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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158)

  “唔。”承天帝满意颔首,语重心长道:“学海无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方可不断曾益己所不能。”

  众进士又是一番山呼叩谢。

  “容卿、徐卿,你们是如何发现隐蔽水路的?”承天帝颇感兴趣地问。

  徐凌云不是不懂人qíng世故的书呆。此刻,他先答道:“陛下,此乃容大人所察,微臣只是随同。”

  “陛下,微臣与徐大人联手才找到的水路入口。”容佑棠谦逊道,并简明扼要地讲述自己的推断。

  承天帝挑眉,扫视一眼内廷禁卫:“你说看见假山上的禁卫袍角沾有些许泥点?”

  “是。”

  “即使判定是禁卫负责系的绸带,你为何猜测荷花在那一片区域呢?毕竟荷花池方圆数亩。”承天帝追问。

  容佑棠恭谨道:“实属侥幸。陛下,微臣赛前站在东园高处欣赏美景,尤其喜爱月牙形的荷花池,故多看了几眼。划船寻花时,微臣除了猜测中部应有供花匠养护使用的水道外,突发奇想,忆起偶然听说过的‘偃月阵’,估测大部分荷花可能位于月牙内凹的底部,其余分布在两翼月轮。”作为迷惑我们的诱饵。

  好小子!本王说过的,你都记得。

  庆王莞尔,心qíng大好,垂首整理幼弟歪斜的衣领,引得九皇子抬头,见兄长开怀,他也笑眯眯,第无数次扶扶帽子。

  此时,周明杰的一颗心不断往下沉,焦躁兴奋如烟消云散,完全无法接受承天帝的偏袒!

  “偃月阵?”承天帝讶异,随即问李德英:“谁负责布置的赛场?”

  李德英忙禀明:“回陛下:老奴领命后,紧急邀内廷禁卫东园钱亮大人协助。”

  “钱亮?”承天帝扬声问。

  随驾护卫的禁卫小头目应声出列,主动答道:“启禀陛下:末将行伍出身,布置赛场时,确实依据荷池地形选用了‘偃月阵’。”

  “唔。”承天帝虎着脸,语调平平问:“容卿,你竟还懂行军布阵?”

  容佑棠略一思索,恭谨解释道:“回陛下:微臣之前在北郊大营任伙夫,有一次赶车运送菜蔬回库房、途径北营湖,远远地看见庆王殿下在湖边教授阵法,有幸聆听几句。可惜微臣愚笨,只会生硬铭记,没想到今日竟然胡乱蒙对了。”

  承天帝眼里满是笑意,余光暼向皇三子。

  庆王眸光清明坚毅,状似正在迷茫回忆,微皱眉,继而克制守礼地垂首。哪怕是亲父子,重大场合也不能直勾勾对视皇帝,那是不敬不孝。

  “哼。”承天帝没再负手,他左手自然垂放,右手搭着腰封,淡淡问:“你就没想过朕可能命人将二十朵花无序地散放在荷池各处?”

  这种问题怎能正面回应?倘若二十朵荷花杂乱无序藏匿,皇帝岂不有意让新科进士出丑?绝无可能,帝王言行会被载入史册,只有昏君才随心所yù滥用皇权撒气。

  容佑棠当机立断,铿锵有力答:“陛下圣明仁慈、爱民如子,微臣三生有幸才得以追随效命。”

  马屁jīng!

  周明杰暗中痛骂,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憋得整个人僵着。加之一直跪捧七朵荷花,本就疲累,手臂酸得微微发抖,骑虎难下,只能拼命支撑。

  “哈哈哈~”承天帝龙颜大悦,低笑出声,佯怒道:“朕明明见你寻获十数朵,为何只摘三朵?”

  “赛前陛下有旨,微臣不敢擅自增减。”容佑棠老老实实道。

  众目睽睽之下,承天帝终于伸手,接过状元敬献的三朵荷花,并搀扶其手臂一把,和蔼道:“起来,都平身吧。”

  “谢陛下。”容佑棠浑身一凛,丝毫不敢借皇帝的臂力,自行站起。

  此时,却听得突兀“啪啦”几声——

  容佑棠惊诧,下意识随众人扭头:

  起身时,周明杰手臂酸胀得剧烈颤抖,苦不堪言,神智已无法控制四肢,失手把荷花撒了一地!

  七朵荷花,新鲜水嫩,清香四溢,此时却滚落在地,粉白粉红花瓣沾满灰尘。

  可惜了。

  周明杰扑通跪下,慌忙道:“陛下恕罪!学生因筋疲力竭,一时酸软失手,并非有意,求陛下宽恕。”

  承天帝转身,面无表qíng,慢慢走向周明杰。

  平南侯脸色青红jiāo加,最后黑如锅底,qiáng作镇定,咬咬牙,几步近前,作势yù下跪:“陛下恕罪,老臣教导无方。”

  “爱卿何罪之有?快快平身”承天帝却一把虚虚托住,随即松开,笑吟吟道:“寻花赛是为了给进士宴助兴,娱游而已,无需较真。”随手,他漫不经心吩咐周明杰:“难得祖父子同席游赏东园,小周,你把花儿给杨侯吧。”

  “是。”周明杰窘迫得脸红脖子粗,捡花时十指哆嗦,冷静回神后,极度悔恨。他抱着花,膝行转身,将沾了灰尘的荷花献给祖父,难受得说不出话,满眼祈求。

  备受瞩目的祖父子对视片刻,平南侯笑得嘴角抽动,牙关紧咬接过荷花,无可奈何说:“老臣惶恐,叩谢陛下开恩厚爱。”依礼法,他又作势要跪。

  “免礼。”承天帝再次和气抬手,他手握三朵荷花,翻来覆去地赏玩,临回龙椅前,淡淡对周明杰说:“下次拿不动就少拿几朵,别累坏了。”

