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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2)

  赵泽安年幼,天真率xing,耿直表示:“没有污蔑她,我都亲眼撞见好几次了。昨夜我起来自己倒了茶喝,但躺回去总睡不着,忽然想起白天大哥哥说过:祈元殿有几只南边进贡的仙鹤,是站着睡觉的,而且是单脚站立哦!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借口与老七有约、偷溜出坤和宫、跑去祈元殿看仙鹤?”皇后气得脸色铁青。

  赵泽安往chuáng里缩了缩,怯生生点点头,说:“下次再不敢了。”

  “还下次?这次就闹得天翻地覆,还不知怎么收场!”皇后qiáng压着怒火,硬梆梆道:“如今祝嬷嬷被你哥扣下了,还不知是死是活,她只是出于好心,盼你尽快康复,一时糊涂才在清肺汤中加了清凉败火的huáng连,就算有错,也不至死。你说对吗?”

  赵泽安恍然大悟:“难怪呢,清肺汤突然变那么苦,原来是祝嬷嬷加了huáng连啊。”

  皇后重重拧眉,勉qiáng维持端庄形象,软声问:“你希望祝嬷嬷死吗?她可是你的奶娘,平时多疼你啊。”

  赵泽安毕竟才十岁,且是在多方力量牵扯下长大的,基本没接触过yīn暗血腥。此时他闭着眼睛,憔悴地思考片刻,最终叹气说:“确实罪不至死。她是被我哥扣下的?那我去问问吧,看我哥怎么说。”

  小白眼láng,一个一个“我哥”!

  皇后忍不住暗骂,但面上未显露分毫,微笑称赞:“这才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顿了顿,皇后用更加温柔的语气问:“小九啊,你刚才说,是谁说的祈元殿有仙鹤?”

  “大哥哥啊。”赵泽安复述,虽严重受惊并受伤,脸白气弱,嘴唇gān裂,但他仍带着几分憧憬,好奇询问:“您说,仙鹤当真站着睡觉吗?而且是单腿,睡着了会不会摔跤?”

  皇后:“……”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以承天帝为首,涌进来一群人。

  “小九儿?”承天帝脸上的关切不似作伪,尚穿着朝服、头戴九旒冕,坐在榻沿,欢喜道:“你醒啦?”

  “父皇,我险些被烧死了。”赵泽安qíng不自禁地委屈诉说。

  “朕的小九儿这回可吃大苦头了,你放心,父皇会为你做主的!”承天帝叹息,想伸手抚摸幼子的脸颊。

  皇后在门响时,动作飞快,举起帕子,按着眼睛,呜咽流泪,此时忙哑声阻拦道:“陛下!太医说小九全身都擦了药膏,暂时不可触碰,免得影响伤口愈合,您且忍一忍吧。”

  “好。”承天帝只能缩手,他注意到发妻的嘶哑嗓音和红肿眼睛,温和道:“小九已醒了,自有太医照顾,你回去补补眠吧。”

  皇后摇头:“臣妾放心不下。昨夜一个没留意,孩子就伤成这样,臣妾真没脸见您。您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白天听说祈元殿有仙鹤单腿站立睡眠,半夜里他就好奇跑去看新鲜,这才遭jian人所害。陛下,臣妾教子无方,请您责罚。”皇后说完就跪了下去,哽咽抽泣。

  闻讯随承天帝赶来的韩贵妃微微一僵,敏锐意识到不妙。

  果然,承天帝立即问:“什么仙鹤单腿双腿的?你是说,小九是听了这个才半夜自行前往祈元殿?这都谁嚼的舌根?明知道小九年幼贪玩又不知轻重,还唆使他!”

  皇后显得十分挣扎,为难地望向韩贵妃。

  承天帝也看过去,意外挑眉,但没说什么,索xing扭头问:“小九,你说,是谁告诉祈元殿有仙鹤的?”

  “我——”被这么多人盯着,赵泽安有些紧张,舔舔gān渴的嘴唇,同样下意识看向韩贵妃。

  “这是怎么回事?”韩贵妃gān笑,众目睽睽,她站不住了,上前弯腰,柔声细气问:“小九,有话就说吧,啊。”

  赵泽安这才鼓足勇气指出:“是大哥哥告诉我的。”

  所有人的眼神齐刷刷望向韩贵妃。

  “呃~”韩贵妃的笑容凝滞在脸上,表qíng变了几变,最后泫然yù泣跪倒承天帝膝前:“陛下,妾全不知qíng呀!皇儿的为人,您是知道的,他待弟弟们一贯和善友爱。但凡平日得了什么合适的好东西,都给小九玩——”

  “宝和宫有的,坤和宫也有。”皇后淡淡打断,叹息道:“但妹妹有所不知,小九年岁渐长,陛下是督促他勤学上进的,本宫虽疼宠,但不能耽误孩子成才,故正想法子哄他慢慢收起玩心,认真念书习字。”

  你母子俩倒好,反而千方百计勾着小九贪玩,如今险些葬送xing命。皇后这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所有人都心领神会。

  “老大呢?”承天帝沉下脸,不悦地问。

  赵泽安频繁地舔嘴唇,但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身上。

  “皇儿从昨夜事发到现在,一直忙着追查凶手,粒米未进,也未曾合过眼。陛下要叫他来么?”韩贵妃仰脸,美目微红,似哭非哭,楚楚动人。

  承天帝沉吟片刻,最终道:“罢了,追凶要紧。说到底只是无心之过,终究是小九还不懂事。你回去记得提醒他:今后说话要有分寸,身为长兄,要稳重踏实、堪当表率。”

  “谢陛下开恩,妾定会如实转告。”韩贵妃感激涕零,盈盈拜了下去。

  皇后险些咬碎一口牙:陛下的心当真偏到胳肢窝了!昨夜不分青红皂白,就发了雷霆震怒,让坤和宫颜面扫地,连皇儿都未能幸免!如今,换成宝和宫犯错,竟这样轻描淡写揭过了?

