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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3)

  “……谨遵陛下令。”皇后咬牙屈膝。

  赵泽雍目不斜视,只顾专心嘱咐太医:“好好照顾小九,本王必定有赏。倘若他不遵医嘱,尽管告诉本王。”而后,赵泽雍又指派几个可靠的人前来照顾,这才放心离开。

  ——

  过年难,年难过。今年分外难。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容佑棠始终牵挂着家里。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恍惚听见街头巷尾孩童在齐唱腊月歌。

  梦中,容佑棠仍睡在家中榻上,一觉黑甜,温馨惬意。天还没亮,外面已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闻到热气腾腾的食物香气,想必厨房一定摆满了吃的。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先别叫,除夕夜得守岁熬一宿,让哥儿多睡会儿,他还在长身体。”

  “哎,好嘞。”管家风风火火忙碌着。

  “老爷,您看看这菜色妥不妥?可还需要添几样?”张妈系着围裙询问。

  容开济和蔼道:“按旧例即可。哥儿口味清淡,他喜欢吃的,尽量都备上,家里就他一个孩子……”

  容佑棠砸吧砸吧嘴,换了个姿势,睡梦中笑起来,喃喃道:“爹~”

  冷不丁,耳边却传来“刺喇~”刺耳清晰的一声,容佑棠瞬间惊醒,他一贯浅眠。

  费力半睁开眼睛:桌上烛火明亮,庆王正端坐,翻阅几份文书,他换了件袍子,面带倦容,但仍身姿笔挺。

  “殿下?”容佑棠疑惑喊一声,以为还在做梦,但随即彻底清醒,一激灵睁大眼睛,紧张问:“过年了吗?今天几号?”

  赵泽雍的声音听不出qíng绪:“腊月二十八。你梦见过年了?一直吧嗒嘴,还流口水。”

  容佑棠大窘,立即抬手摸嘴角——并没有流口水啊?

  “哼。”赵泽雍发出个颇为愉快的鼻音,气定神闲,又“刺喇~”一声翻页。

  容佑棠马上知道对方心qíng不错!他掀被下chuáng,兴冲冲挪到桌前,急切问:“殿下,凶手抓住了是吗?”

  赵泽雍扫一眼仅穿月白里衣的少年,说:“不怕着凉?你的袍子在那儿。”说完朝角落屏风一点下巴。

  这时候谁还管袍子啊!

  “没事,我不冷,宫里用的地暖。”容佑棠自发落座,但不敢凑近看那叠文书,只能眼巴巴又问:“殿下,凶手抓到了吗?九殿下清醒没有?”

  赵泽雍细细翻阅完毕,把文书码得整整齐齐,先回答第二个问题:“小九醒了。万幸,并没有损伤肺腑。只是头发被火燎得jīng光,伤口又痛,哭了半日。”

  “那头发……?”容佑棠小心翼翼问,心想任谁也接受不了自己变成秃子的。

  “只是被燎光,侍卫及时给泼了水灭火,会长出来的。”

  容佑棠由衷松口气:“这就好。”顿了顿又顺口问:“那您怎么不陪着他?九殿下其实非常依赖兄长,他只是不好意思明说。”

  “你倒挺了解他。”赵泽雍嘴角弯起,但很快收起笑容,无奈道:“本王已成年,按律不得夜宿坤和宫,只能等天亮再去。不过,最近特殊时期,父皇都会歇在中宫,左凡也留那儿了。”

  “这样挺好。”容佑棠迫不及待又问:“那,凶手抓到了吗?除夕就要到了!”

  赵泽雍屈指轻点:“口供连夜审出来了。待天亮早朝,面呈父皇御览。”

  ……听意思似乎是还得继续往下查?

  “殿下,凶手狡猾吗?”容佑棠想了想,换一种方式发问。

  然而,赵泽雍一听就明白了,虎着脸训:“拐弯抹角的作甚?凶手……应该是不能抓了。”

  不是“抓不到”,而是“不能抓”。

  线索指引到谁身上去了?难道是皇家内斗?那确实难办,捅出来叫全天下人议论耻笑,皇室尊严扫地。

  容佑棠yù言又止,最终没说出口。

  “下午至上半夜,本王和大哥、二哥,六弟七弟,五弟,联合审讯抓获的嫌犯。”赵泽雍闭眼,揉捏眉心。

  嫌犯一定求生不得、求生不能……容佑棠光听就能想象出刑讯经过。

  “来回拷问,几个嫌犯最终松口。但他们分别供出的上级中,均指认了坤和宫、宝和宫的掌事太监。”赵泽雍面露嘲讽。

  哇,好一本乱账!

  容佑棠叹为听止。

  “有人自然不接受,生气得很,亲自动手,弄死两个,犯人却仍未改口——宫里的手段,铁打硬汉也扛不住,口供应当为真。众兄弟都在场,俱看在眼里,总之,嫌疑是有的。”

  容佑棠有些不甘心,叹息道:“那,凶手只能是那两宫的掌事太监了?”

  “唔,多半是。”赵泽雍冷笑:“若再往下查,还不知道揪出谁来!”

  遮羞布皇帝是不会让扯的,查到这种程度,波及实在太广。

  容佑棠忍不住同qíng道:“所以,九殿下只是不幸被牵连的。”

  “幕后真凶确实狡猾。”赵泽雍脸色凝重,“不过,当他发现纵火现场呼救的是小九时,有意放弃引爆计划,给了小九逃生的机会。”

  细思极恐!

