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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36)

  “二姐姐是过得挺好的,可我、我现在确实不想嫁人。”

  赵泽雍诧异提醒:“父皇并非让你现在就嫁,婚期定在明年五月——”

  “你不也没成亲么?!”

  “为什么就不理解我?”心烦意乱的赵宜琪脱口而出,焦躁跺脚:“三哥,我也不想成亲。”

  被妹妹无礼抢白,赵泽雍皱眉,沉声道:“圣旨已下,皇帝一言九鼎,普天之下无论是谁,想让父皇收回成命,谈何容易?”

  赵宜琪的泪水毁了妆,以丝帕掩面,绝望控诉:“我知道,我就知道,那天晚上拖累了他,你很不高兴,所以才不肯帮忙呜呜呜~”她说着哭着,一扭腰,头也不回地跑了,宫女太监们急忙跟随。

  “宜琪!”赵泽雍眉峰一跳,匆匆追了两步,可顾及森严宫规,且军务紧急,只能暂时搁置,疾走如风赶去乾明宫。

  顷刻后

  “什么?!”

  “年前恐有战事?”承天帝着实吃惊,忙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赵泽雍快速禀报:“启禀父皇:儿臣刚接到西北飞鸽传书,六百里加急奏折估计不日抵京。据守将称,近日刺探到蒙戎、全克尔、回洺三部人马集结于洛伦河口,蠢蠢yù动,自多年前儿臣率军将其赶入糙原深处,掐指一算,休养生息后的敌人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无论敌方是否卷土重来,你即刻传令西北守将提高警惕,切勿咳咳、麻痹大意!咳咳咳~”承天帝稍微激动扬声,便引发剧烈咳嗽,明huáng帕子捂着嘴,咳得半晌直不起腰。

  “父皇放心,儿臣挂着帅衔,岂敢延误军qíng?一收到消息就批示传令并火速上报,请您召集元老重臣商议对策。”赵泽雍低声宽慰,担忧暗忖:

  倘若战况不妙,我必须出征,父皇如此病弱,到时京城局势不知乱成什么样!

  第225章 不眠

  “哈哈哈, 简直天助我也!”

  原二皇子府已更名为广平王府,兴奋激动的广平王昂首挺胸,负手踱步,畅快道:“父皇原是吩咐本王元宵后回南,可如今西北恐有战事突发,闹不好老三得出征, 谁叫父皇偏宠他?哼, 授予北营指挥使一职就算了,还装聋作哑多年,令其兼任西北军统帅!”

  “殿下息怒。”留着三撇胡须的李乘年近花甲,他是赵泽祥自年少时就供养着的谋士, 可算左膀右臂。李乘捻须沉吟数息,继而冷静提醒:“倘若陛下因为顾全大局而长留您,那最好不过, 但眼下尚无任何迹象,老朽不得不斗胆劝您静观其变。”

  “唉。”因为是亲信心腹, 郁郁寡欢的广平王并不隐瞒,愤懑道:“自母后和外祖父去世后, 本王几乎像被流放边境一般镇守广南数年,痛定思痛,愈发了解父皇。”

  李乘认真聆听,深知憋屈已久的主子此刻需要倾吐苦闷。

  “父皇得以稳坐龙椅大半生,一向深谙制衡之术。”广平王慢慢落座,面色凝重, 微带嘲讽地说:“本王兄弟虽多,但有能力角逐宝座的,不过三四人,除去老五生xing洒脱不羁,仅剩三人。初时,兄弟们都在京城,三弟却突然被父皇打发去西北,一走十年,不少人以为他这辈子已定局,岂料峰回路转,三弟硬是凭战功率先封王!父皇随即又赐封四弟为瑞王,庆王和瑞王均未划封地,只享王爵俸禄,令人摸不准父皇用意。可轮到本王时,父皇却按祖制分封地,并圈定种种严苛条例,明显想让本王终生镇守广南!李乘,你还不明白么?!”

  “老朽大约明白。”李乘低眉顺目。

  “父皇偏心!”广平王喘着粗气,抬袖掩面,用力按了按眼睛,而后抬头,眷恋扫视熟悉的富丽堂皇摆设,惆怅落寞地说:“从前总以为他属意长子,如今看来,他更偏袒三弟。”

  “庆王堪称经历过大起大落,十分令人意外。”李乘直言不讳,侃侃而谈:“当年他远赴西北时,是失去生母筹划和外祖父扶持的三皇子,结果没几年就获封亲王爵,其为人城府必定极深,且工于谋略,实乃不容小觑的对手,请殿下务必小心堤防。”

  “那是自然,眼下谁还敢小看他啊。”广平王窝在椅子里,眉头紧皱,怨恨得咬牙切齿,冷笑道:“本王敢肯定:为避免三弟离京后皇兄趁机独霸朝堂,父皇必将留下嫡子牵制长子!他这一套把戏玩到老,且病体每况愈下,想来也翻不出什么花样了。”

  “但愿如您所言。”李乘也欣喜,眼神热切,踌躇满志地说:“只要陛下在位一日,殿下便仍有希望,眼下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假如运用得当,一切皆有可能!”

  广平王难得舒展眉头,重重道:“打吧打吧,此仗必须打,而且规模要大,否则父皇不会派老三出征,咱们就没有机会了。”他话音刚落,书房门忽然被亲信敲响,侍卫毕恭毕敬地通报:

  “启禀殿下,世子和二公子进宫给陛下请安回来了,给您带了口谕。”

  “哦?”广平王jīng神一震,眼神发亮,即刻起身吩咐:“传!”

