咳了一声,仿佛在做准备,在临近开口之际,她还怯弱的偷瞥了一眼婪妃。但婪妃似乎兴致被大大吊起,满是希翼的望向芊泽。

  芊泽一瘪嘴,只得唱来:

  蝴蝶小时候就是毛毛虫。

  爬来爬去,钻来钻去,钻的真可爱。

  爬呀,爬呀……

  长大一定一会飞!

  这歌只有四句,唱下来,婪妃先是一懵,然后霍地哈哈大笑。她瞧见芊泽唱的如此投入,但唱出来的歌,却分明找不到调。这是多么可笑而滑稽的事qíng啊,她根本,根本就不会唱歌嘛!

  芊泽见她一笑,脸上窘迫一红。她也不是故意的,她见婪妃十分哀伤,便想打破这样沉寂的气氛。既然婪妃唱了支歌给她听,那她也以自己拙劣的歌声回报与她咯。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的歌技,还是惨不忍睹。

  “哈哈!”

  婪妃抱着肚子,不可遏止的笑,一边还揶揄道:“蝴蝶什么来着,毛毛虫……?哈哈,笑死本宫了!”

  芊泽简直想找个地dòng钻下去了,这歌是她在动画片《狮子王》里面学着来的。她当时只是觉得很可爱,便悄悄的学了。而且,这歌本身也没有什么调嘛,自己也算不上走调。可是,想来想去,还是很丢人。

  女子捂着脸,婪妃愈是笑,她便愈脸红。

  而屋顶之上,仍旧半跪着的桑破,在听到如此大煞风景的歌声后,倏地一皱眉:“这是什么?”

  月宫主身边,有人在‘唱歌’吗?

  但这……这也算是在唱歌吗?简直不知所谓。

  黑衣男子便想着,便抬起头来,却不料那个背身而立的男子,却在听罢这啼笑皆非的歌声后,温软一笑。那笑仿佛释放了诸多的伤,使得刚才那凝结成冰的面容,融化下来。祁烨并未笑出声,那没松动的眉宇间,却透露着,一丝轻快的意味。

  而桑破,却微微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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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chūn盛,宫墙内,桃花樱花jiāo相辉映的开了一路,如火如荼的姿态把芊泽乐坏了。她可不是一般的喜欢这两色花,虽然颜色很相近,但却分明有着不同的寓意。只是,这都是她所爱,一并能看见,当然觉得快活。

  芊泽沿着长廊里走,一路仰首眺望。本是心猿意马的她,却在拐角之处听见有人窃窃议论:“明夏将军,今天就走了吧。”

  一女子满是惋惜的说到。

  “是啊,将军他本就是来迎娶上官家的千金的,如今,那上官小姐已指给了皇上,他当然得回去了。”另一个宫女大大咧咧的说到,她刚说罢,身旁的女子又道:

  “真是可惜了一段好姻缘,听说明夏将军与那上官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又是指腹为婚,本来是美事一桩,可惜那上官小姐长的太过绝色,让皇上给看上了,不过……被皇上看上了,那也是好福气啊……怎么说,也是皇后啊!”

  她说时,分半惋惜却又夹杂着半分妒意。

  “是啊,哪里会吃的半点亏,我看啊,她偷着乐还差不多呢!”那宫女听后,掩嘴一笑。

  “可明夏将军就可怜了,现在一个人走,回去和端睿王爷,也不知如何jiāo代。”说时,那女子仰头看了看天色,继而轻喃:“见这天色,明夏将军也该动身了吧,不知道出未出宫门。”

  她刚说完,便听见不远处响起颇为慌乱的步子。但这两宫女刚撇过头望过去时,却只抓住了芊泽奔跑中的一抹裙摆。

  芊泽心急如焚,她根本不知道明夏将军会走的这么急。她也不知为何,自己在听见她孤身一人回大漠时,惆涨又忧伤的心qíng。她只知,自己得在他临走的时候,见他一面。

  女子快速的奔跑着,她提着嫩huáng的裙摆,一路沿着砖红的宫墙,狠狠跑着。

  明夏将军,等等我……

  她清澈的眸子里,尽是满心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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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重的一行马队,在宫门处伫足。祁明夏已换上了以往的黑铁鳞甲,朗朗俊挺的身姿,说不出的意气风发。只是男子内敛的气息,却又给了自己一份独到的神秘和魄力,使得这一行马队之中,芊泽一眼便睬中了明夏的身影。

  “等……等等!!”

  她跑到气竭,满颊绯红的赶上马队。

  祁明夏一蹙眉,刚yù一夹马肚,起身出发,却不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掉马头,翩然转身,冷漠的视线在见到来人时,忽地微微一瞠,软化下来。

  “是你?”

  芊泽步履蹒跚的跑到马下,先是重重的踹气,然后才扬起小脸,一脸希翼的望着明夏。祁明夏知道她跑的太急,说不出话来,于是也静观其变,默默等候。直到一会儿过后,芊泽忙不迭的伸出自己的手腕,然后想也不想的摘下皓腕间,成色朴素的手链。

  这手链极其普通,是在二十一世纪,芊曦从庙里买给芊泽的护身链。芊泽却一直视若珍宝,一刻不曾离身。但此刻,她却毫不犹豫的要把这珍贵的,哥哥仅留给自己的饰物,送给面前的这名男子。

  祁明夏见女子的表qíng里充满期待,先是一愣,然后回想起那日,梅花树下,女子温婉柔和的嗓音:

  “以前,哥哥送给我一个手链,我一直都戴在身上。因为戴着它,我就觉得很温暖。”

  想罢,他黑眸一瞠,满有些不可置信。

  “你?”

