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接过来手里还没握热乎便听见时松道:“大人,今天的事儿,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也没想到那儿还有蛇……不不不,应该是小的就不该跟着您的。”坏了你的好事。
时松嘴上不停:“怎么说呢,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所以大人您既收了我这糖葫芦,还希望大人莫生我气。”
柏秋行一听这个,仿佛觉得有些好笑,语气略有所起伏,问道:“所以你这两串糖葫芦是来贿赂讨好我的?”
时松急忙摆手:“不是的大人,这两串糖葫芦是小的真心想送您的。就算我不求大人原谅,这两串糖葫芦也是要给大人的。”因为我不喜欢吃,只喜欢买,买了坏了又浪费,只有给你了。
不过,他可不敢说出口。
柏秋行看了一眼仍有点跛脚的柏秋行,关上了窗户没再说什么,半晌后才慢声道:“上车。”
时松闻言心喜,屁颠屁颠爬上了马车。不过他可不敢进去和柏秋行同处,于是就和马夫挤了挤坐在了外边。
两串糖葫芦就能收买,原来,柏秋行这人也没有书上写的那么不近人情难说话嘛。
天气愈热,知了尤为聒噪,一阵长鸣惹得人心烦。
今日的三更冬,多了个客人。
指尖慢拈黑子,轻敲落盘后,温润公子嘴角上扬。
“你输了,子濯。”
柏秋行将手中的白子放回棋钵里,无奈道:“你的棋艺,也只有他能与你相当了。今日遇归来此,总不会只是为了这一盘棋。”
魏忱轻摇头,眉眼皆是笑意:“的确不是。”
刚给两人奉完茶的时松就在旁边立着,他看不懂围棋,但这一局下来他是一个子儿都没看落。听见魏忱说这话,他便明了,接下来,就是户部要出事了。
柏秋行给了时松一个眼神,他很识趣地退了下去甚至带上了门。
“我近日发现孟如朝频繁见人,”魏忱指敲棋盘,“都是些陌生面孔,而且依我所察,貌似是避着人去见的。”
“调查过那些人的身份吗?”
魏忱思索片刻:“派出去人回来说,只是门卿。”
柏秋行捡着棋子,抬眸道:“想来你也是不信的,不然也不至于来找我。”
“原来子濯早有发现?”
柏秋行敛眸:“说不上早有发现,监察百官本就是我之责。若是我这个御史大夫还没发现什么异样,那我这官位,让与别人也无妨了。”
“那子濯可有眉目?”
“无非官商勾结和官官勾结两种可能。”柏秋行思量着顿了顿,“不过,我猜是后者。”
魏忱不解:“怎么说?”
柏秋行将所有棋子放进棋钵,应道:“你可知他见的人里面,有个叫宋允的人?”
“宋允?”魏忱在脑海中寻着此人,莞尔道:“有点印象,宋辛的胞弟。”
还不等柏秋行开口,魏忱便也想明白了这一通。一个户部侍郎的亲弟弟,一个正儿八经的兵部尚书,两人从未有交集,若是碰头,说不是为了官利,怕是没有人会信的。
“你我府中走动频繁从未遮掩,早是进了别人眼里的。六部间私下有交涉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何户部尚书褚卫全不派宋辛,而是叫了这么一个与户部毫无关系甚至在朝中连一官半职都没有的人。或者其实该说,为何宋辛不亲自去见他?”
“避嫌,想来那交谈内容是见不得光的。宋辛不敢轻信别人,便让自己的胞弟宋允去。”魏忱豁然般摇了摇头,轻笑着,“却不曾想漏了个尾巴让你给逮住了。”
柏秋行道:“褚卫全我是信他的,不过这个户部侍郎,倒是有待商榷了。”他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语气仍是平淡,“前几日宫宴,予霖还在说怎么不见你,你若不抽空也去一趟离幽王府,正好让他跟你下一局,让你也尝尝我这个输家的滋味儿。”
“离幽王府就罢了。”魏忱仍是笑着的,只是那笑意多了丝无奈,“他也要避嫌。”
柏秋行知道此话何意。
当年雎神宗继位时,庙堂内外便有许多纷争碎语,一些人支持萧予寄继位。
而有的声音却对此发出质疑,认为萧予霖才华德行和各能力都高于萧予寄,而且先帝生前也是看好萧予霖的。
渐渐的,有了篡旨夺位的流言。雎神宗当年镇压的手段可谓残忍,现在也是百官所不能提的话题。
毫无疑问,他对这个弟弟是十分忌惮的。
帝王家最是无情,也最是身不由己。
哪怕九年了,萧予寄仍派人紧盯着萧予霖。若是有官员与萧予霖私交过密,怕是会给这位外人眼里风光无比的闲散王爷招来杀身之祸,自己说不定也会被扣上个谋反的罪名。
要避嫌。
烈阳和着蝉鸣,挑得人燥乱不安。
时松正在自己的小偏房里练着那狗爬的字,本身就巴掌大的地方堆满了长篇废纸,脸上何时蹭上了墨迹也不曾察觉。
正当他提笔再练时,听见了外面院子里有了动静。算算这个时间点,柏秋行应当退朝回来了,他便搁笔准备先去奉茶伺候着。
不过当他看清了院子里的人,倒是令他有些意外。
书上好像也没说过萧洛钰来过柏府吧?还是书外未提的生活生动有趣啊。
时松急忙去给萧洛钰躬身行礼,生怕怠慢了这偌大府院未来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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