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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285)

  庆王神色如常,仍旧伏案疾书。

  郭达悄悄吁了口气,停止天南海北的胡侃,专心致志做事,半个时辰后,他“啪”的搁笔,溅出几滴墨点子,使劲甩俩手腕,愉快道:“我都标注明白了!表哥,您请过目。”

  “先放着,稍候。”庆王头也不抬说。

  “行。”郭达迫不及待离开书桌,屏息,明显心里有话,但yù言又止,挠挠头,转身喝茶去了,里间外间叮叮当当一阵捣腾,直到庆王主动问:

  “有话直说,男子汉大丈夫,犹犹豫豫做什么?不像话。”

  郭达几个大步窜回里间,倾身探头,鼓足勇气,笑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吧,老祖宗托我问问、您这几天有空没有?家里有獐子和鹿,一直jīng心圈养着,殿下赏脸吃顿饭吧?”

  “哦?”庆王搁笔,批完一摞公文,端起盖碗喝茶。

  郭达义正词严补充:“您放心!我仔细打探过了,绝对没有其它什么,只是家常晚膳小坐闲聊的意思,许久未见,老祖宗很记挂您的身体。”

  ——自药油事故后,赵泽雍一次也没去探定北侯府,故意晾着外祖家。

  庆王从容不迫,徐徐回绝:“最近比较忙,北营与沅水大营两军的chūn季大比在即,委实无暇抽空,你回去转告老人家,本王身体无恙,待空了再登门给她请安。”

  糟糕,表哥仍未消气……不过,谁让错在我们家……

  郭达暗暗叹息,飞快想通,慡朗道:“好!我回去就转告老祖宗。当时就跟她说啦,咱们近期确实忙,沅水去岁冬季大比时一败涂地,但却有些勇气,开chūn竟然再度约战!无所谓,比就比呗,咱们的新兵崽子正需要磨练。”

  家宴邀约抛之脑后,表兄弟俩转而谈起公务。

  庆王沉声叮嘱:“骄兵必败。你身为将领,如此骄傲很不妥,收着些吧。沅水大营的将士本身不差,可惜平日cao练不得当,临阵阵形转换僵滞,整体缺乏默契。”

  “咳!其实他们就是懒,哪里像咱们呢?拿西北备战的态度来练兵,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风霜雨雪无阻,jīng兵jīng兵,不锤炼打磨怎练得出jīng锐?”郭达侃侃而谈,末了说:“这些都是您教的,我觉着非常有道理,戍卫京都何等重要?绝不能懈怠!”

  庆王莞尔,很是赞同,遂并未训导表弟“戒骄戒躁”,他端着茶行至外间,腿伤已痊愈,行走姿态恢复如初,只是夜间不常回城,只隔三岔五入宫请安并回府看望胞弟,除此之外皆歇在北营,专心致志处理公务。

  “表哥,还有,昨儿我在户部遇见二殿下了,他和平南侯在僻静处争执,看着挺激烈的,可惜离得太远,听不清。”

  庆王淡笑道:“是吗?”

  “皇后那儿……”郭达隐晦耳语,点到为止。

  庆王笑脸一收,冷冷说:“静观其变,她已经逍遥藏匿太久了。”

  “是。”郭达敬畏又兴奋,满怀期待。

  此时此刻·喜州城内

  浓郁脂粉味儿扑面袭来,香得人胸闷,激得容佑棠鼻子发痒,他下意识往后退两步,皱眉拒绝:“不了。”

  “公子别客气,来嘛。”

  “大冷的天儿,进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来呀。”

  “相识即是有缘,有缘才能千里相会,怪道公子如此眼熟。”

  眨眼间,两名jì子已熟稔抛出一连串邀请,软语柔声,腰肢摇摆莲步轻移,笑靥如花,妖娆绰约。风月场所中迎来送去已久,均练就火眼金睛,她们一眼便看上容佑棠:富贵年轻,斯文俊美,实乃上上等的恩客,即使拉不进门、搭讪攀几句话也乐呵。

  “不必。”

  “真的不必,姑娘请自重。”容佑棠连连闪躲,十分尴尬,他对娇俏红粉一贯兴趣缺缺。

  护卫们想笑没敢笑,忙以身体隔开过份热qíng的jì子。卫杰忍笑,严肃道:“我们少爷有事在身,你们赶紧让让。”

  小厮们却个个如临大敌——出门前,容开济好酒好菜招呼他们,事无巨细jiāo代了小半天,其中,容父反复嘱托他们盯牢儿子、切莫任其堕入酒色赌一途!因此,张冬责无旁贷,挺身而出,老母jī似的把容佑棠挡住,义正词严道:

  “别拉拉扯扯啊,我家少爷绝不会进去!”

  容佑棠拍拍小厮肩膀:“喊什么?走了。”语毕,他头疼地皱眉,饥肠辘辘,实在没jīng力继续巡查街市,匆匆找了个地方吃晚饭。

  眼睁睁目送一群剽悍壮汉簇拥翩翩公子离去,两名jì子不约而同顿足,扼腕娇嗔:

  “哎,好可惜了的!”

  “那公子生得真俊呀,前呼后拥的,肯定出自富贵人家。”

  她们头上、青楼二楼的栏杆处,另有三五个美艳娇媚的同伴,嗤笑道:

  “呵呵呵,那样的公子,岂能被妹妹们拉进楼?”

  “人家里管得严,没看他的护卫防贼似的么?”

