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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岛上的古老男人_何堪【完结+番外】(8)

  阿籍实在是不敢看,但又不得不正视这是自己在这个岛上所见到的第二个人类的现实。在共翳把尸体放进坑里之前,终于鼓足勇气走上前去察看。

  尸体的脸和半边身体都已经被鱼的噬咬和海水腐蚀毁坏,但从身高、发色和高耸的前胸上看,应该能确定是个成年的西方女子。

  共翳眼神复杂从尸体的衣服袋子里摸出两小盒子东西,看不出有没有怜悯的成分,搬尸体的动作倒还算得上温柔。掩上沙土前,忍不住又多瞟了几眼缠在尸体身上断掉的降落伞包带子和印着徽章的制服衬衫,这才让她入土为安。

  阿籍忍着胃部qiáng烈的不适感,也死盯着制服衬衫上的那个徽章看——是了,那架直升机机身上也有徽章。

  “这个人,被鱼拖到海里,卡在礁石fèng中间,退cháo了才露水面。”

  估计是飞机失事前就跳伞了,却还是没有逃过死亡的魔爪。

  回到火堆边,共翳把背篓里的海鲜掏出来,串在树枝上开始烤制。

  阿籍心有余悸的坐在边上,既不愿离他太远,又不敢靠的太近,眼角余光不时的瞟向那块掩埋着尸体的沙地。

  “你……”

  阿籍有点艰难比划了一下,开口:“脸上的伤……”

  “嗤”的一声,树枝狠狠的刺进了鱼肚子。

  阿籍没敢再开口,共翳也不出声,但难堪的气氛摆在这里,要不明白都很难。

  这个话题是禁区,不能过问也不能碰触。

  海鱼海蟹的味道很鲜美,较之兔子ròu和湖鱼胜出的绝不是一点两点。

  阿籍默默地低头吃着,海水又开始涨cháo了,声势浩大,颇有点山雨yù来风满楼的味道。

  共翳吃完饭,习惯xing的把剩下的鱼ròu打包起来jiāo给她,从背篓里掏出刚才从尸体身上搜出来的小盒子,认认真真的研究起来。

  阿籍也有些好奇,无奈谁的地盘谁做主,只好伸着脖子在一边看热闹。

  带辐she防伪标志的密封塑料包装纸,全英文的纸盒子,以及……

  阿籍的瞳孔渐渐睁大,张张嘴巴,憋着满脸抑制不住的笑意,默默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共翳从纸盒里抽出来的,是一支白色的卫生棉棒。一端浑圆,一端还连着根棉线,吸足了水分就会膨胀松软的那种。

  安全、卫生、清洁……做女人月来月jīng彩……

  一点都没有错,那就是现代女xing的生理期必需品,卫生巾的升级版、居家旅行常备的实惠包十支装卫生棉。

  共翳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是什么东西。还拿手指掰开了点,手指比了比盒子里附赠的塑料指套,有些困惑的打算伸进去试一下。

  阿籍憋着红红的脸颊,伸手阻止了:“那个……咳咳……这个东西能不能送给我?”

  共翳停下了动作,犹豫了一下,问:“这个是什么东西?”

  阿籍纯洁地面瘫以对。

  共翳不死心,孜孜不倦的继续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用?”

  “那个……就是……哎……”

  阿籍厚着脸皮比划了下,动作优美而正直,内心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只是科普卫生课而已。

  出乎意料的,共翳竟然听懂了,露在空气中的眉眼间也有了些羞赧的迹象。

  “喏,我说应该给我的嘛……”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惨剧,让阿籍明白肯定他是误会了什么。

  因为英勇qiáng壮动手能力十足的野人先生很鄙视的乜了他一眼之后,把两盒卫生棉直接投进了火堆里,还斩钉截铁的冒了句语气生硬的鸟语出来。

  “#¥@2¥#%……”

  虽然听不懂,从他的表qíng和语调里也能猜出大概意思——想歪了,想歪了!

  这个不是qíng趣用品啊,大哥!

  阿籍暗暗计算着自己的生理期,无比的悔恨和惋惜。再愤恨的看一眼仍旧鄙夷的看着自己的某人,默默地对着火堆腹诽了一句:“未开化的闷骚色qíng狂!果然内心有什么,看世界也都是什么什么的……”

  抓海蛎的姑娘

  到了该睡觉休息的时候,共翳照旧拖着阿籍往棵棕榈树上靠,眯着眼睛看了她几眼,居然没捆她。阿籍心里暗暗窃喜——除了手掌给抓在人手里,她全身都是自由的啊自由的啊——

  这本来该是多làng漫的一个画面:

  有皎洁月亮的天空,海风习习的沙滩,温暖热烈的篝火,两个靠着树gān握着手相依相偎的男女……

  当然,如果男人的头发能够短点,女人的笑容再纯真真挚点,相连的手掌稍微不要那么紧绷——“那我早跑了!”

  阿籍愤愤的哼了一声,刚才的美好幻想全都破灭了。他那只铁钳似的手,简直比十条绳子还管用,压根连挣扎的都没的挣扎。

  退一万步说,你去咬绳子,它起码不会叫不会发火吧!

  共翳闭着眼睛,脸侧向一边睡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了动手指头,没反应;大着胆子往外抽了一下,还是没反应。

  阿籍眼珠子四下转了转,自由的那只手提起装水的皮囊,倒了点凉水在两手相接处,滑溜溜地把手抽了出来。

  Yes,Yes!

  阿籍激动的眼珠子都圆了,在边上坐了会,确定共翳没醒来的迹象,这才蹑手蹑脚的爬起来。

  “做什么去?”

