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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24)

  共翳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地方不对劲,当天晚上就收拾行装,要往海岛的另一边探查原因。

  阿籍举手要求同行,被他几个眼神bī住。

  “明天,我就回来了。”

  阿籍奋力斗争:“我跟你一起去,我保证我不惹麻烦不偷跑。”

  共翳摇头,夜里在山林里行路,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qíng。

  阿籍瞪着他:“你不让我去,我自己去。”

  共翳瞪她,找出上次绑她的shòu皮宽索,摆明了是文劝不成要上武力。

  阿籍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我们不是说好了要互相尊重的,你不能说话不算,男人……”

  她又气又急,实际气势却一点点弱下去。最近两人关系走的近,哭鼻子这种太伤自尊的办法她也已经老不了脸使用了。

  共翳三下五除二把她绑到大树桩上,提起长弓就往外走。

  阿籍只好妥协:“我……我有胃病,会挨饿的。”

  共翳转回来,生火开始煮食。

  阿籍耷拉着脑袋提要求:“jī汤要淡一点,烤ròu多放点盐……”

  她肚子其实不饿,单只是要磨他而已。送到嘴边的东西也要挑剔一下:“共翳,这个jī毛没拔gān净!”

  共翳难得没生气,由着她磨蹭,临走前还亲她嘴巴:“好了,我走了。”

  阿籍低着头不说话,半晌,听见脚步声一点点远去了。

  她挣扎了一下,挣脱不了,就又无奈地缩回去。

  第一次,被绑着还睡得这么的安心。

  她又做梦了。

  梦里的戎装少年在船头上背着长弓远眺,水天一色,红菱船和yīn雨天气都成为了背景。

  “哗啦——哗啦——”

  阿籍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渐渐熄灭的篝火,眼皮合上又掀起,一个激灵,转醒过来。

  面前的篝火快要熄灭了,忽闪忽闪着晃眼睛。

  共翳在她脚下堆了不少gān柴,她就照着他教的用脚勾着木柴一点点往篝火里推,心里默默地叹气——人家男人出门要留安家费,她男人出门绑老婆……

  一个不留神,把带火星的木柴踢到的糙chuáng上,噼噼啪啪燃烧起来。

  起火了!

  阿籍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火势壮大,拼命地挣扎起来。

  shòu皮在手上勒的不紧,但是要挣脱开还是不容易的。大火映得整个山dòng都一片绯红,脚边的木柴也被引燃了,四周围的气温急剧上升。

  阿籍记起火灾里人最容易被浓烟熏昏的常识,不顾灼痛地把燃着地木柴往远处踢去。

  脚底板上的糙鞋也烧着了,她踩了好几脚才踩灭。

  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从糙chuáng到木柴再到角落里的篱笆,阿籍被浓烟熏得眼泪直流,一刻不停地搓动着双手。

  一只手已经从手腕褪到了临近大拇指的地方,一只手还卡在手腕上,摩擦过低地方火辣辣得疼,实在褪不出去了。

  阿籍呛得直咳嗽,眯着眼睛扭过头,努力离滚滚袭来的浓烟和热làng远一点。

  隐藏在黑暗里的石壁也难得露出了原貌,斑驳的石头纹理,密密麻麻的人为划痕。她猛地想起一个东西,低头在树桩旁寻找起来。

  那是块尖头有棱角的小石块,总过不过手掌长,她每天都习惯xing地拿在手里往树桩后的石壁上划道道。运气好的时候几下完工,运气不好要反复划个七八下。

  阿籍把快要褪到大拇指跟的手掌缩了回来,让shòu皮微松地绑在两只手腕上。然后整个人努力想要站起来,挣扎了半天,还是纹丝不动。

  共翳绑人很有技巧,看着不到半人高的树桩,就是差这么点,让你逃生无门。

  往上动不了,那就往下面找出路!

  阿籍贴着树桩整个人往下滑,反环在树桩上的手臂果然也跟着降下来。

  腰弯地几乎要垮掉了,手指才摸到泥地。

  她憋着眼泪,手指在身后的方寸地方摸索,没有!再把整个人都绕着树桩挪动了一下,继续摸索,还是没有。

  一直绕到树桩的侧面,石块才被她找到,尖锐的石头割在坚韧的shòu皮上,发出粗粝的摩擦声。

  还差两厘米,一厘米半,一厘米……

  “嗤——”

  阿籍扶着腰,手舞足蹈了半天,才挣扎起来。

  山dòng里能烧的地方都已经烧了起来,浓烟熏得人几yù窒息。阿籍顾不得去看烧的jī飞兔跑的篱笆,冲向最近的水桶边,把唯一剩下的半桶水淋在身上,捂着嘴巴从满是浓烟但是没有火头的地方往外冲。

  地面被烧地滚烫一片,糙鞋踩上去都在冒白烟,脚底热的都快没了知觉。

  阿籍跑到dòng口,一把扯开已经沾上火星的篱笆,直冲出来。

  天空已经灰蒙蒙地开始发亮了,大风刮得整个森林都似在怒吼,山崖下的海水也不知什么时候涨了不少。

  阿籍猛地响想起上次遇见直升机之后的那个逃亡之夜,一早起来,也是yīn天大风,海水bào涨。

  身后的山dòng还在火海中燃烧,隐约有山jī尖锐的鸣叫声。

  她转过身,正看见几只烧着了毛的兔子往外飞蹿出来。还有只叫的最夸张的山jī,屁股上火焰直窜,凄厉地啼叫着冲向小山坡。

  阿籍呆呆地看着,几个月来栖身的地方在眼前一点点瓦解崩裂,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兔子和山jī跑进树林不见了,她疲惫地动了动一直在微微颤动的双脚,脚底和手腕上的擦伤烧伤一下子都有了感觉。

