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照亮眼前人的脸,这人她认得,正是这条街上的一个混混,平日里净干些逼良为娼、偷盗拦路的勾当。恶事做的多了,连脸都狰狞起来,在阴暗的光线下格外可怕。
混混狠狠拧着她的手,发出一阵怪笑:
“大小姐深夜不回家,在这拿着信物等情郎吧?”
“你胡说,我没做过那种事!”
对没分化的人来说,这个罪名太严重了,阮棠吓得几乎要哭出来,瞪圆的眸中泪水来回打转。
她猛地挣脱开来,慌不择路撒腿就跑。
等她明白过来,才知道自己跑进了一座空房。这里本是家店铺,前几日刚关张,房子就空下了。
而阮棠停下脚步,是因为她发现,自己跑到了三楼上,而且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
她的面前没有路,只有一张空荡荡的窗户。
窗户下面是近十米远的地面。
没有路了,没有路了……她浑身颤抖着,眼泪顺着圆鼓鼓的脸颊,委屈而无声地落了下来。
她死死抱着鞋子,似乎这才是她的命,然后靠着窗沿,缓缓地蹲下身来,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事到如今,阮棠只能希望佛祖保佑,那个混混不会捉到她。
然而,一个阴惨的笑声猝然刺入她的耳朵:
“还未分化就与人偷情,是要被浸猪笼的……”
……他来了,他来了!
阮棠缩在窗沿下,眼睁睁看着那个怪物似的东西提着灯,从楼梯上来,步步逼近。
“若日后走投无路,打开鞋底的夹层,你会明白的。”
那女子淡然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
阮棠急促地喘着气,也顾不得许多了,冰凉的指尖颤抖着,胡乱撕开鞋底夹层。
里面当真有一张纸条。
这是救命稻草,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
阮棠浑身的血都在翻腾,赶在老怪物靠近的前一刻,展开了纸条……
然后她浑身的血就冻住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纸条上写着:
还是自尽罢,比被人逼死体面些。
她忽然很想笑。
笑自己的荒谬,幼稚,居然将希望寄托在一个素不相识之人身上。
这世上根本没有单纯的善意,即便是有,也不会降临在她头上。
阮棠的心中空了一块。
不过她虽然知道自己轻贱,却也不会当真去死。她得活着,哪怕是苟延残喘,也得活着。
她索性翻过窗台,双脚在墙沿上艰难地站好,双眼四处搜寻着下一步的落脚处。
那混混已经赶来了,伸出枯槁的爪子抓向她。阮棠往一处险峻的房檐上跳去,却因为被抓住了衣角,拉扯间就失去了平衡。
连惊呼一声都来不及,阮棠就从高高的墙沿上跌了下去。
凄厉的风顺着耳畔划过,阮棠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仿佛一片孤零的雪花,不知会被吹向何方。
然后,她这片小雪花,就被吹进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
阮棠怔住了。她没死。
有人张开怀抱,接住了她。
这人的怀中洋溢着浓烈的乾元气息,那是类似于兰花烟的味道,清香中透着辛辣,高傲中透着侵略感。
她发现,这人披着熟悉的纯白昭君套,并且将她也裹在柔软厚实的外衣里。
头顶传来那个方才在心中响起的声音:
“小黑狗,还真寻死啊。”
柳王爷轻轻摇头,浅笑着叹道。
第五章
阮棠整个人都傻了,满脑子疑惑毫无头绪:
她为何会在这里,又是如何知晓我在此处?既然劝我自尽,为何又要救我?
但当阮棠想要开口,却被酸楚堵住了喉咙,颤抖着软软的双唇,只能发出一声委屈的哽咽:
“呜……”
然后情不自禁地,将小脑袋拱进女子的心窝里。
这女子的臂膀很清瘦,却莫名感觉很可靠。观音兜很柔软,浸着女子香暖的体温,简直是寒夜中的一方桃源。
从小到大,只有娘亲抱过阮棠。但娘亲自己的身体就不好,阮棠不敢依靠娘亲,而是时时想着如何保护娘亲。
这是第一次,阮棠感受到,什么叫做可靠,什么叫做被保护。
她抬起头,见女子将兜帽摘下,一双剪水细眸正温柔地望着她。
然而没等阮棠看清这女子的样貌,就忽觉后脑一痛,昏死过去……
此时,依照柳王爷的眼神示意、刚刚把阮棠打晕的白骨觑着王爷的神色,小心地收起了手。
确认小黑狗完全失去了意识,柳王爷眼神一冷,仿佛方才的温情根本未曾出现过。
“白骨,去将那条老狗处理了。回头让阮府的眼线盯紧些,任何事都要禀报。”
她平静地吩咐道。
白骨领命:“是!”立刻挺刀在前,循着楼上的灯光走去。
柳王爷则将怀中的阮棠抱上了马车。
白骨手段很干净。不多时,便收刀返回了马车,替王爷赶车起行,回行宫。
此刻阮棠已经昏死,柳王爷不必担心她看见自己的动作,于是一边冷声吩咐白骨回宫,一边却默默伸手,在她的脸颊捏了一下。
好软的小东西。柳王爷略抬了抬眉头。
有一种摸小狗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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