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时松跟着他上了马车,他才接回刚刚的话。
“你说说看,是谁?”
“啊?”时松半天才反应过来柏秋行在问什么,“那当然是姓张的那个了。”
柏秋行眼中闪过一丝起伏,语气趣然道:“那你给我推理推理,这起案子怎么回事?”
时松清了清嗓子,一副肃然模样,正色道:“这起案子么……”
之所以说那一千多石的粮食即将进到张齐敬的私库,是因为,这将是这起案子的转折。
原本的剧情该是这样。
张齐敬与孟庆钟事前就私定分粮。
而朝廷的人也没那么快找到藏粮之处,审了宋辛好几天,他才吐出城郊外的这处宅子。
不过当柏秋行找到那处宅子的时候,那些米粮已经不翼而飞了。
事发后孟庆钟也没那个胆子还敢继续在里面搅和,他咬定了自己一概不知,将所有责任推到宋辛身上。
于是那一千多石粮食全进了张齐敬私库。且不说孟庆钟一直以为那些粮食是被宋辛处理了,就算他知道了那批粮食是被张齐敬偷运走了,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张齐敬手里有他的把柄,极大的把柄。
但凡这一千多石粮食跟原书里一样,真的进了张齐敬的私库,这起案子就成了谋反案了。
因为张齐敬在筹兵囤粮,他要反。
至于张齐敬为何有胆量要反,纯粹是他那张家背后势力给他的胆子。
不过张齐敬终究没得逞,现在柏秋行将这起案子又变回了贪官污吏的腐败案。
时松没告诉柏秋行张齐敬要反,毕竟这种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至于张齐敬到底会不会反,也只有以后才能确定了。
时松说的这些跟柏秋行猜的八九不离十,不过柏秋还有一点始终猜不透。
“你觉得,”柏秋行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时松,“张齐敬手里有孟庆钟的什么?”
时松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到柏秋行耳边,最终只吐出六个字。
“天机不可泄露。”
“……”温热吐息弄得柏秋行很不悦,他蹙眉往边上倾身,脸上写满了“嫌弃”二字,若不是有失风度,他已经把时松踹下马车了。
心里早被人踹飞的时松并没在意这些,只是在心中默想着。
他知道,单单是这个失粮案的话,孟庆钟不一定会死,可若是张齐敬将他见不得人的事呈上去,那孟庆钟就必死无疑了。
虽然书上还没写到这儿,但前期提过一嘴。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皇家秘辛,也是要掉脑袋的,他还是觉得自己先闭嘴的好,反正这些破事以后总会大白于天下的。
时松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刀口,在水里泡过之后,那条口子就泛白不再流血,但疼痛感还是有的,不过他觉得,柏秋行身上的那些伤应该比自己更甚。
很快他就换了个话题,满眼期待地问道:“大人,我可以跟你学武功吗?”
柏秋行扫了一眼他方才摸过的边白里红的刀口子,随即敛眸问道:“你的字练好了?”
时松:“……”
“等你将你那不堪入目的字练正了再说。”
“……”时松叹了口气,“就不能两件事一起学吗?”
于是柏秋行说出了那句他熟悉无比的话来。
“也行,”柏秋行若有所思点点头,“你别后悔就行。”
“?”
暗狱通道两边置得有火把,将窄道照得通亮。铁栏牢狱尽充斥着霉草气息,倒是少了血腥腐味。
往里走了没两步,便瞧见了吴晟。
“大人。”
柏秋行驻足,侧眼一扫吴晟身后牢房里的人,看上去不像是受了牢狱之灾,倒像是坚信自己无罪的模样。
是宋允。
他收回视线问道:“说了些什么?”
吴晟道:“他说,他的确和孟庆钟碰过——”
“大人!大人!”宋允方才看见吴晟朝柏秋行行礼,就知道来人不简单,想着若是自己能与他搭上话,便也能多几分出狱的机会。
“我确实和那姓孟的碰过几次面,不过是为城郊租宅之事,那是我大哥委托我的!”宋允两手握着铁栏,若不是被铁栏拦住,他恨不得将那张灰黑大脸贴到柏秋行身上,“他说他找了外室还有了身孕!大嫂知道后铁定要与他闹,他怕事情传开了他官途不保,于是委托我去找姓孟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柏秋行没看他,只侧身问道:“几分可信?”
吴晟抬眼瞧着他那神情,知道问的不是自己,便也没作声。
“啊?”时松看了一眼微朝着自己的柏秋行,随即毫不犹豫回道:“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柏秋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好半天才若有若无地点点头,抬步继续往里走,还对吴晟交代道:“带人去把孟庆钟请来,家眷就地看守。”
“是。”
宋允见大人物走了,慌神忙道:“大人你看什么时候能把我放了啊……”
没有人理他。
“这宋辛还真是,”时松连连啧声,“连自己亲弟弟都带坑蒙拐骗的。”
这句话,他在当初看书的时候就吐槽过了。
柏秋行睨了他一眼,应道:“利益为己留,生死由他担。这个世道就是如此,没有人会将同时涉及这两样的事情与他人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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