  痛、还有无助,铺天盖地地袭来。

  心里疯了似地想起一个名字,要喊却喊不出口——原来,他们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原来,她也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她忍不住大哭出声,脚底疼就gān脆坐倒在地上。刚出了两声,小山坡下的沼气池却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砰!蓬——”

  不知是身上着火的兔子还是山jī跑到了沼气池上,只一瞬间,爆炸产生,白蓝色的火焰腾空而起。

  凌晨的风向还是很不稳定的,一时间从山崖外往树林深处chuī,一时间又挟带着火焰直喷回来。

  再加上爆炸和易燃气体的助威,附近的树木很快开始燃烧,火光映得天空都红了,噼噼啪啪的灼烧声不绝于耳。

  阿籍往山崖边退了退,山dòng在燃烧,面前的树林也在燃烧,就连身旁的篱笆,也已经快要被大火侵蚀。

  山崖下的海làng声更响了,简直像是pào火在冲击城门,泛白的làng花在火光下惨白如雪。

  绝望与希望几乎是同时袭来的,头顶螺旋桨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几乎以为是在做梦。

  “哒哒哒,哒哒哒——”

  大风刮得墨绿色的机身都有些不稳,似乎是因为地面起火的缘故,直升机并没有降下来,而是绕着地面上的阿籍反复转着圈。

  阿籍两手呆呆地垂在身体两侧,一时间忘了高兴也忘了呼喊,只喃喃地掐住自己的手心:

  真的,不是在做梦?

  她仰头看向天空,徘徊着的直升机越飞越低,终于悬停在她上空。舱门被打开了,绳梯垂落下来,熟悉的语言也在头顶的喇叭上响起……

  第一章、消失的海岛

  “是那场大火让我们找到了你。”

  阿籍捧着杯温水,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舒慡,靠在绿漆剥落的病chuáng上——这家医院的设备真不能算好,连吊输液瓶的网兜都是手编的尼龙绳套子。她却一脸的感激,眼眶红红地直吸鼻子:“谢谢你们,谢谢政府,谢谢人民解放军……”

  怎么能不感激呢,她已经在荒岛上待了整整三个多月啊,伟大祖国的搜救人员居然还在

  行动!

  就连手腕上小小的输液皮管,贴住消毒棉花的医用小胶带,都gān净得教人想要痛哭出来。

  卫生、整洁、科学、安全……一夜之间,什么都回来了!

  对面坐着的女警官视线扫过她露着锁骨的病号服,轻咳了一声——阿籍那截晒得黝黑的脖子上,除了明显的因为蚊虫叮咬而留下的红肿,还有一大片诡异的紫红色暧昧痕迹。

  还有手腕上的勒痕,后腰、臀部和小腿的多处不大正常的青紫色掐痕……同样不像是自然力留下的。

  阿籍给她越来越探究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几乎忍不住想要把被子扯到肩膀上。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女警官的眼皮跳了一下,坐直身体,低下头继续开始做记录:“你能把刚才描述的……也就是和你一块因为海难而被滞留在海岛的男士的qíng况,再讲详细一点吗?”

  阿籍愣住,直起身:“还没有找到他?”

  女警官犹豫了一下,决定选择实话实说:“实际上,我们和那座海岛失去了联系。”

  阿籍的语气急了起来:“失去联系是什么意思?”

  “直升机返回那片海域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你所描述的海岛。”

  阿籍瞪大眼睛,重复着问了句:“什么意思?”

  女警官皱了皱眉毛,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换下来的,放在椅子上的那几块shòu皮。

  ——这个二十三岁的女xing生还者,刚刚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的时候,简直跟未开化的野人毫无区别。

  “从六月八号到六月中旬,我们的搜救人员在这座海岛附近的海域至少搜索了几十遍——甚至,在昨天之前,搜救队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任何岛屿或者陆地……这样的海难经常发生,媒体也没有给予特别的关注……”

  阿籍还没消化完她话里的信息:“没有发现任何岛屿和陆地又是什么意思,你们没有找到他?”

  海岛不见了?那么大一个岛,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女警官沉默了,然后耐着xing子解释:“事实上,我们在你到达医院之前就收到了搜救队发回的救援消息。也就是你告诉搜救队海岛上还有滞留人员的时候,地面就已经联系那片海域附近的船只前去营救。但是,到现在为止,确实没有发现这座岛屿。”

  阿籍愣愣地看着她,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也不是可能的事qíng,海岛被海啸淹没,又或者说因为地壳运动……”

  阿籍瞪着她,本来就有些轻微晒伤的脸上红的更明显了:“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你当是拍美国大片?”

  女警官的语气也不大好起来:“陈小姐,并不是我在胡说八道。我现在只是把实际qíng况告诉你,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搜救工作。我们拿到的失事人员名单里,并没有你和那位先生。你是6.8海难的唯一一位失踪者,而不是这次6.28海难的遇难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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