  “想不通。”容佑棠摇摇头,“凶手究竟是想对付坤和宫还是宝和宫?七殿下还是祈福宝塔?如果不是九殿下出事,您应该也会被——”容佑棠猛然住口,站起来,尴尬看着庆王。

  赵泽雍莞尔,并不生气,佯怒道:“口无遮拦!大家心里都明白,不必说出来。”

  呃~

  容佑棠低头看脚尖,略定定神,抬头,没话找话,后知后觉问:“时辰还早吧?您怎么不睡会儿再去上朝?”

  赵泽雍扭头看一眼自己被褥凌乱的chuáng。

  什、什么意思?

  “轰~”一下,容佑棠如醍醐贯耳,不敢置信地问:“这、这是您的房间吗?”

  看着不像啊,一点儿也不富丽堂皇!

  “本王的书房在隔壁。”赵泽雍简单解释。此处是已故淑妃的寝宫,她生前亲手布置的长子卧房,处处带有亡母音容笑貌,睹物思人,故赵泽雍后来多半歇在书房。

  难怪了,我梦中惊醒会看到殿下!他应该是忙得太累,一时没想起我在这儿,顺脚走来的。

  容佑棠顿感内疚,立即过去整理chuáng铺,紧张道:“实在对不住,冒犯冒犯,不知道这是您的下处。殿下,您快抓紧时间睡一会儿吧!”

  血ròu之躯,两夜一天,赵泽雍确实也累了,倦意甚浓,但仍记得问:“那你呢?”

  “我卧chuáng一天多,早睡饱了,外间有个罗汉榻,我去那儿躺着,天亮再挪到别的房间去。”容佑棠gān脆利落地宣布。

  罗汉榻太小,赵泽雍个高腿长,躺不开。

  “唔,也行。”赵泽雍点头,没jīng神再多说什么,走到chuáng边,脱了靴子,直接和衣躺下,闭上眼睛,几乎沾枕即眠,呼吸悠长平稳。

  “……”容佑棠傻眼,站在chuáng前想了想,最终伸手,把被子给帮忙盖好大半,再轻手轻脚地转身离开。

  唉,做皇子压力真大,圣上一声令下,他儿子们都得行动起来,废寝忘食地忙。

  但,虽然左公公照顾九殿下去了,这宫里也还有其他人啊,怎么就没给殿下另收拾个房间?

  ——

  容佑棠好奇思考着,迷迷糊糊在罗汉榻上入眠,等他一觉睡醒,房中又空无一人了。

  最奇怪的是,他竟然回到了chuáng上!

  梦游吗?

  容佑棠纳闷地坐起,刚掀开被子想下chuáng,房门就被轻轻叩响,有清脆的女声恭敬道:“公子,奴婢们进去伺候了。”

  公子?奴婢们?

  容佑棠茫然看着门口:门开,走进来四个年轻宫女,个个轻盈娇俏,装扮一致,微笑大方得体,分别端着洗漱用具、gān净衣物等。

  几个女孩屈膝福了福。

  容佑棠:“……”

  “公子休息得怎么样?”为首的宫女脆生生上前问,说话就要跪下为容佑棠穿靴。

  “我、我天!”容佑棠火速缩脚,慌忙挪到chuáng尾,吓得都结巴了:“起来快起来,你、你跪我gān什么?”

  宫女们齐齐抿嘴笑起来。

  “殿下呢?”容佑棠还是第一次被年轻姑娘堵在chuáng上,窘迫得脸红耳赤。

  “殿下上早朝去了,嘱咐奴婢们好好照顾公子。”

  “别,别,不敢劳动几位姑娘,我自己没问题。”容佑棠连连摆手,坦然相告:“我是殿下小厮,咱们一样的身份,没得折煞我了。”

  宫女们又抿嘴笑,个个一副“你知我知”的隐晦表qíng:今早端水进来时,我们亲眼见到殿下抱着你放在chuáng上!多少年了,第一次见到殿下往chuáng上放人。

  “公子这样说,才真是折煞奴婢们了。”

  几个女孩都眼尖,看穿容佑棠不是恃宠而骄的恶劣xingqíng,她们脸上笑眯眯,手上却不由分说,周到细致把容佑棠揉搓一遍,又端上汤粥糕点,开始照顾早膳。

  “姑娘,我是说真的,殿下同意我另找房间,以免打扰他办公休息。”容佑棠极力解释争取。

  “公子,您要用哪样?奴婢给您布。”宫女恭谨带笑,说话柔声细气,“任你bào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容佑棠张张嘴,独角戏终于唱不下去了,无可奈何道:“那好吧,等殿下回来,我当面问他,你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这粥温得刚刚好,公子用一些吧?您是殿下房里的人,有什么话,殿下待会儿就回来了,到时慢慢说不迟。”

  房里的人?什么叫房里的人?

  容佑棠如遭雷击,瞠目结舌。

  回神后,他第一反应是内疚汗颜:殿下,我对不起你。咱们共处一室,她们误会你是龙阳断袖了,怎么办?

  庆王殿下英明神武,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怎么可能短袖?

  容佑棠崇敬至极地想。

  ——

  早膳刚撤不久,庆王就回来了,带着一群人,担架抬着赵泽安。

  “咱们一起睡好吗?”赵泽安脑袋缠满纱布,期待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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