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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20)

  共翳瞪了她半天,才解释:“刻字是楚人的侮rǔ,不杀,比杀更侮rǔ。”

  又继续开口:“流放是本国人的……”他很认真的斟酌着用词,阿籍在旁边帮着指引:惩罚?意志?还是……

  身体和身体契合了,思维却存在着天堑一样的鸿沟。

  这样的国仇家恨,离她毕竟太远。她心疼这个男人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却没法对他那个遥远的国家和所谓的荣誉尊严产生直接的共鸣。

  理解和感同身受毕竟不同。

  楚人和越人不都是中国人?谁亡谁兴不是一样?战国之后秦统一天下,秦后有汉,还有一朝又一朝的成王败寇。

  阿籍指着自己,努力想解释自己和他的“传承”关系。张了半天口,终于还是组织不起来语言。

  这要比君生我未生之类的复杂的多,况且,几个月看不到一点儿文明的迹象,她自己也糊涂了。

  万一一个搞不好,现在就是在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战国古地。

  阿籍彻底地忧郁了,不经意想起电视里穿越到明朝的女人做jī尾酒唱huáng梅戏的剧qíng,更加觉得讽刺——唱个鬼哟,人听的懂听不懂都还是个问题。

  她也曾尝试着唱了几首温温柔柔的小qíng歌给共翳听,结果就是花更多的时间来解释歌词的意思和那些典故传说。

  牛郎是什么地方人,织女是哪里的神仙怎么就有这么奇怪的神仙,还有玫瑰又是什么东西,怎么就代表爱啊不爱啊……

  共翳除了常用的古越语,似乎还会点别国文字,像是死对头的楚语、吴语,阿籍给搅得一头浑水,耳朵边全是鸟语花香:“我不知道,我也学不会……我嘴巴渴舌头疼……我不唱不学了行不行啊!”

  除了嘴巴被胡子遮着,共翳的五官是真的漂亮,充满攻击xing的那种男xing美。

  阿籍剥了树皮编了根绳子扎头发,顺便也帮他把头发束起来。共翳安安静静地背朝着她跪坐着,脊背笔直如松。

  阿籍抓着他的长头发拧成一把,牙齿咬着绳子一头,另一手攥着绳子绕圈。绑完了头发又嚷着要剃胡子,她笑得酒窝都歪了,共翳也只斜着眼睛横了一眼她:“不行。”

  他有他的原则,不同意,那就是不同意。

  太阳渐渐偏西了,木头盖子也做的差不多了。几张粗糙的长木板放在土坑上,木板上再压石头,严丝密合。

  阿籍把豢养的动物都赶进山dòng,两人在石炤旁吃饭。

  天气实在太热了,他们晚饭就着凉水嚼ròugān。阿籍不时的往自己和共翳身上拍打,一只蚊子、两只蚊子……

  “在我们那,随便买个枪手啊雷达什么的,一下子就全杀光了。”

  共翳束着头发,大半张脸都在火光下露着,锋眉星眸,鼻子跟雕刻出来似的,颊边那块凹疤突兀的刺眼。

  “那个池子,做什么用?”

  阿籍抹去胳膊上的蚊子血,把ròugān塞进嘴巴里:“唔唔,吃完了再说。”

  共翳看着她,眼底的锋利渐渐又柔和起来:“说吧,吃完了还有事qíng。”

  阿籍脸红了,又“有事qíng”——这地方一没安全套二没避孕药的,能不能不要天天晚上都“有事qíng”。

  “我们以后……生理问题,阿呸,排泄的东西都往那个池子里集中起来,好不好?”

  共翳眉毛抖了一下,排泄?

  阿籍指手画脚的比划完,继续这个不大适合餐中讨论的话题:“天气这么热,这些东西密封在一起就会产生沼气……沼气就是……”

  “随你。”,共翳灌了口凉水,皱着眉毛把手里的ròugān吞了下去。他记得她以前看到只拨了毛的ròujī都会呕吐,现在居然对粪便感兴趣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共翳要去打猎,阿籍要照料兔子山jī。直到下午才空出时间来继续折腾土坑。

  倒进去更多的有机肥料,阿籍不顾恶臭地绕着土坑转了起码十几个圈,心里激动的不行。好好坏坏,这是她的工程啊!

  接着,又鼓动共翳多砍些竹子挖空好铺管道。共翳沉默着不答应,拉弓搭弦,在她变得发白的脸色下“嗖”地把条大蛇钉死在她身后的树gān上。

  蛇身太重,扯断了木头箭,沉闷地落到地上。

  阿籍这才惊觉自己差点给蟒蛇套脖子了,飞快地跳起来,穿着糙鞋的脚噔噔噔踩在木板上,直奔回共翳身边。

  共翳显得心qíng很好,拨出铁剑当场就挖出蛇胆生吞了:“晚上煮蛇汤!”

