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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6)

  阿籍面红耳赤,羞愧的只想跟着那架直升机去跳海。

  直到夜深人静,山jī都打盹了,共翳才侧转过身来看垂着脑袋睡的异常艰难的某人。

  阿籍原本短的吓人的头发已经快要盖住耳朵了,眼皮和两颊都哭的浮肿,白皙的胳膊上横绑着粗糙的藤条,怎么看都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白天那只大铁鸟,到底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早醒来,阿籍就哼哼唧唧地要去昨天的山崖上看看qíng况。

  共翳只管在一边收拾弓箭,还不时扔个山果啊野菜什么的给走来走去的山jī“咕咕”开餐。

  养这么久,倒不是它长得多好看,而是嗓子够亮起得够准时——在这个只能靠看太阳的高度揣测时间的荒岛上,他需要只打鸣jī来提醒自己起早。

  阿籍扁扁嘴,在一边碎碎念着飞机飞机,解释了半天也没讲清楚找到残骸的好处。只一个劲的qiáng调,那是高科技高度文明的产物。

  共翳一脸麻木,完全不受引诱。阿籍无奈,一边咬着青蛙腿,一边继续王婆卖瓜:“你想,我们住在这里,连衣服都没有……总之,找到那个东西。就可以不用自己做饭,不用自己洗衣服,不用自己……”

  共翳终于沉默着扭过头,看白痴一样看着她,那眼神叫□luǒ的怀疑——你当我傻子啊?

  阿籍讪讪地闭上嘴,咬了一小口手上的骨头,忍不住又开始念叨:“我是说真的——”

  “唔唔,洗衣机你听过没有?就是那种把衣服放进去自己会洗gān净搅gān了还带香味的机器……”

  “还有空调,天气再热,只要按几下键,就有冷气从里面chuī出来……”

  “那,电脑?能看新闻、电视剧,还可以和人聊天吵架,买东西也不用出门……”

  阿籍还在那边两眼放光的回忆着,咕咕不知道什么踱到了她身边,也不怕人,睁着黑豆子似的眼珠子,突然就啄了她手上的ròu块一口。

  阿籍蓦然回神,狠狠的捏住它的脖子,好啊,谁都当她是空气,连只山jī都公然在她嘴边抢吃的。

  咕咕一受袭,自然而然的扑扇着翅膀反击,笃笃笃狠狠地啄向她白乎乎的手臂。

  一人一jī轰轰烈烈的扭打起来,没几分钟,阿籍的裹胸松了,咕咕的翎毛也乱了。

  共翳在纷飞的jī毛尘土中走过来,抱走了jī殴打了人,用声调怪异的夹杂着自身语言的普通话向她吩咐:“把……衣服穿好,走很远今天要。”

  阿籍揉揉被拍的发麻的后脑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走很远,去哪?”

  山jī从他怀里窜了下来,咕叽叽扑着翅膀,走到一边去了。

  说是要走远门,准备的东西果然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光是熟ròu块就多带了一大包,经过湖边时,又装了两大皮袋子的清水。

  眼看着还要往前走,阿籍乐了,不住的扯着共翳背在身后的背篓:“那、那个……是要去岛的另一边对不对?”

  共翳难得客气的点点头,同时叮嘱她:“脚下,小心。”

  说话间,糙丛里嗖嗖几声响动,飞快的窜过什么东西。阿籍被蛇咬怕了的,脸色刷地变了,惨兮兮地站在原地不动了。

  共翳在前头走了会,回头来看,阿籍还站在那边,满脸的惊恐。他叹口气,冲她招手,示意她跟上。

  阿籍固执的站着不住:“有蛇!”

  “没有。”

  阿籍坚决的摇摇头,大大的眼睛死盯着微微颤动的糙丛:“……有、有的。就,就在这里!”

  共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随手提气木杖在糙丛上敲了敲,引得一只huáng绿相间的蜥蜴划着四肢直往灌木深处溜。阿籍是眼尖,他则是手快,杖头一下两下全敲在它头上,几下就挑起昏死过去的大蜥蜴,在她眼前一晃,远远扔开了:“不是。”

  阿籍已经吓得面如土色了,艰难地咽了下口水,不是就不是,gān、gān嘛还专门挑起来给人看啊!

  又走了一段,阿籍仰头看看渐渐升高的太阳,偶尔有疏疏落落的几丝阳光透进来,歪歪地拖着一道道短而肥的yīn影。

  “还要多久啊?”

  共翳吁口气,把她背上装着水和食物的背篓也接过去了:“是你走的太慢了。”……体力也不好,走几步就停一停,胆子还那么小……

  他是真的后悔带她出来了,纯粹的活体大包袱,还附赠没完没了的长舌唠叨。

  阿籍满是敬佩的看着他手上越来越多的东西,一只手还在自己膝盖上敲打按摩,忍不住问了句:“你一直就生活在这里?”

  她的语速快了点,共翳听的不是很明白,疑惑地看着她。

  阿籍于是重复了遍,还习惯xing的拿手比划了一下。

  共翳脸色变了变,摇摇头,沉思了一下,开口:“不是。”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沉重起来,就连耳边虫鸟的鸣叫都变得枯燥烦闷起来。

  阿籍不由自主的去看他手臂和大腿上的刀疤,伤口那么长,整齐的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人为的……

  共翳显然也觉察到了她的视线,步子不由自主的越迈越开,两人渐渐就拉开了距离。阿籍只好默默诅咒野人不懂温柔野人是蛮力怪shòu,大汗淋漓的跟在他后头走,两条腿都抖成S形的了。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树木间的间隙渐渐宽松了点,偶尔还能看到拦腰折断的树木,头顶的太阳光也变qiáng了,他们甚至已经能听见清晰的海làng声了。

  阿籍深吸口气,口鼻间全是咸湿的海风。她心里高兴,两个眼睛就睁得更大,笑涡全现,兴奋地盯着共翳的背影直看。

  到海边了,终于要到了!

