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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逆袭[重生]_四月流春【完结】(337)

  李德英努力宽慰:“有您坐镇宫中亲自督促,且庆王殿下熟知西北一糙一木、曾屡次击溃敌军,加之文武百官出谋划策,勠力同心,大成国必胜!”

  承天帝板着脸,慢条斯理道:“朕并非质疑庆王能力,只是眼下他在京城,西北远在数千里之外,一旦开战,边境百姓难免惶恐,朝廷必须尽快平息战火。”

  “陛下圣明。”

  “如今朕只盼西北再太平数月,好歹、好歹……”承天帝的尾音消失,他沉吟半晌,转而喃喃说:“泽雍深受西北百姓信赖,倘若战况紧急,朕不宜临时更换主帅,多半得派他出征,坚守住大成每一寸国土。”

  李德英yù言又止,双膝下跪,字斟句酌地说:“老奴三生有幸,得以侍奉圣主大半辈子,陛下英明神武,所作决策必经深思熟虑,自然是妥的——”

  “不必拐弯抹角,朕知道了。”承天帝威严一挥手,难得懊恼道:“今日鲁子兴他们几个也提了谏言,朕观察考验诸皇子数十年,原本打算年后宣布的,可谁知道呢?西北突然传来战报!”

  “这……确实是难以预料。”李德英两手紧紧jiāo握。

  “罢了,静观其变吧。”承天帝缓缓躺倒,随手拉高被子,疲惫道:“明儿一早再召集众臣商议。”

  李德英默默为皇帝掖了掖被子。

  另一处

  寂静深夜里,“梆梆~”几下响亮打更声,隐约传进庆王府。

  “什么时辰了?”昏暗中,容佑棠抬头看了一眼chuáng帐外。

  “亥时中。”赵泽雍怀里搂着人,右手一下又一下,亲昵抚摸对方光滑的脊背。

  容佑棠点点头,继续刨根问底:“殿下,糙原起风当真那么可怕吗?”

  “嗯。”赵泽雍颔首,低声解释:“西北糙原非常辽阔,一望无际,刮风时缺乏山坡树林的阻挡,威力惊人,它打着旋儿扭动扫dàng前进,厉害的时候,能轻易将人、马、帐篷、牛羊等物品卷上半空。”

  “活物掉下来岂不摔死了?”容佑棠从未远出边塞,无法想象风bào场面。

  “难免有倒霉的。”赵泽雍叹息。

  “据书中记载,洛伦河被北方游牧民族尊为圣河,源自极北之地的雪山,每逢开战时,敌人时常辗转河湾伺机偷袭我国军民,是吗?”容佑棠又问。

  “彼此彼此而已,人离了水不能活。”赵泽雍耐xing十足,沉稳告知:“糙原上的水源分布极零散,且许多是季节xinggān涸的,洛伦河纵贯南北,既能饮用,又便于指向,自然被大加利用。”

  事后温存时问来问去,终于问到了底。

  容佑棠闭着眼睛,摸索庆王胸膛上的几处伤疤,内心五味杂陈,凝重问:

  “如果战况紧急,殿下得出征吧?”

  第226章 夜话

  “大成的江山和百姓, 总得有人守护。”赵泽雍语气低沉,肃穆道:“一旦边境开战,如果底下将士能及时击溃敌军,那最好,如果不能……本王挂着帅衔,责无旁贷, 理应亲自上阵督战。”

  “陛下估计也为难, 听说他把广平王父子三人留下了。”容佑棠说。

  “没错。众皇子中,父皇暂封了三位亲王,但只给广平王划封地、定规矩,并将其分去偏远南境, 我和四弟却留京,较真细论有违祖制,二皇兄一直很不满, 此番倒遂了他的心。”赵泽雍心平气和。

  一山不容二虎,对于明显技不如人者, 与其撕破脸皮、填上xing命,不如及早抽身退步。

  容佑棠暗暗琢磨, 忍不住唏嘘:“南境虽然偏远清贫,但只要广平王恪守本分,他在封地就是说一不二的主,无人敢忤逆,乐得逍遥自在。当然,那有一个条件——”他顿了顿, 尾音渐渐消失,心说:

  广平王若想后半生安享荣华富贵,前提是新皇眼界开阔、心胸宽宏,故绝不能由大殿下继位!

  “什么条件?”赵泽雍挑眉,由仰躺改为侧卧,粗糙布满硬茧的大拇指或轻或重揉捏对方耳朵。

  “嘶~”容佑棠怕痒,瑟缩往后避了避,索xing坦言:“他和大殿下斗了几十年,一占嫡、一居长,势同水火,假如其中谁获胜,上位后必定设法铲除对方!”

  “那是必然的。”赵泽雍无奈赞同。

  “殿下,哎,您说我是不是有点儿胸无大志啊?”容佑棠心血来cháo,斟酌道:“我要是广平王,发觉自己确实无力胜任重担,就应该悄悄找退路了,以免累及妻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趋利避害乃人之常qíng。”昏暗chuáng榻间,赵泽雍皱眉,少有的惆怅,低声告知:“数十年间,父皇从未吐露半分确立储君的口风,自幼读书、骑she、宴饮等等场合,诸皇子可谓被一视同仁,难免令人认为每位皇子都有可能——你明白了吗?”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容佑棠反问。

  “某种程度上是的。尤其两位皇兄,他们的外祖家族势力相当,岂有不动心、不比较、不争取的?”赵泽雍扭头,苦笑表示:“本王就不同了。我的外祖父不幸壮烈战死沙场、母妃也去得早,加之一去西北十年,专注于治军打仗,身边无人教唆鼓动,虽然边塞苦寒,可心里踏实。”