  “是。”

  李乘屏息,睁大眼睛,紧张等候。

  须臾,赵旻衡、赵旻裕小哥俩先后迈进门槛,齐齐端正行礼:“儿子拜见父亲,给您请安了。”

  “快快起来。”广平王眉开眼笑,慈爱非常,一手扶起一个儿子,关切问:“怎的去了那么久?”

  “祖父留我们用了一餐点心,又叫玩了一会子鹦哥。”赵旻衡恭谨解释,赵旻裕则习惯xing站在兄长背后,有些茫然,戳一下才动一下。

  父子分别多年,难免生疏,双方均在努力适应中。

  “好。”广平王满脸堆笑,赞赏地摸摸长子脑袋,继而又拍拍次子胳膊,宠爱问:“旻裕还听话吧?进宫淘气了不曾?”

  “我没有淘气。”胖乎乎的赵旻裕大幅度摇头。

  “这才乖!”父慈子孝一番后,广平王暗中深吸一口气,状似随意地问:“你们祖父让带了什么圣谕啊?说来听听。”

  背后的弟弟正把玩自己的腰间玉饰,赵旻衡责无旁贷,认真转述:“回禀父亲,祖父说:您离京数载,他甚是惦念,着您自明日起、得空了入宫伴驾,他想仔细问问您在封地的qíng况。”

  ——我回京多时,父皇屡屡寻理由拒见,故意冷落疏远,如今却吩咐常入宫伴驾,且期限模糊,这就是变相留人了!

  广平王登时狂喜,和李乘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由衷松了口气。

  “原来如此,为父知道了,明早就带你们进宫请圣安。”广平王满心欢喜,兴致勃勃,当场拿住揪扯长子玉佩的次子,佯怒教导:“旻裕,抬起头来,你是大孩子了,不准过于依赖兄长!旻衡,别太惯着弟弟,先生告知为父,这小子昨日的功课又偷懒没完成,真是调皮。”

  “我、我知道错了。”赵旻裕红着脸,掰着手指支支吾吾。

  “父亲息怒。其实旻裕昨晚的功课完成了大半,但他后来困得睁不开眼睛,一觉睡醒又迟了,所以少写两张大字。”赵旻衡立即为弟弟解释。父母不在身边,小哥俩尴尬留在京城,可谓相依为命,同坐同卧,感qíng特别深厚。

  广平王宽和大度笑道:“为父并非责怪他,不过是督促你们认真读书罢了,咱们这样的人家,虽不要求子孙考取功名,可也不能太没学问,以免将来惹人笑话。”

  “父亲教诲得是。”

  “儿子下次不敢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们正是读书的年纪,不得贪玩。”广平王威严下令:“时辰不早了,别让先生久等,读书去吧。”

  “是。”小哥俩躬身告退,手拉手离开书房。

  目送儿子走远后,广平王刹那喜上眉梢,用力一挥拳,得意道:“你瞧瞧?果然不出本王所料!”

  “殿下英明。至少西北危机解除前,陛下不会让您离京。”李乘亦笑逐颜开。

  广平王眼神晦暗幽深,一甩袖子,大马金刀落座,催促道:“机不可失,必须尽快定个稳妥对策出来,主要对手是本王那好皇兄!”

  与此同时

  皇宫·宝和宫

  “啪啦”一声脆响,上等薄瓷盖钟应声而碎。

  “哼,白白便宜了广平王!”韩贵妃柳眉倒竖,气急败坏。

  “母妃,消消气,生气也没用,父皇已确定暂留祥弟了。”大皇子无可奈何地劝解。

  “该不会西北战事一日不平、陛下就一日留着泽祥吧?”韩贵妃焦头烂额,急得寝食难安、口苦咽gān,刚想喝茶润润嗓子,偏偏茶钟刚被自己砸了,顿时心头火起,怒而“呯”地拍桌!继而抬手扶额,她咬紧牙关,眼尾皱纹密布。

  “估计是。”大皇子脸色yīn沉沉,他谋划多年、等得快不耐烦了,愤怒指出:“父皇他是特地防着我啊!”

  “皇儿,切莫灰心丧气,帝王贵为九五之尊,岂有不护着龙椅的?无论换作谁,都会时刻防备的。”韩贵妃蹙眉宽慰,率先打起jīng神,语意森冷地分析:“皇后已死、平南侯府没落,泽祥手中无权,区区广平王,没什么威胁,顶多给人添堵,假如咱们较真对付他,岂不中了陛下制衡的圈套?”

  “还是您清醒明智。”大皇子逐渐冷静,赞同颔首:“咱们旗鼓相当的对手是老三,绝不能被父皇牵着鼻子对付泽祥!”

  “这话很对。”韩贵妃欣慰微笑,眼神冷漠,直白耳语道:“倘若庆王在战场上英勇为国捐躯,那样就省事多了,待平定战乱后哀悼追封即可。”

  “这……”大皇子语气迟疑,眯着眼睛,垂首作沉思状。

  “龙椅只能由一个人端坐呀。”韩贵妃喟然长叹,指甲染着红蔻丹,鲜艳yù滴,心不在焉地敲击扶手,幽幽提醒:“至关要紧的时刻,皇儿,你若是心慈手软,咱娘儿俩和整个太傅府,就都没有活路了。”

  大皇子浑身一凛,凝重点头:“我明白。”

  西北国境不安稳,有人欢喜有人愁。

  深夜时分

  “唉。”乾明宫内响起叹气声。

  “陛下,夜深了,您请歇息吧。”李德英日夜伴驾。

  “此刻西北也不知是个什么qíng况。”承天帝嗓音沧桑老迈,出神地盯着檀木雕松鹤延年围屏,冥思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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