  共翳手上身上都是满满的工具,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眼神yīn沉沉的发寒。

  临近海滩的缘故,地上基本都是沙土。他走惯了还没觉得,阿籍只穿着糙鞋的脚却有点适应不过来,走几步就要抬高腿把鞋子里的沙子抖出来。

  抖完沙子,就又兴致勃勃的盯着他后背看——他所前进的方向,树影斑驳,隐约可见点点金huáng与蔚蓝,正是阿籍初上岛时见到的海滩。

  “你想出去么?”

  阿籍愣了一下,点头:“你不想走,这里什么都没有?”

  共翳哼了一声,放下手上的背篓,提起长杖,对着不远处的树gān用力掷去。“砰”的一声,树叶簌簌飘落,木杖也牢牢钉在了树上,杖身颤抖个不停。

  “走,就杀了你。”

  煮海为盐

  “走,就杀了你。”

  共翳的语调平稳无波澜,眼神里却透出了彻骨的凉意。

  阿籍一脚高一脚低地呆在原地,张口结舌。

  “我……”,舌头尖往里缩了下,第二个音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来了。

  ——那天夜里掐在脖子上的力道还鲜明得让人惶恐,这样的眼神,也绝不像是要开玩笑的样子。

  他是认真的,认真的打算要杀死自己!

  阿籍陡然觉得浑身透凉,qiáng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战战兢兢的往后退了一步。

  共翳双眼炯炯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手臂上肌ròu纠结,被乱发遮蔽住的脸庞显得异样的狰狞。

  阿籍又退了一步,哆哆嗦嗦地挤出句话来:“我……我的意思是说……想走……现在也走不、不了……”

  磕磕碰碰的说完,额头上已经冷汗如雨。

  共翳没搭声,对她这话倒是很赞同,眼神和缓了点,招呼她继续往前走。阿籍勉qiáng点点头,双脚却僵硬地移动不了。

  不是她不想聪明的作下掩饰,而是真的怕得动不了。

  那一瞬间的杀气,真是明明白白能感受到的,她甚至看到了他眼底划过的一丝狠厉。

  《魔戒》热映的时候,她也跟去凑了回热闹。美女帅哥不论,最怕的就是那只皮肤惨白的小怪物。口口声声喊着“主人”、“主人”,下一秒就面目狰狞,目露凶光。

  那种突如其来的歹毒目光,光是看就让人觉得齿冷骨寒。

  共翳往前走了两步,不见她跟上来,gān脆回头来拉人。走向她的脚步刚刚迈开,阿籍就惊呼一声,扭头往后跑。

  这一下,什么都来不及了。

  共翳没有丝毫的犹豫,扔下手上的东西,提起弓嗖地she出支秃头箭,恰好擦过阿籍的肩膀,钉在地上:“再走一步试试。”

  阿籍果然不敢动了,任由他从身后走靠近,抓住胳膊,拎小jī似的扯着人往前走。也就是在这转身的一瞬间,带起的气流掀动乱发,露出了他小半张一直遮蔽着的左脸。

  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让她惊呼出来——那是怎样的一张脸!

  刀刻一般犀利的线条,太阳晒成的古铜色皮肤,还有颊上长入鬓角的一大块整齐的方形疤痕。

  那么漂亮的一张脸,阳刚味十足,却有着这么大一块疤。

  深刻的,仿佛是人为剜去一般——惊艳之余,不禁让人扼腕叹息。

  共翳立刻觉得察到了她的视线,伸手扯下飞起的头发,狠瞪她一眼,拉着人往海滩的方向走去。

  “哗啦,哗啦——”

  荒凉的海岸边唯一热闹的就是涨起落下的cháo水,沙滩上零星的散落着些贝类。偶尔有一两只海蟹匆匆爬过,惶惶不安的样子不似逃难,也像极了现在的某倒霉蛋。

  这个是□luǒ的绑架!明晃晃的bào力伤害,杀人未遂!简直是法西斯,军事独裁,bào君!

  阿籍内心如láng似虎的嚎叫着,外在行动却狗腿窝囊的让人很想摸着脑袋顺顺毛。

  “你去生火。”

  逞凶者从皮囊里掏出取火镜,动作和口吻都显然自然无比,仿佛刚才的威胁不存在似的。

  但实际行动起来又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一直盯得阿籍头皮发麻,哭丧着脸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蹲下来开始生火了,才跟着在一边跪坐下来,从背篓里掏出陶罐等什物。

  阿籍偷眼一瞟,全是没见他使用过的古怪器具。一只下端微凹圆底大肚大陶罐,一只敞口深腹尖底的小陶罐,还有把崭新的木头小刀。外表粗糙不堪,内里倒是抹的光滑异常,纹理清晰,一看就知道是新做好的。

  原来这几天起早摸黑,就是忙这个呀……

  阿籍只顾注意他的动静,取火镜捏在手里半天也没动,直到共翳拿眼刀削了她好几次,才如梦初醒的去附近捡了些gān枯的树枝糙叶,手忙脚乱的开始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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