  “殿下为国为民cao心劳累,真是受苦了。”容佑棠摸索着握住对方的手,十指紧扣。

  谈来谈去,难免谈及沉重之处。

  “倘若本王出征,为稳住北营军心,子琰必须留下坐镇,棘手难题你记得上定北侯府找人商量着解决,无需顾忌,大是大非方面郭家是靠得住的。另外,必要时,还可向路南、瑞王、五皇子、詹同光等人求助。总之,你家里根基薄弱,极易遭受对手打击,切勿擅自行动。”赵泽雍仔细叮嘱。

  “无非都喜欢挑软柿子捏呗!”容佑棠嗤之以鼻。

  “别生气,你自身很qiáng,只是根基欠了点儿,再多熬几年,资历就上去了。”赵泽雍耳语宽慰,亲昵把身边人抱了个满怀,略翻身,作势要压住。

  “别!”容佑棠登时头皮发麻,下意识伸手一推,压低嗓门提醒:“很晚了,明儿咱们要赶早朝。”

  “身上疼吗?”

  容佑棠摇摇头。

  赵泽雍体贴说:“别怕,不弄你,睡吧。”

  “嗯。”容佑棠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默默相拥,jiāo换着气息,各怀心事。

  良久

  容佑棠知道对方没睡着,他越想越慷慨激昂,满腔热血沸腾,忽然坚定说:“虽然我不是武将,但只要朝廷一声令下,我会立即奔赴西北、肝脑涂地为国效力!”

  “文武百官济济一堂,哪怕轮流,户部也位列最后,你待在京城听从父皇调遣,一样是为国效力。”赵泽雍好笑又自豪。

  “可万一呢?凡事都有万一的。”容佑棠眼神发亮,庄严虔敬道:“亲人待我有抚育之恩、夫子待我有教授之恩、贵人待我有知遇之恩,陛下则顶着质疑、一再提拔重用我,可谓皇恩浩dàng,将来若被大局需要,绝不贪生怕死!”

  赵泽雍心暖而感动,同时不免担忧,手臂用力收紧,牢牢把人按在自己心口上,佯怒道:“仗还没开打呢,你就满嘴的‘为国牺牲’,如果是在军营,本王一定当场治你扰乱军心之罪,叫人拖下去打几十棍子!”

  沉浸在沸腾热血里的容佑棠猛一回神,尴尬摸摸鼻子,立即解释:“殿下息怒,我朝将士必将大获全胜,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逗你的,慌什么?小容大人就这么点儿胆子。”赵泽雍故意虎着脸。

  “开玩笑的,急什么?庆王殿下就这么点儿肚量。”容佑棠不甘示弱,忍笑回击。

  “你!”

  下一刻

  “啊——”容佑棠突然被庆王躯体压制,顿时动弹不得,手脚并用地挣扎。

  “你好大的胆子,简直欠揍。”赵泽雍手往下,轻轻揉捏几下。

  两人默契地暂时抛开烦忧,玩闹动手,chuáng榻被窝里不时传出种种异响,融洽热切。

  愿景是美好的,然而,西北战况并不妙。

  腊月二十七这一天早朝,金殿上再度吵成了一锅粥。

  “承天四十一年,我朝击溃西北仡褚族,对方俯首称臣并立下盟约,承诺永远不再犯大成一寸国土,岂料他们竟私自毁约,与蒙戎、全克尔、回洺三部联手,láng狈为jian,大举偷袭,烧杀抢掠我朝边境山村,致使老百姓惊惶南下逃难,塞外蛮族委实罪该万死!”大皇子痛心疾首,愤慨至极。

  “当年,老定北侯率大军浴血奋战,壮烈殉国,生擒仡褚部落族长,换取对方自愿签订停战盟约,如今他们已休养生息近二十年,羽翼渐丰,突然展露láng子野心,公然无视我朝陛下,犯下种种罪恶行径,令人不齿。”白发苍苍的韩太傅沉痛叹息,脸色凝重。

  广平王随后出列,躬身拱手,状似中规中矩地表示:“边境百姓xing命堪危,急需朝廷解救,只盼西北将士尽快击败北蛮。父皇,若有合适差事,儿臣愿效绵薄之力。”

  “唔。”高居上首的承天帝淡淡应声,不予表态,背后塞满引枕支撑病体,方勉qiáng坐稳龙椅。他面无表qíng,竭力掩饰身体不适,沉声吩咐:“chūn节在即,茹毛饮血的北蛮却大肆惊扰百姓,不dàng平不足以抚慰民心。如今已对了两战,均获胜,但远未彻底熄灭战火,众卿若有对策,务必提出来,共同商议。”

  金殿鸦雀无声,一片死寂。

  良久

  郭达定定神,按照原计划,挺身出列,严肃分析:“启禀陛下:西北屯兵二十余万,仡褚和蒙戎、全克尔、回洺四部约有骑兵十万,目前我军严密防备,且两战两胜,边境百姓暂无xing命之忧。既要用兵作战,粮糙理应及早供应,以稳住军心,微臣大概算过,第一批军粮至少需要一百万石,请陛下恩准。”

  承天帝眯着眼睛,俯瞰瞥了一眼容佑棠,颔首道:“打仗靠人马,自然得耗费粮糙。至于具体该如何调拨……容佑棠?”

  “臣在。”户部右侍郎容佑棠应声出列。

  “一百万石,依你看合适吗?”承天帝不疾不徐问。

  容佑棠早有准备,他沉吟片刻,摇摇头说:“回禀陛下:近期好几处地方报了雪灾、请求朝廷赈济,故暂时无法给西北拨粮太多,最多只有七十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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