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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缘GL_若花辞树【完结+番外】(71)


盆中清水被鲜血染红,宛娘屏住呼吸,小力地擦去伤口周边的血,接着轻轻地碰了一下伤口,沾去上面的血污。
崔云姬痛得醒过来,看到照顾她的是宛娘,也未大惊失色,反倒是内心深处涌起一阵极欢喜的喜悦,她垂眼看了下自己的身体,苦笑道:“真难看,吓到你了吧。”
一时间,宛娘只觉一股泪意上涌道:“大人还是留着点力气吧。”
崔云姬勉力一笑,没再开口。
她醒来,痛意便更剧烈了,帕子一碰,剧痛直冲脑门,忍不住“嘶”了一声,宛娘手下动作便是一顿,接着又狠下心肠,按下去。崔云姬便狠狠咬住下唇,直到下唇都咬出血来。
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也受不了。宛娘眼中含满了泪,bī着自己一下一下地清洗血污,崔云姬脸色越来越白,终是忍不住哀求道:“可以了吧?”
“还没gān净,”宛娘道,“你再忍忍。”手下的动作已轻到不能再轻。
崔云姬只得再忍着。
婢女捧着铜盆退下,去换了盆清水来。如是者三,终于将血污都处理gān净。接着便是撒上药粉,这倒好受得多,除了一开始药粉洒下会有一股灼热的痛,之后便是效果极佳的温养。
婢女收拾了血衣退下。
室中只留了宛娘,此时若是起身就走,不免说不过去,宛娘便寻了话来说:“若是留下疤就不好了,大人还是请大夫来瞧瞧。”
“不怕,上卿大人那里有良药。”崔云姬和善地笑道,她看向宛娘,目光专注,宛娘不解其意,面露疑问,半晌,崔云姬摇头道:“怎么我最láng狈的时候总能让你碰见?”
莫非这也是一种缘分?
宫城中,麦荣恩已将事qíng经过告知皇帝,说完,还毫不留qíng地捅了庞中直一刀:“锦衣卫本为陛下亲卫,然臣观之,锦衣卫只知有统领而不知有陛下。”
jian邪之辈,宦官都瞧不起。
孟脩祎从将庞中直提拔起来那一刻,便看透了此人本xing,本意也是让他将朝廷搅得人人自危。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容忍庞中直将主意打到她的人身上来!
“上卿呢?”孟脩祎问道,眼下还是先安慰暮笙比较重要。
麦荣恩敛眉道:“上卿大人送京兆回府去了。”顿了顿,又添了一句,“京兆受刑重伤,唯有靠上卿抱扶方能立住。”
孟脩祎双眉倒竖:“又抱又扶?她还留在崔府?快去把她喊来。”
麦荣恩低眉顺眼道:“上卿大人极愤怒,想必今夜是不会入宫来了。”
若是别人,皇帝要见谁,何人敢不奉召?纵有人推脱,皇帝也定派人绑了来,但是暮笙是个例外。
听麦荣恩话中,似有暮笙气恼赌气,今日不肯入宫来了,皇帝不顾外头天色已暗,快速朝外走去:“那朕去见她。”
对于暮笙,孟脩祎实在端不起皇帝的架子,她打自心底不曾将暮笙当做一个纯粹的大臣。
走到薄府外,麦荣恩识趣地上前叫门,门开,孟脩祎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姿态之惬意,如在家中。
暮笙正伏案疾书,她在写奏疏,打算明日早朝当众呈上,弹劾庞中直。
就在这时,孟脩祎无声无息地推门而入。
她提着衣摆,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进来,走到暮笙身后,一声不响地看她写了什么。过了许久,待暮笙终于搁笔,孟脩祎方叹道:“写得好!”
暮笙吓了一跳,拧着眉头转过身yù开口,唇上便被孟脩祎轻啄了一下。
偷袭成功!孟脩祎带着点小得意,抿着唇望着暮笙笑得格外开怀。暮笙本是一肚子火气,经她这一闹,不知怎么,就散去大半。
“陛下来做什么?”
“卿不就我,我来就卿。听闻你生气了,我来看看。”孟脩祎不以为意道,一伸臂就将暮笙揽到了怀里,她轻闻暮笙身上的气息,喃喃自语道:“还好,没留下别人的气息。”
暮笙靠着她道:“陛下又在说什么?”
“说你背着我,跟她人搂搂抱抱!”孟脩祎不满地控诉道,手臂还往里收拢了一下。
暮笙不由轻笑:“云姬受伤了,站不稳,那会儿都是男子,都不方便……”
“麦荣恩不是。”
“……你醋这个做什么,说起当初云姬还……”
“还云姬呢。”孟脩祎酸溜溜道。
越是搭理她,越是来劲,暮笙背过身去,直接不再理她。

