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惯了纪明陶明艳动人气场十足的样子,这种脆弱崩溃的样子却是第一次见。
可纪宴晚却只能徒劳地站在一旁,听着纪明陶一遍一遍低声呼唤着:“姐姐。”
站在纪宴晚身后的柏厘也没有动作。
她第一次见纪明陶这样失态,从柏厘认识纪明陶起,纪明陶在她的面前就扮演着坚强的角色。
那个傲气的小孩被满屋子大人质问时,被亲生母亲抛弃时都没有掉过泪。
可是现在却牵着纪禾颂的手跪在床边低声哭着。
纪明陶曾经说过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可现在她却试图用最无用的眼泪唤醒爱人。
一滴一滴,总有一滴会砸进纪禾颂心里将人唤醒。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纪宴晚有些不忍站在一旁围观。
她觉得残忍。
这个世界残忍,明明是一个小说世界却处处都不如意,让相爱者磋磨,将无爱者捆绑。
在这一刻的动容里,纪宴晚宁愿躺在床上的是自己,或许在这边世界彻底失去意识就可以回到属于她自己的世界里。
也不会有人像这样长跪在她身侧痛哭流涕。
柏厘以及看不下去了。
纪明陶已经哭到抽噎,一向明艳的人现在仪态尽失,衣服上是干涸的血迹和灰尘,长时间的哭泣让她眼泪红肿着。
再强硬的人砸开心底也是柔软的,纪明陶从小到大见过很多风浪,她这一路走来也吃了很多苦,五岁前她没有固定的家,跟着母亲东躲西藏直到母亲去世回到纪家,她当过流浪汉,五岁的小孩挥拳和成年人抢吃的。
后来纪禾颂出现,给了她一个家,尽管纪禾颂只是出于可怜或者对妹妹的怜惜才施舍的一丁点感情,但是纪明陶却视若珍宝。
如浮萍一般飘零的人突然有了根。
纪明陶一路都在隐忍,可是她的美貌常常让人忽略她吃过的苦,于是她干脆竖起尖锐的刺让人彻底不敢靠近。
她不在意别人眼里她是什么样,初进纪氏负责带她的人丢给她一个难啃的合同,不会喝酒的纪明陶硬着头皮一杯一杯喝白酒,喝到后面趴在马桶边昏厥才拿下这个合同,可没人在意过程,拿不到合同她就只能滚出纪氏。
纪明陶在不属于自己的名利场混得风生水起,世人皆道她是疯子,疯起来会杀人。
可没人知道纪明陶第一次掏出枪抵住的那个对她耍流氓的变态时,用的是玩具枪,在变态骂骂咧咧地走开后她的手心全是汗。
人人都想看她苦,那她就偏偏不说苦。
只有纪禾颂懂她,那个十年如一日都温柔笑着的女人治愈了纪明陶,让这个尖锐的刺猬肯收起刺露出肚皮示好。
纪明陶不信鬼神,在她坐稳纪家这条路上她的手也沾染了不少血迹,可是这一次她信了。
最无助的家属只有眼泪,于是她试图以眼泪为条件,用自己的寿命与神做交易,换她阿姐平安。
柏厘走到纪明陶身侧,抬起手就将人劈昏了。
饶是失去知觉的前一刻,纪明陶的手还是紧紧攥着纪禾颂的不肯松开。
柏厘冲纪宴晚招了招手,让她帮忙搭把手。
苦熬了一天的纪明陶最终被抱出了病房,纪禾颂安静地躺在床上对这一切都无所知。
病房里一下就变得安静下来,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几下。
纪宴晚打开,是公安局的传讯。
......
......
被铐在床上上的程祈脑袋上包满了纱布。
一张脸上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打量着四周。
纪宴晚见到程祈时,就只能看见她那双眼睛,如枯死的水井一般浑浊暗沉。
在看见纪宴晚后有了些波澜,汹涌的恨意将枯井点燃,程祈试着从床上挣起来,可是手腕都被铐起来了。
警员在纪宴晚进来后,将手里的审讯笔录给递了过去。
上面是程祈的口供。
程祈承认了自己给纪禾颂下毒,也承认了雇凶去分别找纪宴晚和纪明陶报复,并且把最终的结果点选在了北郊粮仓。
只是程祈不认为自己有问题,她字字句句都在控诉是纪宴晚害死她的妹妹。
关于程默的案件最终是以自杀案定性,处理案件的警察并不是一波。
警察把自己的来意表明后说:“所以现在想请纪小姐您再口述一边当初程默订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可以吗?”
警员已经准备好了纸笔随时准备记录。
纪宴晚点了点头,答:“当然。”
她的眼神盯着程祈,慢慢开口:“程默是自杀,她当时就在我的不远处,我亲眼看见她把吊坠给含在嘴巴里,咬破,毒药出来。”
程祈在听见程默的名字后就开始疯狂挣扎起来,可是她手腕被铐在床边,挣扎只是徒劳。
“想来程祈应该比我要清楚吧。”纪宴晚说:“你当时就站在程默旁边,你应该最清楚的看见她咬破吊坠吧,哦,对了,程默本来没准备将玻璃吞下去的,是在她听见你说话后才吞咽下去的。”
“程祈,你不是亲眼看着程默死掉的吗?”
这句话像是平地惊雷,程祈疯了一般在床上弹跳起来,顾不得嘴边的药物就破口大骂道:“纪宴晚!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把那个女人带到婚礼现场,默默她就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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