  “倘若年轻公子独身一人,心软脸软,估计多拽几下会顺从,可惜呀,他带着那么些下人。”

  ……

  “呸!马后pào!”

  “我们拽不动、你们就拽得动了?你们既有能耐,刚才怎么都不吱声呢?”楼下两名jì子恼羞回嘴,单手叉腰,脖颈略歪,骂人也脆生生娇滴滴的。

  亥时,容佑棠一行吃饱喝足,缓了缓,养了些jīng气神,骑马赶到衙门。

  不消说,年初一晚上,新任知府近乎从天而降,完全把值守衙门的众人吓呆了!

  “容大、大人?”崔文石愕然,茫然无措,他是负责看守衙门的头儿,官属从九品吏目。

  容佑棠颔首,吩咐道:“把吏部引信拿出来,烦请崔大人登录入档。”

  吏部引信一直由卫杰贴身保管,他听令取出,递给吏目。

  崔文石接过,睁大眼睛,逐字逐句反复端详:吏部大红印章、随后是巡抚大印……

  半晌,崔文石“扑通”下跪,恭敬称:“卑职崔文石,叩见知府大人!”随即一群值守官差和闻讯赶来的司狱长等人慌忙行拜见大礼,均窃喜:

  好极!

  新知府初上任,我是头一批露脸的!

  “诸位请起。”容佑棠弯腰搀扶崔文石,并抬手虚扶了扶其余下属。

  “谢大人。”

  崔文石殷勤躬身:“大人,您请,衙门后院一早打扫得gāngān净净,恭候您入住。”

  “开年新chūn值守,不能与家人团聚,辛苦你们了。”容佑棠微笑赞道。

  “哪里哪里,此乃卑职分内职责,理应如此。”崔文石谦逊道,心里几乎乐开了花,紧随新上峰之后。

  “无需紧张,本官只是随意走走。”容佑棠温和说,他率众先巡视处理公务的前堂:

  喜州贫穷,但衙门却造得很气派,高大宽敞,雕梁画栋,桌椅几案一律八成新。

  忆起城外饥寒jiāo迫的灾民,容佑棠面沉如水,问:“偌大衙门,还有些什么人?请崔大人说来听听。”

  “是!”崔文石打起jīng神,禀道:“在此之前、奉巡抚戚大人之命,日常公务主要由知州万斌万大人、同知张保张大人、通判丘霄淮等三五位商办。”

  容佑棠驻足扭头,目不转睛问:“他们都不在?休沐回家了吗?”

  “哦不!”崔文石忙摇头,解释道:“三位大人今儿一早出门,上巡抚衙门向戚大人禀报灾qíng去了。”

  “三人一同前往?那么,灾qíng救济是jiāo由你负责了?”容佑棠正色问。

  “呃……”

  崔文石垂首,眼珠子转了又转,一脸为难,含糊道:“具体细则上头早有安排,卑职只需奉命行事。”

  容佑棠神色冷峻,沉默瞬息,吩咐道:“粮库档册和灾qíng卷宗拿来瞧瞧。”语毕,他迈步朝后院走。

  “是,是!”崔文石连声答应,抬袖擦额汗,心头大石落地。

  一刻多钟后

  “吱嘎”一声,容佑棠推开卧房门,疲惫至极,扫视洁净但空dàngdàng的屋子。

  小厮们手脚麻利,有条不紊地放置行囊、铺设chuáng褥等,早有人烧了热水和熏笼送来。

  整个后院灯火通明,往来衙役步履匆匆,喜州迎来又一任新知府。

  挑灯翻看卷宗,忙碌半夜,只胡乱歇了一觉。

  翌日清晨,容佑棠只带了卫杰等几个歇足一夜的,其余护卫各自补觉。

  粥棚设立于城门外废墟旁空地的土台上,食物是城里备好了骡车运出来的,大木桶盛着,三桶一行排开。容佑棠身穿知府官袍,英姿笔挺,端坐高台,静静看着拖家带口的灾民接连从废墟涌出,顷刻,台下站了黑压压一大片人。

  “诸位!肃静!”卫杰声如洪钟,威风凛凛道:

  “这位是新任知府容大人,今日刚上任,特来查看灾qíng。”

  昨夜见过容佑棠的灾民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瞬间爆发热切议论!

  容佑棠起身,长身鹤立,文雅端方,语调却铿锵有力,态度坚决,开门见山道:“雪灾突发,你们受苦了,本官初到任,暂不清楚许多,但天寒地冻的,诸位不宜继续逗留此处——”话音未落,底下灾民们已炸开锅,轰然躁动,群qíng激愤,纷纷大嚷:

  “难道又要赶我们走?”

  “老家房子塌了,回去一准饿死!”

  “大人开恩,求您再允许我们避一阵子吧。”

  “至少等天暖些啊,太冷了,我们根本走不回去。”

  ……

  容佑棠深吸了口气,抬手往下压,衙役们卖力奔走大喊:

  “肃静!”

  “不准吵!”

  “大人还没说完呢,吵什么?”

  半晌,惊恐激动的灾民才勉qiáng安静。

  容佑棠定定神,高声下令:“稍后,每人一勺粥、一个馒头,吃完立即收拾东西,各里正负责清点本村人口,听从统领安排,分别到慈元寺、丹虚观和善济庵暂避风雪,期限由本官定,具体规矩到了地方再教导。倘若有谁胆敢拒听指挥或挑唆滋事,休怪本官严惩!”

  除了粥,还有馒头?

  去寺庙道观庵堂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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