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如昀说:“那人真正欲寻之人当时并不在岩洞之内,如今我们所在之处只眼前这一条石道可行,那人一旦再来,便可算是包了饺子。”
季鸢眼珠子几转,突然说:“要是照你们的说法,那岔路也不见得安全,说不定假柴英正在里面埋伏着,要我说,来都来了,还不如纠集力量再往下走,既然龙家人皮图点的是这个穴,不可能只有机关,别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吧?”
三人各执一词,各有各的心思,叶蝉抿着唇,其实对于方才的事,她还有一部分没有说出口,那假柴英之所以能说动她,是因为他还知道先前走鼠去贵州营救的事,他知道她身上落了神眼,还说这龙穴下其实藏着神眼的解药,要说她没动心,那是假的,对于自己身上这个定时炸弹,她也有私心想要自救,原以为顾姐姐回来便算有了主心骨,没成想现在的局面反而更混乱了。
龙黎平静地看着尚如昀,沉声道:“以疑冢之内情境推测,即便假柴英再来,于此地也是敌寡我众的局面,九爷先前所言可能的确存在,但也另有其二可能,那人之所以只在外部袭扰,而不敢深入,一则是所求之人未至,二来,也是趁势作乱,佯装一副攻势罢了,倘若我是那假柴英,先前便绝不会先行露面,想杀人,隐匿暗杀才是高效之举。”
“眼下我们几人之中,仅伤员便占据四席,弦望与我亦经历了长途奔波,身心俱疲,倘因忌惮假柴英之流贸然在未休整合宜的情况下进入石道,那石道先不论长短几何,仅说我们进入以后被迫要呈长队行进,反而会对隐藏在暗处的少数人有利,在岩腔,进可攻退可守,即便洞口被封死,我与弦望手中还有雷管可做后手。”
“是以我想,此时并不是个急于探寻出路的好时机。”
龙黎且说且近,此时已走到了尚如昀面前,她挡着叶蝉,与顾弦望仅有一臂之隔,话语虽有礼有节,但实际非常强势,她与尚如昀此时就像两头对峙的狮子,将顾弦望夹在其中。
顾弦望幻想过许多种龙黎与师父面对面时的场景,但从未预料过是这般针锋相对,眼下局面,实际两人的决策各有各的道理,她们背包中的食水不足以分配给六个人,何况这疑冢之内此时还可能潜藏着暗处更多的敌手,先前他们已经中过一次迷药,谁也无法安心在此休整,但换个角度,她也真的疲乏不堪,几乎已经到了稍一松懈便要昏睡过去的程度,在这样的状态下强行启程,想要保护三个伤员,无疑风险甚大。
那季鸢见没人搭理自己的意见,干脆也放弃了,咿咿呀呀地抱怨起自己的伤口。
尚如昀与她相对片刻,视线重又落在了顾弦望身上,他顿了顿,问道:“你怎么想?”
顾弦望低咳一声,极快地瞥了眼龙黎,“我们寻回了一些药品,至少先将您的眼伤处理一下,眼下毕竟伤员众多,不如先做包扎…我们也能休息片刻。”
尚如昀淡淡的嗯了一声:“那便先歇息罢。”
见他与季鸢都往回走了,顾弦望这才松了口气,赶紧将背包里的医疗品都拿出来,一股脑搬到叶蝉怀里,“你先随他们去,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叶蝉也扛不住那气氛啊,忙说:“那你们……”
龙黎安抚道:“你先去,我们就来。”
“那快点啊。”她一步三回头,惨兮兮地唤:“我一个人承受不来~~”
顾弦望冲她摆摆手,直到侧耳听见隔壁传来季鸢被消毒伤口的嚎叫,这才转过心思。
她其实心里对龙黎多少感到歉意,先前师父虽说不会责罚,但毕竟龙黎的身份摆在那里,现在回想起来,是她想得太过简单,师父那时候之所以摆出由她的态度,大抵还是因为那时他别无选择,他身上有伤,自不能锁着她,况且她禁婆骨发作已是定局,师父只是赌了一把,将寻得线索的可能压在了她的身上,而非是凭一面之缘轻信了龙黎此人。
现在这局面,他更不可能会相信龙黎,也难怪两人面对时是针尖对麦芒,说到底,是她没看清内里,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前头还大言不惭说自己不会不认,但真站在师父面前,她又不敢毫无芥蒂地将两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甚至连站在龙黎这一边都踟躇。
龙黎似是堪破了她的心思,伸手拢过她的乱发,两指拂过她耳后,微微弯腰,轻问:“你现下感觉如何?可有何处不熨帖的?”
顾弦望抿了抿唇,身子不熨帖是小,心中不熨帖是大,“……师父他老人家性子强硬,他现在身上有伤,心弦更是紧绷,所以才、才是这样的态度,你别放在心上,过后我一定会与他解释。”
龙黎仍维持的那个姿势,亲昵而不黏腻,她保持着距离,让渡着某种安全感,“傻姑娘,我问的是你的身子。”
顾弦望缓了缓神,又将右手藏起来,只用左手去勾她的尾指,“不妨事,只是有些累了。”
龙黎眸光微烁,由她勾着,又伸手贴着她的额面,问得细致:“哪里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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