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厌还想问她不放心啥,但迟倾走得极快快,他只能压下疑惑,赶紧跟上去。
很快他就知道迟倾不放心什么了。
凤京城东,坐落着密集的民居,木质结构的房屋格外易燃。而为皇宫运送物资的西门,离眼前破旧的院子不足千米。
“嚯,你怎么觉得是在这地方的。”白厌的声音压得很低。
“猜的,对不对看运气。”
他俩连火折子都没点,就摸黑跃进了废弃院子里。
落地无声,迟倾顺手掀开旁边的大缸盖子,一股刺鼻的味道瞬间蹿出来,把人熏了个正着。
她与白厌交换了个眼神,无声开口:“火油。”
普通人家也会在放口大缸,不过里面放的是清水,为的是防火。
可这院子里不仅放了好几个水缸,还堆放着高高低低的木箱,让本就狭窄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
迟倾手中小巧的刀刃撬开其中一只木箱,借着月光看清了其中的东西。
是火药。
白厌双手夸张地画了个范围:“这么多?工部不是说只丢了几箱吗?”
可看这里的数量足以炸掉这整个小院,还会波及外面的房屋。
“你去找人”迟倾还没说完,突然止住了。
她食指抵唇,比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即略微偏头,像是在听什么动静。
白厌不明所以,但突然见漆黑的破屋内似有影影绰绰的影子,本来若有若无的火油味也越发的浓郁。
迟倾盯着那点动静,当即改口:“想办法带附近的百姓撤离,再去找城防调沙石和水车来。”
“你想干嘛?祖宗,这要是一个火星子飞来,神仙也难救!”
若不是当下处境困难,白厌早吼出来了。有人埋伏在院子里,她不准备走,还想去逮人吗?
毕竟眼前人把他的苦口婆心当耳边风,还淡定地催促:“所以你动作快点。”
白厌没办法,这人也从来不听他劝。他只能“啧”了声,直接翻出院墙,眨眼跑没了影。
人刚走,迟倾猫着腰潜到破屋的窗下,哪怕月色朦胧,也看清了其中的情况。
屋内瘦削的男人摸出一根细长的绳索,似乎是想从房屋的后门出去。
迟倾双手撑在窗沿上跃了进去,落地时手中银光闪过,脱手而出的蝴蝶刃割断了绳索。
男人的反应也很快,见有人来直接拔出腰间的火折子捏在右手里,而左手还背在身后:“别动!”
他强作镇定,但略微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
迟倾的手正好搭在亘古的刀把上,她余光扫过屋内的陈设,堆叠的箱子与院子里的别无二致。
而那根绳索浸透了火油,此时落在地上,洇润出一圈油渍。
她的手终于从刀把上放下,垂眸而立:“在这里点火,你也逃不掉。”
“能让迟大人给我陪葬,也不——”
没等他话说完,昏暗房间里,原本安静站着的女子骤然出手,不过眨眼,她的手中刃已经逼至眼前。
强烈的求生欲没让男人松开手中的火折子,反而左手抓着把明晃晃的匕首,作势欲刺。
他并非对武功一窍不通,甚至还有点身手,因而这匕首的角度十分刁钻。
迟倾没躲,她也没想过躲。
她只是略微侧身避开致命处,任由匕首刺破衣服,在腰腹上划出深长的伤口。
而手中刀刃也同时刺穿男人的右肩,剧痛逼得他松开了手中的东西。
圆筒状的火折子还没落地,就被迟倾旋身接住,同时她也与男人拉开了距离。
主动权的易手只在转瞬间。
还没待男人反应过来,亘古出鞘,刀刃如风般袭来,这次的目标是他的左手。
他本就不是迟倾的对手,肩膀还挨了一下,更是落在了下风,只能勉强打起精神抵挡。
可这人明明也受了伤,却好像完全不痛的,下手一次更比一次狠。
不多时,男人的膝盖、手腕、肩膀都受了伤,不致命,但限制了他的行动。
意识到迟倾是想抓活的,男人放弃了抵抗,惊呼出声:“等等,我——”
仍旧没说完,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废话太多。”
迟倾面无表情地收刀归鞘,摸了把腰腹处的伤口,满手的粘腻。
她没管,扯着男人的衣领走出房间。
于是等白厌气喘吁吁的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迟倾像拖垃圾似的,拖着个人出来。
白厌没等气顺匀,就开始说话:“撤完了,附近的水车也在赶来的路上。唉这谁啊?”
“不知道,带回去找人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
迟倾仍旧没松手,拎着人继续往前走。白厌凑上来想搭把手,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夜色太浓实在看不清,他只能开口询问迟倾:“你没受伤吧?”
“”
长久的沉默后,俩人已经走出黑暗的街道,远处能见到隐约的灯光和人影。
白厌回头,地上一路零零散散的血迹,再看身边人,脸色苍白得可怕。
他心下了然,嘴角往下一耷拉,想骂脏话。
“祖宗,我说你在干嘛?你是铁打的是吗?”
“嗯,有点后悔。”
听迟倾这回答,白厌还挺欣慰,这人居然听进去了。他刚想喊人来包扎,却听迟倾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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