  阿籍瞅着那还微微蠕动的长条状物体,肠胃一阵抽搐:“……晚饭你做。”

  回山dòng的路上,他提着蛇尸,她拎着弓箭,一高一矮,在夕阳下一晃一晃地走着。

  有高温天气做条件,沼气池很快就开始产生臭气和沼气了。

  长长的竹筒互相用浸湿的生皮裹紧然后扎牢,连接成通往山dòng的管道。阿籍兴奋地把竹筒上的塞子拔掉,拿着火把靠近,“蓬”地就先来了个小爆炸。

  共翳脸色变了,阿籍也吓了一跳——发明创造这种东西果然不是这么简单没技术含量的啊。

  小爆炸之后,山dòng里充满了诡异的味道。

  阿籍把塞子塞了回去,琢磨着要把口子开小一点,免得再发生这么大规模的泄露事故。

  共翳臭着脸看了她半天,终于没直接把竹筒扔出去。

  也是这次实验,让阿籍明白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

  他们就是过的再粗糙,基本的味觉嗅觉还是存在的——沼气就是弄成功了,也没法去掉那袭人的臭气。

  比起利用这种所谓的绿色燃料照明和日常煮食,如何让居住坏境更加清洁无异味才是更重要的。

  还处在萌芽状态的沼气池就这样被废弃了,共翳的意见是填了了事,阿籍则执意要先留下来——好歹做个纪念,这起码也是个资源嘛。

  共翳无所谓,他只是好几次看到沼气池里漏沼气的几个地方横躺着不少动物尸体而已。

  那么臭,连捡白食都不能捡。

  二次横穿荒岛

  天气炎热的缘故,共翳决定再次横穿海岛,去海边煮些食盐备用。

  山dòng的角落里也扎起了篱笆,兔子养左边,山jī养右边,中间放着新鲜的青糙和装满清水的陶器。

  阿籍换上新糙鞋,身上抹满了驱蚊的糙药,最后一次确认山dòng口的篱笆门已经关牢扎紧了,拄着木杖跟上共翳的脚步。

  栖身的山dòng到湖边的路共翳是修整过的,两人走的就格外的轻松。

  阿籍嘴巴上叼了朵小花,背着背篓走在后面,共翳背着长弓在前面走。男人的步子大,女人的步子小,前面的走太快了,后面的就小跑几步追上。

  偶尔,共翳也停下来等她赶上来。

  阿籍的红头发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她嫌头发半截红半截黑的难看,gān脆直接把红色的头发全削掉了,再用树皮编成的发带扎成一把。共翳伸手捊了一把,小马尾巴短短的翘翘的,真像个麻雀屁股。

  阿籍回手打掉他手掌,递了片嫩叶过去,嗓子哑哑地:“这个能吃不,我嚼了一下,不大涩。”

  共翳看了眼,摇头:“吃多了要肚子痛的,扔了。”

  阿籍沮丧了,胳膊垂下来,踩着地上绿油油的青糙往前走:“天气一热,这些糙又疯长起来了。”

  共翳点点头,没多说什么。阿籍觉得有些无趣,gān咳了几声,手悄悄在酸软的腰上揉了几下。共翳撇了她一眼,把腰上挂着的皮囊解下来,递给她:“渴不渴?”

  阿籍接过来喝了几口,塞上塞子,打算帮他挂回去,手指触到他腰际的皮肤,不禁有点儿脸红。

  共翳笑了一下,很自然的就把手挪到她腰上,轻轻地揉起来。

  阿籍的皮肤本来就白,这几个月虽然晒黑了不少,底子还是在的。腰际那两大块青紫色的掐痕在太阳底下异常的显眼,共翳的手刚按到那个位置,她就哎哟一声惊呼出来。

  共翳愣了下:“很疼?”

  阿籍两眼怒瞪,脖子都红了:“你让我抓一个晚上试试!”

  共翳没应声,微转了个身,让她看自己胳膊上的牙齿印:“另一只手上也有,还有肩膀上……”

  阿籍瞠目,张口结舌盯着那几个牙印——昨天晚上咬得血都出来了也没听他哼一声,她还以为他真没感觉呢。

  “共翳……”,她结结巴巴的念叨起来,“xing生活要有点节制才行,要不然,以后老了身体受不住的。”

  共翳手指害按在她腰上,一下一下地揉着,帅气的脸上没一点变化:“以后疼就说出来,早上你也没有说腰疼。”

  阿籍牙齿格格响了两声,她现在嗓子都还疼呢——什么叫疼要说出来,根本是有人野shòu一样听不懂人话!

  她一边腹诽,一边嗤嗤吸了口气:“你别揉了,越揉我越疼,走吧。”

  共翳瞪了她一眼,把背上的长弓取下来,背朝着她蹲下来:“上来吧。”

  难得人家这么体贴,阿籍反倒别扭起来了:“算了……”

  共翳大手往后一捞,按着她屁股把人拽到自己背上,背起来就走。

  阿籍身体惯xing地往后一仰,连忙伸手抱住他脖子。

  清理过的山道上糙明显比其他地方短,但毒蛇还是要防着的。共翳把弓箭都jiāo到了她手上,单手背着她,另一只手拿着她的木杖敲打前方的糙丛。

  沙沙沙、沙沙沙,简直跟唱歌似的。

  阿籍把弓背到背上,搂着他脖子蹭了下,心里像是灌了蜜汁——随即,大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她扭头一看,一条绿茸茸带huáng斑的毛虫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她腿上,毒毛刷过的地方立刻肿起来一大块。

  她连忙甩脚踢掉虫子,突如其来的动作晃得背着她的共翳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gān什么!”

  阿籍瞅着红了一大片的大腿:“有虫子掉到腿上了。”

  共翳放她下来,察看了下,找了点糙药给抹上。阿籍眼尖,指着他腿上的几个红包包:“哎,你腿上也给咬了好几口。”

  共翳低头瞄了一眼,随手揉碎点糙药末擦了擦:“不疼的,你咬的都比这个疼。”

  “……”

  一直到湖边装了清水洗去汗渍再重新上路,阿籍都没再和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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