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和年年解释,她会担心。”
白厌顺下去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说了等于白说,这是重点吗?
他还想再继续絮叨,但见迟倾倏尔抬眸,扯了自己一下:“快跑!”
远处,一枚火矢直直地朝着身后的破旧院子而去。
顾不得其他,白厌和迟倾拔足狂奔,转瞬跑出百米。
而身后火矢落地,院子轰然爆炸,气浪直接把白厌掀翻在地,他就势滚了一圈,再爬起来时差点没站稳。
耳边像是有一万只小蜜蜂,嗡嗡作响。
“草!”
他低骂一句,回过头去找迟倾,发现她正半跪在地上,捂着耳朵,眼睛紧闭着。
——身边还带着那个“拖油瓶”。
白厌气笑了,朝远处围上来的众人吼道:“愣着干什么,灭火!”
又转头去搀迟倾:“你还能不能动?!”
“吵死了。”迟倾睁开眼,眼眸中是浓稠的黑。
手中刀刃划过衣袖,她拆了半截袖子下来缠住腰上的伤,随即起身:“送消息去宫里,再多调点人来。”
“你这伤!”
“没事。”
回答他的是头也不回的背影。
木制结构的房屋易燃,被风一吹又绵延至周围,火灭了一整晚才渐渐熄灭。无数人被爆炸声吓醒,也有无数人整夜未睡。
叠影刚来,就主动跟着武部的人灭火去了,一晚上过去,小脸上都被蹭上了黑灰。
太阳还没升起,但天边已一抹白。
她站在街口,指挥人把烧得焦黑的废墟清理干净。
“叠影,你快回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来就行。”
换班过来的十九看小孩脸色不好,劝她回去休息。
叠影皱眉想了想,突然一拍头:“糟了!师娘还在家!”
她扭头就想跑,却没想谢年年此刻已经站到了她面前。
谢年年等了一晚上都没见人回来,实在忍不住亲自过来看看。
天枢司的大多数人都认识她,故而让她轻易进来了。
穿过忙忙碌碌的人群,没找到迟倾,但她看见了叠影。
谢年年停步,有些失焦的眼神盯着地上还未清理完的血迹。
她眉头微蹙,泫然欲泣地抬头,看得叠影一个激灵,小孩脱口而出:“这不是师父的血!”
说完又觉得不对,呐呐地改口:“至少,不全是。”
“不全是?”谢年年重复了一遍,泪珠半含着,将落未落的模样。
但眼里没有慌乱,很是冷静。
叠影瞬时觉得后背冷汗都浸出来了,救火时都没这么有危机感。
“迟倾人呢?”
“天枢司。”
看着谢年年回身,一步一步地走远,叠影不由得在心里为师父祈祷。
师娘那么心软,应该不会让师父带伤睡书房吧?
*
走过林荫小道,谢年年寻到迟倾的书房。
她彻夜未眠,又受了惊吓,只觉得心跳得厉害,走路都是飘着的。
哪怕从叠影口中得知迟倾没事,她还是不放心,要来看看。
刚走到门口,就有背着药箱的医生推门出来,身后跟白厌。
他手里还端着个盆,里面全是染血的纱布。
谢年年脸上霎时没了血色。
白厌撩起眼皮,一点都不惊讶为什么谢年年会出现在这里。
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老板娘别急,她人好着呢,感觉还能再干一晚上活。”
白厌嘴角挂着笑,可这笑意未达眼底。
吼了整晚上,他有些嘶哑道:“她多勇啊,硬是从火药堆里抓了个活人出来。”
“顶着伤跑几百米,还不忘拖个人。”
“熬了半晚上,等血都滴脚下了,才想起自己的伤还没处理。”
谢年年没答话,却捏紧了拳。
门内又走出来一个人,是赵灼蕖。没施粉黛,眼下还有些青黑。
她半夜听到消息,连妆都没画就爬起来处理火情,等火扑灭了又听说迟倾喊了大夫。
横竖要等天枢司的折子,她就顺便过来看看这人怎么搞的。
“你搁这告状来了?”赵灼蕖也在笑,是冷笑:“告得好。”
“她耳朵被震了一下,现在正烦着呢,谁说都不听。”
赵灼蕖掩袖打了个哈切,想罢了早朝回去补眠。
“年年姑娘你硬气点,赶紧让她睡觉。看见她那样子我就来气。”
谢年年没答话,吸了口气,才推门而入。
房间里很是安静,还点了静心凝神的香,熏得人昏昏欲睡。
本该躺下的人靠在床头,发丝凌乱的搭在胸前,遮掩住大半张脸。
昏黄的烛光中,她的身形就像一张薄纸,一道映在墙上的影子。
谢年年搬了把椅子坐下来,她没有放轻动坐,木制椅子拖地的声音格外的清晰。
可迟倾还是没什么反应,双眼紧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迟倾。”
直到谢年年喊了声,她纤长的睫毛才终于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迟倾偏头,没说话,不自觉地拢紧了被子。
谢年年一看她这动作,轻易就把被子掀开了。
入目即是刺眼的雪白,纱布在腰上缠了整圈,能大致看出伤口的长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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