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爬。
“不会,我们肯定还在地下,但这里有氧气,说明上面一定有比较大的腔室。”
顾弦望顿了顿,侧耳倾听,忽然在极度的静谧中捕捉到一丝水滴声,那水滴声和之前甬道里的不同,更清脆,说明它滴落时是有一定高度的,当下不做停留,“再坚持一下,我感觉很快要到真正的龙穴了。”
两人不再拖延,撑着一口气奋力向上猛爬,直过了两道窄弯,前方豁然开朗,顺着一道三角状的窄口向外望,外头是一处约莫有七八平大小的圆形腔室,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顾弦望眸色一喜,紧缩着双肩往外挤压身体,艰难地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洞口钻了出来。
这个口子太窄了,如她如叶蝉这样的体型都只能勉强挤过,如果是一个男性绝对是过不来的,即便是龙黎那样的身材,她的骨架要比两人更宽,应该也很困难。
顾弦望刚弯腰把叶蝉拖出来,还不等回身看清楚岩腔,腰后立时被一把利器抵住,她霎时间僵身不动,只听着身后一道沙哑的男声低沉地喝问:“谁?”
叶蝉还趴在地上,只能从顾弦望的腿缝里看人,那人穿着白底布鞋,腿踝上捆着老式的绑腿,看着挺古怪,但她现在不敢贸然出声,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外尽量挪动,谁知道膝盖刚挪没两下,那人似乎更用力地捅了一下顾姐姐,威胁道:“都别动。”
正心惊呢,突然顾姐姐嗓子一颤,竟有些哽咽,她问:“是……师父么?”
第117章 你我(上)
“是……师父么?”
她的声音一出口, 身后的锐压感立时消失了,与此同时,阒静的岩腔中随着一声水滴落地的轻响, 又有一道极尽自制的倒吸声。
尚如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几乎向后退了半步,“望儿?”
顾弦望瞬间松开了叶蝉的手, 回身凝目,师父此刻的模样才完整落入她眼中——他身上穿着家里常备的练功服,衣袖和大腿处各撕裂了一道骇人的裂口,原本整齐的短发,现在乱糟糟的滴着水,手掌上有血痕, 双眼是半眯着的, 好似视线不清,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老了十岁那般,哪儿还有半点京城九爷的模样?
这一眼,尚如昀没有踉跄, 顾弦望却险些绊跌, 她的腿是软的,心几乎要碎了, 却又不敢上前去搀扶,她的师父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哪里容得她这个小辈显出可怜自己的姿态, 她紧紧抿住唇, 喉头上下滚动, 只轻轻伸出手,在他的手掌上握了握。
“是弦望, 是弦望又自作主张,来给师父添麻烦了。”
尚如昀收了刀,手掌下触,使劲地压了压她的手腕,拇指拂过她手背的伤口,她身上的水都已经冷透了,摸着冰凉,她的脉搏是那么快,但他什么都看不见,在一片昏黑中,声音低哑得像是砸碎的花岗岩:“你这丫头——吃不够苦头的么?”
她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境况会将师父逼迫至此,但此刻千万般心绪堵在喉头,一时无言,只一个劲的点头,“我来迟了。”
她说:“我来迟了……”
尚如昀咬了咬牙,冷哼道:“迟什么?你便不该来。小小女子,忤逆至此,是我教导无方。”
深吸数口气,顾弦望终于稳了稳心神,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师父的眼睛,他的眼周留有明显的粉末痕迹,说明这应当是受到某种暗器的攻击,现下还不能确定对视力是否会有永久的影响。
好在还有师父熟悉的责备,她以前怎么没发觉这语句这么动人耐听,几乎是含笑应道:“是,女子忤逆,那师父多骂两句消消气。”
“你——”
“呃……那个,我说……”无人在意的叶多多独自从地上爬起,由于场面过于感人,而自己又过于尴尬,此刻只能抓着自己的后脑勺,主动打招呼,“尚老爷子好,我是那个…叶森的孙女,我叫叶蝉。”
很明显,这里不是个唠家常的好地方,尚如昀循着声源微微转动脖颈,淡淡的嗯了声,又对顾弦望说:“你还带了人来。”
言下之意:你还胆大包天地把叶把头的孙女又给拐带进来了?
顾弦望下意识便撇开了眼,低咳声解释:“情势复杂,非我本愿,晚些…晚些我再给您解释。”
尚如昀微蹙眉心,一拂袖,转身道:“随我来。”
叶蝉悄咪咪地偷窥顾姐姐的神色,有点想笑不敢笑,怎么说呢,之前一直在生死时速里奔命,现在突然感觉整个人放松下来,虽说此地也不见得多么安全,但就是觉得有点像是倦鸟还巢了,她们同时缩进了那高不可攀的长辈的护翼之下,别说是顾姐姐了,要不是尚老爷子那么严肃,换作自家爷爷,她指定冲上去先来个亲亲抱抱哭唧唧三件套撒够了娇再说。
多委屈啊,多遭罪啊,干嘛憋着呢?
顾弦望亦步亦趋地跟在师父身后,这时才发现师父的脚后也有一道明显的刀口,倾斜地削过他的跟腱,若非因为习惯性绑了腿,这一刀必然是要废掉他的整条左腿,但看那刀口走向,又不似机栝陷阱所致,这样的弧线,这样的锋痕,明显是人力所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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