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弦望觉得这位必勒格长老的身份的确特殊,但现在似乎还看不出什么与龙家人之间的联系, 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桔梗白术会莫名其妙找到布和楚鲁的喇嘛庙去。
诚然顾瑾年看不起江湖人一叶障目的确有他的道理, 但顾弦望手中也有不少的详细资料, 尤其是川西那几年的情报, 很难让人相信龙家古寨不在四川。
这里面还有个非常重要的证人,那就是笑三笑, 笑三笑既然在组织手里,那为什么组织还会把重心放在内蒙?当年那艘船如果真的是龙家人的船,那龙黎背后的地图,以及夜郎祭坛的位置很可能便是从这艘船上得来的。
但还有个问题,龙黎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她真的是巫族人,是否她也是从仙岛里流浪出来,从而失去了记忆?
疑惑实在太多了。
顾弦望问:“布和楚鲁的喇嘛庙里,难道还藏着别的秘密么?”
“衰亡之期复兴之地,太平盛邦久居之地,梅花幼鹿成长之所,白发老翁安息之乡。”他念出一段莫名的诗句。
“早在麦克·海克斯之前,就有不少外国的所谓探险者进入我国的内蒙新疆西藏寻找过去的宝藏,美国人安德斯就是其中之一,他所找的正是成吉思汗的墓葬。来到内蒙的探险者,要么是为成吉思汗墓,要么,就是为了找辽三彩。”
“我并不知道必勒格手里到底有没有成吉思汗墓的线索,但对于他们而言,凡找来的人,总是这个目的。”
可惜这两者顾弦望都没有兴趣,她只想找到龙家人。
“我该如何证明我并不想找成吉思汗墓?”
“你无需证明,必勒格自有判断。”
判断什么?他们甚至语言不通!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和龙黎一起见他。”
顾瑾年默不作声,只板着那张陌生的黑脸,辨不清思绪。
片刻,他才反问:“你很看中那个人?”
如果顾瑾年始终掌握着她的行踪,那么从贵州到内蒙,当中不过数月,或许于他而言,一个英国组织出身的叛徒,本身就意味着不可信任,在外人眼中这段奇遇若非掺杂利益考量,实在不合常理。
龙黎为什么要选择她呢?即便身处其中,顾弦望也会有偶而的自疑,并非出于利益,而是出于情感,她是个太好的人,近乎于完美的人,她像天边月,纵有阴晴圆缺,亦能各自成画。
她何止是看中她?她是顾弦望放在心尖上的人,人生若有天平,那世间便有万般不好与苦难,只要另一端放着龙黎,她便觉得这一生仍可期盼,她是一颗太甜的糖果,对于龙黎这个人,顾弦望能说出她的千般好,能絮絮一夜自己爱她的理由。
但是龙黎为什么爱她呢?她其实并不知晓。
在五当召的巨幅唐卡下,在佛香袅绕的神像前,她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她值得如此贵重的礼物吗?
——你们有一天,会从我手中收回这个礼物吗?
顾弦望沉默半晌,回答:“你与我母亲在福建相遇的时候,也曾预想过未来发生的事情么?”
顾瑾年怔了一下,随即露出复极为复杂的表情,后来他便没再说什么,似是默认了她的要求。
晚会渐至佳境,欢歌笑语中,她们被请入了必勒格的蒙古包中。
这座蒙古包里收拾得相对整洁,简易的木沙发上铺着厚实的毡毯,那日苏正在烧水,见她们来,必勒格朝他挥了挥手,他笑着打了声招呼,便掀开帘帐出去了。
不留下翻译么?
顾弦望有些疑惑地瞥了眼顾瑾年,顾瑾年没什么反应,倒是必勒格又说了句什么,他便让两人坐下先喝杯热奶茶。
这氛围倒像是寻常人家待客话常,席间主宾却又沉默,必勒格年岁已高,常年游走在内蒙西藏将他的皮肤晒得黝黑透红,他的手也粗粝,拈着奶豆子时显得雪白的奶块儿尤其袖珍,脸上的褶皱挤压着他的眼瞳,很难分清他到底是在看谁。
顾弦望勉强喝下半杯奶茶,正想说话,必勒格终于开了口,顾瑾年听完皱了皱眉,忽然起身道:“他请我们先出去,他想单独和射艺出众的客人说几句。”
和龙黎单独说话?顾弦望有些迟疑,方才他们根本未曾交谈,为什么必勒格会选择她?
她脑中第一反应,这所谓的天授者不会也是龙家人所扮吧?
但看那副样子,却又不见明显破绽,他身上没有古怪的气味,且先前顾瑾年也说过,那日苏一直侍奉在必勒格身边,如果必勒格是假扮,很难在这么具体的日常接触里完美掩饰过去。
顾弦望扭过头,龙黎将茶杯放下,朝她递了个眼神,嘴唇轻启又合,是无声的‘放心’二字。
出了蒙古包,顾瑾年又让她先回去参加篝火大会,照他的解释,蒙族人认为像必勒格这样有灵性的人看人与寻常不同,他们不需语言,只需用眼睛,他可以透过眼睛看透一个人的灵魂,过去和未来,既然他选择了与她对话,那其他人就不能再多言了。
他们之间的对话,是不允许偷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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