  阿籍整个人就呆滞了,一只手还撑在沙地上,另一只却已经够向他挂着铁匕首的腰间。

  共翳冷着眼看她,脸上满是被吵醒的愤怒和不耐烦。

  阿籍眨眨眼,冷汗直流的同时,聪明智慧随机应变的大脑也开始急速的运作起来。手臂就着刚才那个暧昧的姿势,继续往前伸长,越过他抓向沙地上的那包烤鱼:“我、我饿了……”

  共翳吁了口气,不大温柔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推回到原地坐好,侧身拾起烤鱼递给她。又附赠了个凶煞的三白眼,翻到树的另一边去睡了,没一会就打起了平稳的呼噜声。

  阿籍捏着烤鱼,轻手轻脚的揭开外面的树叶,悉悉索索的吃起来。一面吃,一面不住的偷眼往他宽广的背影上打量。

  这么着就又睡着了,不绑了?

  她食不知味,并不代表鱼骨头就会瞧人颜色,连吞了几大口水,才终于把卡在喉咙里的鱼刺吞咽下去。

  吃完坎坷无数的夜宵,阿籍又试探着打了下报告:“共翳,我去洗手哦?”

  bào君先生身体一动也不动,呼噜声低沉而平稳,只有腰上的铁剑折she了点杀气出来。

  海风chuī得篝火爆起了几点火星,阿籍故作坦然的走到海边漂了漂满是腥味的双手。走回来,故意发出大动静地坐下老,熬了半天,小声的冲他说了句:“你睡着了?……那、那我再去上个厕所哦。”

  火星还在爆,金红色的火焰欢快的跳跃着,映得阿籍汗津津的额头也亮堂了不少:“那我去了哦?……一会就回来的哦……”

  阿籍真站起来了,背起了背篓拾起了皮囊,先是慢悠悠的往长着矮小灌木的沙地上走,渐渐地越走越快,终于一溜烟开跑拐入小树丛中不见了。

  白天她就发现了,穿过右边的小树丛,恰好有块能挡风的大岩石,肚皮还凹了一大块,绝对是栖身的好去处。按她的想法,只要不被共翳逮着了带回海岛另一边的山崖上,在这海边等个几天,不愁没有船只什么的经过。

  到那个时候,嘿嘿嘿嘿……阿籍在黑暗中小声发笑,靠在粗糙岩壁上,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海岛的气候一向容易受海洋的影响。

  一大早起来,漫天的乌云像是要当空压下来,海水涨的很快,没一会就淹没了白天煮盐烤鱼的沙滩。

  阿籍揉揉眼睛,盯着翻滚的海面,一阵恍惚。

  海水一下子涨得这么厉害,她跑了,那……另一个人呢?

  阿籍陡然开始慌张,沿着漫满水的沙地走了一圈,还是没见到半个人影。就连一两根烧过的柴火,人身上的shòu皮,也没一点儿踪迹。

  共翳的生存能力她是见过的,连野shòu毒蛇都不怕,根本不应该担心的。但是……阿籍使劲摇摇头,乌鸦嘴乌鸦嘴,水涨上来难道他会没感觉?

  可是,人睡熟了的话,是很难说的呀!

  阿籍抱住头,蹲在仍旧不断上泛海水的岸边发呆。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块gānròu,犹豫了一下,将剩下的东西包了起来。

  坐吃山空,没有了共翳这个活体粮仓,她不得不开始担心食物的储备。

  能喝的淡水还有大半皮囊,gānròu还剩下两块,食物倒是一大堆。阿籍抓抓头,决定出去试着找找食物和淡水。

  “呼呼——”

  “哗啦啦——哗啦啦——”

  天气真的变得很不对劲了,风刮着岸边的树gān都弯了腰,昨天随处可见的沙蟹也不见了,只有一làng比一làng高的海cháo。

  阿籍穿着糙鞋,小心翼翼的避开地上的树枝、碎石和锋利的贝壳,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一半浸入水中的灌木走动。

  整整一个上午,只找到一大捆脏兮兮的海带,和几只可以盛水的空贝壳。

  头顶上倒是不时鸣叫着的海鸟飞过,可惜看的见吃不着,阿籍眼睁睁看着香喷喷的烤鸟ròu飞走了一串又一串。

  她不禁开始怀念共翳那张神奇的大弓,普普通通的几根木头箭,“呼啾——呼啾——”,几乎没有他she不中的。

  “哎——”

  搞不好人家已经回去山dòng了,又或者……阿籍再次看向不平静的海面,冷不丁冒起一股寒意,摇摇头否认:不会的,那么厉害的人!

  她还是很相信那种孤胆英雄伟大传说的,还上幼儿园时,就爱拿手指戳在脑门上学白娘娘小青做法。后来长大了,知道世界上不会有人真的在肚子里藏个小宇宙了,才转而投身肥皂剧的行列。

  和所有同qíng心泛滥的姑娘们一样,她可以为一条裙子杀老板半小时的价,却会为女演员眼角的几滴眼药水làng费一整卷的维达纸巾。

  说句公道话,她陈韦籍本来和他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嘛。最多……就是对这个荒岛的热爱程度有点分歧。

  白吃百喝了人家整半个多月,身上还穿着人家的劳动成果。一想到共翳可能睡着睡着给海水淹死了,阿籍还是很心虚的。

  共翳为人说不上坏,最多就是爱甩眼刀。加上那张神秘的脸庞和满身的刀伤,她就忍不住脑内补充了一大堆剧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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