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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贵妻_海的挽留【完结】(133)

  筵席散后,顾云容跟李琇云被太后叫去说话,蕲王妃先回了西苑,蕲王则拦住了要转去抹牌的两个弟弟,表示想跟七弟单独说会儿话。

  桓澈与蕲王一道出了大殿。

  朔风呼啸,吹在面上砭骨得疼。

  蕲王盯视桓澈片刻,道:“我能问七弟几个问题么?”

  桓澈端详蕲王一番。

  其实他先前以为,他遭此打击,会一蹶不振或跑去御前发疯。他的反应,比他预想得要平静得多,大约人总是要成长的。

  “兄长不妨先说说都是什么问题。”桓澈道。

  “其一,你当初肃清两浙官场,可是拔除了不少杨遂的心腹爪牙,但杨遂居然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你是如何做到的?”

  “其二,为何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杨遂,被郦文林带头参劾之后,气数便尽了?”

  “其三,你究竟给了宗承什么好处,让他为你做事?”

  蕲王说起这一茬,便不由皱起了眉。

  在他看来,宗承什么都不缺,是一块极难啃的骨头,他挖空心思也没能将人拉拢来。但他总觉得宗承是倾向于桓澈的,据他的探子来报,桓澈跟宗承曾私底下见过几面。

  桓澈眉眼无波:“前两条还是兄长自己琢磨的好。至若第三条,宗承没有帮我,所以我不知兄长的问题从何说起。”

  蕲王冷然笑道:“七弟真是半点不愿交心。既什么都不肯说,那七弟想来已经准备好应对其余四王了。”

  以如今的状况,他反而是最安稳的。但桓澈就不同了,他就是个靶子,但凡对储位有兴趣的,首先想的必定是如何对付桓澈。

  桓澈未作多言,拂袖而去。不一时,蕲王也抽身离去。

  贞元帝自回廊拐角转出,对着两个儿子离去的方向望了须臾。

  郑宝垂首敛目跟在后头。

  贞元帝抱着袖炉缄默少刻,忽问道:“六哥儿他们要去抹牌?”

  郑宝应是。

  “难得小年夜得些空闲,”贞元帝叹道,“朕也去凑个热闹。”

  顾云容以为来吃顿饭走个过场就能回去了,谁知她在太后那里坐了半日,始终不见桓澈过来。

  二更天时,忽见内侍来禀说陛下与三位亲王抹牌兴浓,今晚要留宫一宿。

  顾云容暗叹,这帮大男人约莫是平日里太忙没工夫消遣,抹牌竟也能上瘾。

  太后道:“他们那一摊还不知何时才能散,你二人不若先去歇息。”

  顾云容起身应是。李琇云早就乏了,也站起身作辞。

  但她才起得一半,就要软倒下去。顾云容眼疾手快扶了一下,李琇云忙道谢。

  李琇云自道近来总是困乏无力,让太后见笑了。

  太后对着她看了几眼,倏而吩咐内侍去将太医请来。

  李琇云连道不必这样兴师动众,太后却道:“不用推辞,说不得是好事。”

  李琇云一怔。

  顾云容懂了太后的意思,看向李琇云的腹部。

  确实是好事。

  太医来诊过后,连呼大喜,说李琇云已经有孕一月有余。太过突然,太后一时倒有些不敢信,又宣了两个太医来看了,结果一致。

  喜讯传去,淮王扔了牌桌就赶了过来。贞元帝也来亲自问了状况,吩咐太医给开一些安胎进补的药,并叮嘱郑宝亲自往御药房去一趟,监督他们抓药。

  淮王喜不自禁,拍着随后跟来的弟弟道:“哥哥不耍了,方才那一把算你赢了,回头把银子给你。”言罢,又跟父兄作了辞,转去陪李琇云了。

  桓澈也欲告辞,却被兴致更好的贞元帝拽去凑了一桌牌继续打。

  顾云容盥洗了在床上翻了会儿书,桓澈才被贞元帝放回来。

  他犹疑一下,终是道:“容容不要难过……”

  李琇云平素虽跟她交好,但眼看着李琇云有了喜,他觉得顾云容心里怕是不太好受。

  顾云容从书页上抬起目光,摸摸他的脸颊:“我倒没什么,我反而担心你不舒坦。”

  两人相顾一眼。

  少刻,都是一笑。

  两人方才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在互相安慰一样,但其实对方兴许是真不急。

  顾云容忽而舒臂拥住他,轻声道:“该有的总会有的。”语声更低,“我们现下要做的,就是斩除荆棘,希望将来孩子来时,能有个更安稳的局面。”

  捻指过了正旦。

  贞元帝年前就颁下了旨意,让诸王提早启程,尽力在二月抵京。

  顾云容去看望李琇云几回。宫里派来了几位经验老道的嬷嬷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几个嬷嬷时刻紧着皮,李琇云出去散个步也要在后头跟着。

  顾云容看她这里补品堆积如山,无甚可送,后来便带了些橄榄油,让她每晚在身上涂抹一次,又教了她涂抹手法。

  据说这样能够预防妊娠纹。

  关于这些,顾云容也是听人说的。李琇云平素对她颇多照拂,她觉得可以顺手帮个忙,毕竟女人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貌的。

  李琇云觉着新奇,称谢不已。

  一月中之后,诸王陆续抵京。

  待人齐了,贞元帝趁着尚在假中,召诸子入宫。

  但桓澈却在此时发起了烧。

  高热竟日不退,顾云容为此急得了不得。

  他一年到头也不生一回病,忽然病倒,她格外忧心。

  来传口谕的内侍见衡王病得意识不清,忙忙告退回话去了。

  顾云容又探了探他额头,眉头紧蹙。

  触手灼烫,这得有四十度了。

  前头喝了退烧的汤药,明明已经退下来一些,眼下竟然又烧得烫手。

  也不知是否因着十五、十六连着两晚出来游逛受了风寒。

  大人不及小孩子扛高烧,烧到这个份上基本就是昏睡状态了,连床都起不来。

  顾云容总担心他这样持续高烧会烧坏脑子,跟匆匆赶来的太医计议,看能不能适当下猛药,让他尽快退烧。

  中药见效慢,不知何时才能奏效。

  太医诊看半日,委婉与她说还是应当循序渐进着来,不敢冒险。

  顾云容只好应允,命人去照方煎药。

  她想了一想,又着人取来了一坛烧酒、一盆温水并两块棉帕,随即将闲杂人等悉数遣退。

  她要用擦拭酒精散热的原理为他退烧。

  她将烧酒稀释好,拿棉帕蘸了,来到他床畔。

  犹豫一下,终是开始动手解他衣衫。却是心跳怦然,偷偷摸摸,做贼一样。

  毕竟从前没干过这事。

  但转念一想,反正人昏睡着,又瞧不见她扒他衣裳。

  她的举动麻利了一些。

  自上而下擦拭,她先扒了他的上衣。虽然屋内烧着地龙,但她还是怕他再度着凉,用锦被掩着为他仔细揾酒水。

  手颈都擦讫,该下肢了。

  顾云容想起大腿内侧也要擦,脸颊蓦地红了。

  但退烧要紧。她一咬牙一横心,开始脱他下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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