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司愚蹲下身拿面包,手中的石头滚到墙角,身后的画也显现出来。
灰色的墙壁上,是一副经石头摩擦留下的乳白色线条。上方是一个浅浅的月亮,下面则是六枚硬币。
那好像是某本书的隐喻,卢箫确信自己很久以前的某所图书馆里见到过,但想不起来书名。她只记得,这幅画让她想起了包括司愚在内的一群人。即便颠沛流离,即便遭到迫害,即便怀才不遇,仍未放弃过理想。
同情政犯是危险的,敬佩政犯更是十恶不赦;这样的想法比犯人本身还要歪曲。
但卢箫仍然希望,如果司愚能收敛些锋芒就好了,就不用再在这个鬼地方接受虐待了。不,如果收敛了锋芒,她也就不该再叫“司愚”了。
卢箫开始发呆。
或许可以保释?不知保释金多少,如果……
“请问还有其它问题吗,长官?”警员战战兢兢的询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卢箫立刻摇摇头,准备转身出去。
然而,刚踏出一步。
“不知你听没听过一首曲子。”
卢箫转过头,不解其意。
司愚撕开袋子,脸上的寒冰融化了些许。面包的香气穿越空间和时间,扑面而来。
“《dieSonatevomgutenMenschen(献给好人的奏鸣曲)》。”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替身文学(呆)
“如果我一直听这首曲子,革/命就不能成功。”
——选自《窃听风暴》
第31章
四十五万州元。
卢箫看到保释金数目时,差点惊掉下巴。
司愚只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画家,如此巨额的保释金只能说明,世州根本不想给她任何离开的机会。只要有理由,甚至会软禁她一辈子。
难怪这些人被称作“行走的四十万”,真值钱啊。
卢箫自嘲式地笑了一下。
合上资料簿后,她苦恼地走出后门,望着浅蓝色的天空出神。
心情异常烦躁,她真的很想管索拉博借一支烟,但还是忍住了。吸烟只会损害身心,没必要开这个头。
太弱小了。
什么也帮不上。
只能看这位流浪艺术家自生自灭了。
“请问这位迷人的警司,我能否为您排忧解难呢?”熟悉的声音。
卢箫一惊,只见侧边闪出一个翠绿色的人影。若不是提前知道那是拉弥教的罩袍,活脱脱一个幽灵的形态恐怕会把人吓出心脏病。
网纱面罩下,幽绿色的眼眸莫名像古墓里的鬼火。宽大的罩袍下也能看出那身形的高挑,胸前丰满凸起的一片更是表明了她的身份。
那是两个月都未曾见过的身影。
“白……”但只说出了一个字,卢箫便不知道该怎么接了。直呼其名实在不礼貌,自己好像也没怎么直呼其名过;但叫这女人“白少校”又显得怪怪的,尤其是在其穿绿袍而非穿军服的情景下。
“叫我‘少校’吧,我喜欢被高捧的感觉。”毫不避讳的耀武扬威,熟悉的态度,熟悉的配方。
卢箫顿了顿,敬了一礼:“白少校,有什么事吗?”
世州军人的习惯,一带上军衔,话语的礼貌层次会高上好几级。
绿袍轻轻抖动了两下,其下的人在笑,且笑得并不太礼貌。
“我们真是不一样。”
“什么?”卢箫有预感,这女人又要说什么一针见血却令人不适的话了。
“你喜欢用军衔疏远,我喜欢用军衔调情。”
卢箫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隔着网纱盯着那双隐约眯起的眼睛。脑海里闪出过往的某些片段,让她脸颊的温度升高了些许。
“言归正传,我是来保释人的。”白冉的声音终于听上去正经了些。
“保释谁?”卢箫疑惑。
“司愚。”
卢箫愣住了。她从不知道,白冉和司愚还有秘密勾结。
“但是要四十五万州元。”
“我有。”白冉的语气轻飘飘的,就好像那是四十五而不是四十五万。
卢箫睁大双眼。
她再次深刻意识到,自己对白冉一无所知。她没料到白冉这么有钱,更没料到白冉会愿意花这么大价钱保释一个穷画家。
无权过问别人的私事。卢箫镇定地点点头。
“请进警局填表。一切都确认好后,我们就可以放人。”
“真专业,都不过问原因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嘲讽,但并没有证明其嘲讽的确切证据,卢箫便用平常的话术回应:“保障您的个人权益。”
不过话一出口,她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也有点像嘲讽。
“呵呵,果然是卢上尉。”
听到那带军衔的三个字时,联想到刚才这女人的某句话,卢箫觉得万分不自在。
两人绕到开罗警卫司的正门前,一前一后,且距离保持得很稳定。
门口站岗的两位警员看到罩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后,表情很新鲜。
倒不是说他们不常在海关见到赤联女人,但罩最高遮盖等级的“沃尔卡”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见。罩“沃尔卡”的女人,大多来自更为极端的南赤联;而受国际局势影响,南赤联的人通常不会来世州。
当然,卢箫也拿不准为什么白冉要穿“沃尔卡”。世州又不是赤联,没必要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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