  本宫不服!

  气氛不是很融洽。

  承天帝心知肚明,他掩饰xing地咳了咳,刚想开口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赵泽安重燃起希望,屏息看去——

  啊呀!我哥终于来了!

  赵泽安迅速泪眼朦胧,扁嘴。

  赵泽雍大踏步进来,带起一阵风,风里有血腥味,激得众人毛骨悚然。

  “我险些被烧死了,你怎么才来?”赵泽安终于等到亲哥,瞬间释放出满腔的害怕委屈,眼泪大颗大颗地流,又抬手想擦。

  此时皇后一门心思全集中在“陛下偏心”,早已无暇顾及“小白眼láng”了。

  “参见父皇,见过诸位娘娘。”赵泽雍一语带过,旋即坐到榻前,及时阻拦:“你一身的药膏,手别乱动!觉得呼吸顺畅吗?肺部可有不适感?”这是赵泽雍最忧心的,生怕胞弟小小年纪脏腑损伤。

  “疼死了,我浑身上下都疼。”赵泽安可怜巴巴地抱怨,气弱地祈求:“你拿铜镜给我照照好吗?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他其实醒来就开始害怕,只是忍着没吭声。

  赵泽雍告知:“你的脸没事,烧伤集中在头顶和左上半身。”

  承天帝佯怒:“看你下次还敢淘气不了!”

  “这就好。”赵泽安笑起来,有些得意洋洋地说:“当时火突然烧起来,可吓人了,幸亏我用胳膊挡住脸。”语毕,又舔舔嘴唇。

  你小子还得意起来了?

  赵泽雍顿觉头疼,无可奈何地深呼吸。紧接着,他突然皱眉,看着胞弟发白gān裂的嘴唇,问:“口渴?”

  “嗯嗯嗯!”赵泽安无法点头,拼命眨眼睛。

  “太医呢?”赵泽雍相当不满意,扭头扬声问:“太医都哪去了?小九渴成这样,是不能喝水还是没人喂水?”

  这话像一记耳光,响亮甩到其他人脸上。包括承天帝。

  庆王就是这样的汉子——真怒了,谁的颜面都不看。

  “这屋里谁伺候的?”承天帝也不高兴了,慈父脸没绷住,眉间拧成个深“川”字,看着皇后问:“坤和宫究竟怎么回事?小九身边没人吗?”

  怎么没人?您不是人?我不是人?一屋子的人!

  小白眼láng身边的人昨夜被你仗毙一半,另一半被抓走审讯。现在你问我?

  然而即使再愤懑气恼,皇后也不能表现出来,她还得平心静气地解释。

  事实上,被皇后赶出去的太医们最可怜:他们挥之则去,召之即来。哑巴吃huáng连,有苦说不出,生生承受众多不满斥责。

  “慢点儿喝,别呛着,咳起来牵动伤口够你受的。”赵泽雍左手尽量放低茶杯,右手捏着芦管,默默看着胞弟的烧伤,心痛之意溢于言表。

  “别急啊,切莫乱动,留疤就糟了。”承天帝还算耐心,一直没走开。几个宫妃也围着,你一言我一语地关爱——但都不敢靠得太近,因为她们都看见赵泽雍的袍袖上溅了几串血点子。

  赵泽安解了渴,心qíng又更好些,几乎是心满意足地躺着,享受亲哥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当他扫视一圈、看见皇后时,忽然想起来件事,忙信守承诺地开口询问:“哥,你是不是抓了祝嬷嬷啊?”

  皇后眼皮猛地一跳,暗恨刚才没教好众人就赶到了,真怕小白眼láng帮倒忙!她试图挽回:“小九想奶娘啦?你啊,先好好养伤才是,别的都先放下,夫子那儿母后会去解释,让他准你的假。”

  可惜为时已晚。

  赵泽雍挑眉,冷冷道:“我是抓了祝嬷嬷。那人仗着自己有些资历,就倚老卖老,欺凌幼主,在小九的汤药里动手脚,铁证如山!还是二哥审出来的。”

  “竟有这种刁奴?”承天帝恼怒又匪夷所思地问,因为朝堂政务繁忙,他尚未得知此事。

  “其实她只是——”加了huáng连而已。赵泽安刚要求qíng,话音却淹没在皇后毅然决然的大义灭亲里:“陛下,臣妾正要向您禀明此事。祝氏是小九的奶娘,本还算勤勤恳恳,否则小九也不会念着她。只是祝氏近来越发眼空心大,仗着是哥儿的奶娘,就处处卖老资格,臣妾岂能放任不管?于是就敲打了她几次。没想到她非但不知悔改,反而怀恨在心,竟敢拿小九的汤药泄私愤!如此歹毒之人,坤和宫绝不姑息,请陛下定夺!”

  咦?你刚才不是叫我求qíng吗?难道我误解了你的意思?

  赵泽安懵懂地看着皇后,但没好意思问,怕她又觉得他笨。

  “不必多说,按律处置即可。”承天帝憎恶地黑脸。而后严肃问:“老三,案子有进展了吗?”

  赵泽雍看看胞弟,低声道:“父皇,咱们出去谈吧。”

  承天帝点头,起身,叮嘱幼子:“你要听太医的话,专心养伤,父皇有空再来看你。”赵泽安极不舍,但只能点头。承天帝又语重心长对发妻说:“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坤和宫,也该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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