☆、第八十章

佳人以背相对,摆明是不肯与她好脸色了。
孟脩祎伸手,勾了勾暮笙的掌心。手心微痒分明是那人在讨好,暮笙缩回手,仍是不搭理。
孟脩祎毫不气馁,伸出手指,点了点暮笙的肩膀,口中叹道:“月色正好,卿奈何不以正面相对?莫非是小娘子害羞了?”
一面说,一面慢悠悠地转到暮笙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本没有什么,听她这一说,暮笙不知怎么果真羞涩起来,脸上如火烧一般,不由自主便要垂首掩饰。
孟脩祎不禁哈哈大笑。暮笙顿时恼羞成怒,抬手就想拍她,却被孟脩祎握住了手腕。孟脩祎敛笑,凑近暮笙。她的气息越来越近,她的眼神如此专注,如此炽烈,暮笙心跳飞快,屏住呼吸,愣愣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孟脩祎。
“如此夜色,不该làng费了。”孟脩祎将目光从暮笙的双眸落到她的朱唇,低声呢喃道。不等暮笙开口,吻便落下。
“唔——”还有正事没说完呢!暮笙想要推她,孟脩祎的手已覆上了她的左心房轻轻揉捏。
“嗯~~”暮笙低吟,身子如水一般软了下来,落在孟脩祎的怀里,仰头承受她炽热的吻。
手臂坚定的怀在她身后,将她压向自己,两具身躯隔着衣物紧贴。唇上的吻越发深入,陛下在急切地索取。
她渴望她!这念头一冒起,身子就如被点燃了一般,体内涌起异样的渴望,暮笙伸手环住孟脩祎,她闭着眼,任由孟脩祎索取,包容她,回应她。
到了这时候,庞中直什么都不重要了。因爱而起的渴望最易起qíng动。
纵使隔着衣物,暮笙都觉得自己的肌肤敏感极了,不需陛下用力,便qíng不自禁地贴向她,想要亲密无间,想要耳鬓厮磨,想要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给她。
每到这时,没到chuáng笫间,那种汹涌的爱意便会让她无所适从。好像为了惩罚她平日的矜持,心中满满的都是对陛下的爱,多到让她自己都害怕。
“陛下……”暮笙低泣。双唇还相抵,孟脩祎一点都舍不得放开她,听到她这声不安的呼唤,仍是迫使自己停下,分开一些,唾液如银丝一般拉开,平添yín、靡。
“昭儿?”孟脩祎低哑的唤道,她压抑着yù、望,满是心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
“子珮……”暮笙抱住她,这一声称呼,让孟脩祎万分欣喜,暮笙能感觉到她的欢喜,禁不住也笑了起来,笑中带泪:“我爱你。”
话音一落,泪水就滑下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坦露她心底最真诚的话会止不住泪流满面,但她,真的想让陛下知道。
从没有过这般直接的告白,孟脩祎先是一惊,而后便是狂喜,她痛惜地吻去暮笙面上的泪,颤声道:“我发誓,绝不负你,昭儿,我也爱你……”
所以,我要送你一片江山,一片能让我们在阳光下执手而行的江山。
一夜未眠。
隔日醒来,孟脩祎已不在,暮笙身上仍是□□,那雪白的肌肤上是一个个绚烂的吻痕,腿间湿润,那狭小的甬道仍残留着被贯穿后的余韵,有一丝令人面红耳赤的不适。
陛下与她jiāo缠一夜,直到天明,才肯放她睡去。
暮笙动一动,就觉得腰间酸疼得厉害,只能又羞又恼地取了一旁的衣物,慢吞吞地穿上,走出房门,只见那里站了几名宦官,显然是陛下留下的。
那为首的宦官见她出来,忙行了个礼,讨好笑道:“上卿大人,陛下早朝去了。陛下说,今日便请您在家中歇歇,政事堂那里,陛下会替您告假,晚上,陛下再来看您。”
那宦官笑得近谄媚,一看就知道猜出什么了。暮笙努力绷住自己的面色,道:“多谢大人告知。”
而后转身回房。
全身的骨头就像被揉散重装过一遍一般的酸疼,刚刚那几步便让她累得慌,别说今日,接下去三日恐怕都好不了。暮笙忍不住叹道,果真是美色误人!
她还没说正事呢,就被陛下蛊惑了。
下回绝不能这般了。
另一边,皇宫中却也掀起轩然大波。
早朝后,孟脩祎召了宗室中德高望重的王与君来,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们:“朕要立后。”
众人欣慰点头,陛下老大不小了,终于肯收心了,终身大事不可耽误啊。点到一半,一群宗室便如被人点了xué般停住,面面相觑。
陇西王颤颤巍巍道:“陛下,您方才说什么?”
“朕要立后!”孟脩祎重复道。
不是应该册立皇夫么?怎么变成立后了?陇西王眼睛瞪得大大,满是不敢置信,其他人皆是如此。
“陛下,”另一侧的北海君说道,“不论如何,不该耽误子嗣大事。当年承平帝……”她年纪大,是经历过承平帝那一场的。那时她还年幼,承平帝最终无可奈何地放弃谢相,册立皇夫,谢相在承平帝大婚当日挂冠而去,隐居山野。
孟脩祎脸色冷下来:“朕不是承平帝,朕之所爱,不论男女,必要与朕堂堂正正相爱!”
众人皆摇头,只当皇帝是被qíng、爱冲昏了头脑。毕竟是年轻人,总是难免冲动。
“任谁都重不过社稷。陛下,莫当孟家罪人!”神色肃穆的齐王说道。
其他人连连点头。唯有淮安君一直低头不语。她没想到陛下会做到这一步。想到渐渐变得与以前一样阿琳,她心中酸涩,又难掩难堪。
孟脩祎是做好了准备才开口的,此事,她是势在必行。缓缓道:“与社稷何gān?不过朕私事!”
“天子无私事,天子事皆国事!”一向软弱的平林郡王也踮着脚喊了一句,引得长辈赞许目光。
好似现在,谁都能她头上踩一脚了。孟脩祎冷笑,瞥了平林郡王一眼,平林郡王缩了缩脖子。
“王叔元妃是怎么没的?朕可知道得清清楚楚,锦衣卫那里都记录在案。”孟脩祎沉声道。
一提到锦衣卫,方才还在叫嚣的诸人都找回了理智,平林郡王更是埋着脑袋不敢再说。
威慑住众人,孟脩祎再下猛料:“朕无子,今生也不会有子,太子之位不可久缺,来日便在宗室选取智慧佳儿。如此,不怕后继无人。”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显出意动来。平林郡王更是不改贪婪本色。孟脩祎扫过诸人,将这几人记在心里,将来选储君,这些人家的孩儿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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