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答。
时松见状凑近了几分,是有些酒气,但柏秋行的酒量,还没见他喝醉过。他看柏秋行眉间都拧成一股绳了,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大人?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时松探手在他额间试了试,“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全是汗?”
柏秋行睁眼攥着他手腕,将他挪开。
他眉间还是不展,看了时松片刻,又阖上眼睛,语气带了几分匆促:“闭嘴,别乱动。”
“……”时松心说,我这不是关心你?再说我这也没乱动啊!
他不敢说出来,只是将暖炉移远了些,又将马车窗格开大。
一阵寒风贯入,柏秋行似是觉察到了,他又睁眼。静坐了片刻,他将窗户关上,丢下大氅,开门直接到外边儿去和车夫挤了。
时松:“……”
直到进了三更冬的门,柏秋行这种症状也没缓解,甚至还加重了些。时松抱着他的氅衣,在后边看着他都摇摇欲坠了,于是忧心道:“大人你再坚持一下,我去叫大夫。”
柏秋行回头喝道:“不准去!”
“……”
时松好心去扶他,还被甩开了。
时松登时一阵火气上头,进了屋连火烛都不想给他点,故意摸黑将大氅扔他身上。
他知道柏秋行偶尔有些怪,但今天未免太怪了吧?
时松不打算管他了,潇洒出门。
结果没过多久他又退了回来,嘴上还说道:“大人,我说叫大夫是为你——”
刚才扶在桌边的人不见了,时松借着外边的月光瞧见,柏秋行正跪在床前脚踏上,上半身伏在床榻上,浑身似还发着抖。
“大人!”时松慌了神,疾步去将他扶坐着,“我去、我去叫大夫!”
柏秋行支起一只腿坐在木脚踏上,背靠榻沿,呼吸一阵急促。
他死死拉着时松。
“别犟了好不好?”时松着急地挣着。
只一瞬,柏秋行顺着手腕将他扯到踏板上。
柏秋行斜靠着,伏身而视。
时松手腕还被他攥着,整个人侧躺着,他能感觉到柏秋行的气息就在耳边,越来越近。
他脑子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就被放倒了,就觉得自己的领子被人拨开了。
柏秋行似是清醒似是糊涂,他指尖抚过时松侧颈的结痂掉了后的新肉,而后向后划到了那个淡红痕迹。
他极其不爽地拧着眉头。
时松感觉到柏秋行的手指覆上了自己侧颈,这下他满脑子都是“他要掐死我?”
他正要挣扎逃命,手腕就被人松开了。
柏秋行起身,靠在床沿上,伸手在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朝自己手掌一划,放了些血。
时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柏秋行镇定了几分的嗓音。
他清醒了不少,眼睛却仍是闭着的:“和乐公主有了身孕,圣上命我以钦差大臣的身份,过两日启程去黎古,代后齐将福礼送到。”
时松认真地听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被下药了。”
时松点了点头,一时间并没有发现这两句话有什么逻辑不对的地方。
反应半天才猛地看向柏秋行。
“啊?”时松尾调上扬,震惊无比。
不是,这种老套的剧情也会发生在柏秋行身上???
还有,这胆子也忒大了点吧?竟然敢在宫宴上下手……
时松试探问道:“大人,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柏秋行似是又难受了几分,侧头压着声音道:“你出去。”
“……噢。”时松起身,一步三回头。
虽然有些放心不下,但遇到这种情况,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只得依言出了门。
今晚睡不着的,也不止这两人。
“啊?”褚温从床上支起来,偏头看着褚偲,“阿姐,你这个好像不是这么用的。”
褚偲也坐起身,愣道:“不是吗?那我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那个哪儿有那么简单。”褚温想了想,“而且大夫说是怎么就怎么,你前后顺序都乱了,那肯定不成啊!”
褚偲失望地躺了回去,将被子拉到脑袋顶,瓮声瓮气道:“好吧,我认命了。”
从这年开始,时松就没个好觉,岂止是没个好觉,那过得简直是胆战心惊。
因为宫宴的第二天,他是在重兵围府中醒过来的。
“怎么回事?”
“要抄家了?”
“不知道啊,大人会解决吧?”
……
府内人心惶惶,时松一路上听着这些言论,心里也有几分不安。
他直奔前厅,此时柏秋行正和刑部对质着。
来者是刑部尚书,范知仁,也正是范怀戚的嫡子。
时松正想进去一探究竟,却被刑部的人拦在门外了。
他不得法儿,只得在外焦急地看着,他瞧见柏秋行昨晚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
范知仁道:“柏大人怕是要和我们走一趟了。”
“张世晓没死吗?”柏秋行低头自顾自地整理着里袖。
二人旗鼓相当的气质,倒是看不出半分对质的意味。
范知仁:“没有。”
“如果是我做的,我不会还留他这么一口气。”
范知仁笑道:“柏大人和张尚书的恩怨,我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此事我做不了主,不管我信与不信,大人都得和我们走一趟。毕竟这趟差事,是圣上亲自交代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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