  “是、是。”周明杰声如蚊呐,羞愤yù死,脸爆红,抬不起头。

  众人看在眼里,心里都炸开了锅:有同qíng的、有鄙夷的、有幸灾乐祸的……

  宴游至今,已是申时中。

  承天帝落座后,低声吩咐李德英几句,后者随即安排小内侍将十五份赏赐呈上来,唱宣道:“陛下有旨:寻花赛结果有目共睹,现赐赏优胜者:周明杰数量居首,赏金如意一柄、南珠两串;其余参赛者各赏文房四宝一套、扇坠一枚。钦此。”

  优胜者?究竟是谁?

  容佑棠跟随同伴叩谢圣恩,正沉思间,承天帝悠然开口道:“按律,金榜一甲授官后当进入翰林院学习。不过,朕看状元应有余力,年轻人理应多为前辈分忧。”

  容佑棠垂首,屏息凝神。

  众臣侧耳倾听:

  “这样吧,”承天帝拍拍龙椅扶手,亲切问:“吴裕,你不是总反应户部诸事繁琐么?”

  户部尚书吴裕出列,目不斜视,惭愧道:“老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爱卿已尽力而为,朕俱看在眼里。只是,户部长期事多人少,将于社稷不利啊。”承天帝忧心忡忡,威严扫视众臣。

  “这……”吴裕为难皱眉,垂眸,余光不露痕迹地飘向平南侯,有心想说:哪怕是状元,也得先在翰林院学习一段时日,以熟悉政务处理流程和为官之道。

  但,皇帝的意思非常明确了,谁也不会直言提醒。

  中庸之道,明哲保身。

  康阳湖边鸦雀无声,庆王十分清楚父亲用意,可惜他不宜开口。

  平南侯今日间接丢了个大脸,满腔郁愤,看也没看一眼外孙,几番张嘴,却没说出话。可他清楚自己应该尽快开口,展示开阔心胸和大度气量。

  期间,太傅韩飞鸿仍是少言寡语,喜怒不形于色,须发雪白,谦恭从容。现场除诸皇子外,只他们几个重臣有座位。

  “嗯?”承天帝尾音上扬,不轻不重一顿茶钟,笑意逐渐淡去。

  “老臣斗胆,求陛下赐人才协理户部繁琐事务。”吴裕无奈道。

  平南侯坐不住了,深吸口气,起身拱手,艰难开腔,涩声提议:“陛下,依老臣浅见,今科状元才思敏捷,应属可栽培之材。”

  “是吗?”承天帝复又笑起来,转而板起脸,挑剔严苛道:“容卿,今有杨侯力荐你入部历练,可你毫无理政经验呐。”

  容佑棠qiáng压紧张忐忑,出列拱手道:“下官才疏学浅,杨大人谬赞了。陛下,微臣驽钝,确实毫无经验,但绝不辜负您的厚望,无论效力何处,必将鞠躬尽瘁,竭尽全力。”

  “既如此,”承天帝不容置喙命令道:“朕记得户部直隶空了个主事的缺,由你补上。”

  户部直隶主事,属正六品。

  “谢陛下隆恩!微臣遵旨。”容佑棠立即叩谢,难掩激动欣喜。

  ——寒窗拼搏多年,容佑棠今日以六品官职入户部,同时兼任修撰,习从翰林院前辈。

  为什么?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散席后,周明杰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离开东园,行尸走ròu一般走出皇宫,衣袍凌乱脏污,两眼发直。

  忽然,他身边停下一辆高敞马车,平南侯的心腹疾步拿gān净外袍裹住周明杰,低声道:“公子快上车,大人有请。”

  周明杰如梦初醒,飞快登车,扑通跪在软椅前,面对自小敬仰的外祖父,委屈得眼眶一热,脱口而出:“祖父,容佑棠他——”

  “住口!”

  平南侯断然喝止,脸拉得老长,疾言厉色训斥:“明杰,你今日到底怎么回事?粗鲁莽撞,有勇无谋,贻笑大方!”

  “我、我……”周明杰忿忿不平,嫉恨得五官扭曲,伤心解释道:“我只是想赢得比赛。既是比赛,难道不应该全力以赴吗?我光明正大,凭自身实力摘花,何错之有?”

  “唉,明杰呀,你、你——”平南侯气急败坏,他阅历丰富,明白外孙是一时钻了牛角尖,遂耐着xing子教导:“你仔细想想:比赛是应该全力以赴,可当时那样场合,我们就在高处观赛,若得失心太重、好勇斗狠,看起来多失态?你是斯文读书人,不是粗野武夫啊!状元小小年纪,他就很沉得住气。”

  “容佑棠有什么了不起的?运气好罢了!”

  周明杰连连摇头,胸膛剧烈起伏,愤恨道:“他以色侍人,一介下作男宠,高攀庆王权势,否则他连国子监大门都不得靠近!”

  平南侯qiáng压怒火,低声呵斥:“自古成王败寇,失败者气冲冲有什么用?无论状元私底下品xing如何,总之,谁搏得陛下好感,谁就赢了,明白吗?那小子智勇双全,颇有城府,前途不可限量。”

  “祖父,可他——”周明杰qíng急,刚要嚷出“容佑棠是我的庶弟明棠”,却被对方不耐烦打断。

  “够了!”平南侯疲惫一挥手,语重心长提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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