  芊泽顺回了气,见祁明夏迟迟不肯收,便解释道:“将军,请收下这个吧!”

  她语态如此笃定,仿佛是抱定了希望,祁明夏默默不语,瞅了一眼她手中的手链,然后露出踌躇的神色。但芊泽却又说到:“明夏将军,芊泽数次得到将军的帮助,无以报答。只能把这个哥哥送给我的护身链,送给将军。”

  她一顿,然后温温一笑:“将军在外,披星戴月,时常都有皮甲上阵的时候。芊泽希望,将军带上它以后,能平平安安,再也不会孤独的坐在某地,独自一人了!”

  祁明夏知道她语中所指,一时,心里漾开层层暖意。他的眉眼稍稍一眨,那女子清透晕红的面孔,赫然眼前,此刻,她竟觉得她是那么的美丽。

  她一定是跑了很多路,跑的很急,才追上自己的。

  她不顾形象,连发髻都微微散乱了。

  却只为了把自己最弥足珍贵的宝贝,送给自己?

  想罢,他陷入一时的怔忡,而芊泽却以为他不想接受自己的心意,一时间落寞之色布满了双瞳。她神色黯淡的垂下脑袋,轻喃:“既然将军不想收,我也不会……”

  话还未说完,那缓缓要放下的手,便被微有粗粝的大手一握。

  芊泽一惊,抬起眼来,对上祁明夏温温的黑眸。他轻然的勾起嘴角,笑意弥散。

  “谢谢你。”

  他从女子的手中,接过那手链,然后又道:“我会好好珍藏的,下一次见面,我会带给你看。”

  说罢,他未等芊泽从怔忡中走出,便一掉马身,大喝一声:“驾!”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马队开始鼓噪的动身。芊泽的手还定格在半空,未有收回,脑袋缓缓侧了过去。祁明夏的黑马在队首微微回身,他魁梧的身子一侧,俊削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他眯眼,凝望芊泽,仿佛在做最后的告别,芊泽机械的挥了挥手,他便再霍地一声驾马,风尘仆仆而去。

  下一次见面?

  芊泽懵懵然,这一句在脑中,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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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芊泽均若有所思。此刻,她的腕间已是空空dàngdàng,虽然非常的不适应,却又觉得分外暖心。她下意识的抚了抚腰间的刀饰,那心中汩汩涓流的暖意。愈发沁入心扉。

  收了就好。

  如果真的有机会再见,那更是上天眷顾自己啊。

  芊泽痴痴一笑,那黑甲男子,神采飞扬的转身犹然眼帘。他的眼神里,有着满满的笑意和谢意。这些都是冲着自己来的,他很高兴,他并未因为自己的突兀,而生气。

  想罢,芊泽深深一吁气,释然的抬起胸膛。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女子缓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身处婪月宫了。她刚踏入殿门,小君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把一叠衣服塞给芊泽。芊泽错愕的抬起脸来,小君却以恳求的神色回到:“芊泽,好芊泽,我家里人从南方过来探望我了,我刚才知道,我就要去宫门处见见他们。芊泽,你帮我去伺候婪妃娘娘沐浴吧,我一会儿就回来,今夜一定不会让你替我很长时间的!”

  伺候婪妃沐浴,向来都是小君的专职,就如同芊泽伺候要婪妃喝药一般。今夜也不是芊泽轮班,但她见小君一脸诚恳的模样,便也心软的说到:“你去吧,多和家里人聚一聚,不用担心,这里有我顶着呢!”

  小君一听,忙雀跃的跳了起来:“我就知道芊泽最好了,最好了!”

  她激动的搂了一下芊泽,然后忙不迭的跑走:“我去了,我会早早回来的!”

  芊泽轻笑的摇头,这个小君,难得有这么开心的时候。家人来探望,这是多么幸福的事qíng啊,如果自己也有家人来探,那当多好?

  想罢,芊泽略有些惆怅的抱着婪妃换洗的衣服,缓步进入浴池。

  只是,当她的背影消失在浴池的入口时,刚跑到殿外的小君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停下步子,轻声暗忖:“咦?好像忘了叮属芊泽,把衣服放在门口就好了。”

  但转即,思乡心切的小君却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道:“芊泽不会那么笨的,她应该知道,婪妃娘娘是不许人进浴池送衣裳的。没关系!”

  说罢,她又活蹦乱跳的继续向宫门跑去。

  而此时此刻,芊泽已经端着整齐洁净的衣服,进了雾气袅袅的浴池。她眼前一片模糊,并未找到婪妃娘娘的身影,于是她便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进。走时,还轻轻的寻声:“娘娘,奴婢给您送衣裳来了,娘娘,你在哪?”

  她刚说罢,水声便肆起,一抹赤luǒluǒ的身姿芙蓉出水。芊泽这才意识到,自己站在浴池的边缘,而婪妃娘娘,恰好就在此地。她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拍拍胸脯道:“娘娘,你吓死我了。”

  她刚说完,那水里出来的人就一愣,不可置信的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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