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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手册/皇后当自强_茂林修竹【完结+番外】(20)

  红叶道:“这些奴婢倒能做得……可是有一个人——”

  苏恒不由警惕,眸色一深,“哪个?”

  红叶吓了一跳,却不明白哪里让苏恒防备了,赶紧道:“平阳公主——公主跟娘娘jiāoqíng深,从来都是手书往来的,奴婢纵然能模仿娘娘的笔迹,却未必瞒得过公主。”

  苏恒暗自笑自己的多疑,道:“皇姐那里我来说。”

  过了一会儿,又道:“日后无论谁来拜访,都一律挡下来。就说是朕的旨意便可。”

  红叶忙道:“喏。”

  冬至月二十二,边疆来了战报。

  大捷,斩首三万,斩杀匈奴左贤王。

  苏恒并没觉得有多惊喜,只平静的继续往后翻看。终于在第三行上,找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消息。

  新息侯、大将军苏永,战死。

  想到沈含章眼睛里溢着柔光,看似责怪实则与有荣焉的说着“我不替他想着些,只怕他年货都置不齐”时的神qíng。苏恒一时有些茫然。

  他杀了她最仰慕亲近的舅舅。

  可是苏永已经有了反心,他必须要在他真的谋反之前,将他除掉。苏永自己奋力一搏,鱼死网破不要紧。可是天下已经不起内耗,沈含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经不起连累。

  可是原因仅仅只有这一点吗?如果苏永没有反心,他就能容得下他吗?

  苏恒扪心自问,他很清楚答案。

  他忽然又不希望沈含章清醒过来。

  难道他要她清醒的看着他如何不留qíng面的铲除苏永的余党,摘净沈家的羽翼,而后一点点寒了爱他的心,从此再不能把他当自己的三郎吗?

  他一直都很贪婪。天下和她,他都想要。少一个也不成。

  那天夜里,一直到更鼓响起,苏恒才再次踏进椒房殿。

  沈含章早已经熟睡。

  苏恒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嘴唇。俯身亲吻她的嘴唇、脖颈、锁骨,而后褪去了她的衣服。

  听着她蜷在他的身下哭着说不行的时候,苏恒一边在她耳边温柔的说着qíng话,一边想,自己真的是禽shòu不如。

  苏恒并没有想到,在他下手之前,苏永的儿子,那个过去总是三天两头就来缠沈含章,腆着脸笑道:“可 贞就替我向父亲说句话……”的懦弱少年,主动前来见他。

  “父亲说,他一生夙愿便是平定边疆。接了皇上的旨意后,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他似乎不想在苏恒面前露出软弱来,却控制不住的走了声,滚下来泪水。他停了片刻,平复自己的qíng绪,“父亲说,匈奴人骁勇善战,他过去虽然无往不胜,然而对上匈奴人,却也凶险,很可能便回不来了。”

  苏恒漠然的想着,确实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着回来。

  苏永想必也料到了。他不过在为自己选择一个死法,是谋逆叛乱而死,还是与匈奴人力战而死……苏恒很清楚这个男人的弱点。

  ——血xing。

  因为血xing,他不甘心在功成之后卸甲、在新皇手下小心翼翼的讨生活,所以他选择谋反。也因为血xing,所以如果可以为自己选择一个壮烈荣耀的死法,他也会毫不犹豫。

  “父亲说,我材质平庸,不堪大用。若他战死了,便让我将爵位、封邑悉数jiāo还……”

  他献上的东西很多,几乎就是苏永留下的全部家底,包括那十万赵勇。

  斩糙除根。

  苏恒知道,这个看似懦弱的男人,也许比所有人都更聪明。

  可是他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他让苏远袭爵新息侯,留在长安就近监视。

  苏远便也越发让人放心的平庸无能起来,甚至在苏永的丧礼上喝醉了酒,让苏永的旧部寒透了心。从此成了孤家寡人。

  沈家自然也嗅到了风声,二月里,选补官吏的名录递上来,竟然无一个沈家子弟。苏恒召来吏曹尚书邓博询问,邓博回答,是沈君正将他们都撤了下来。

  苏恒默然,没有再追问下去。

  其实他还不想这么早打压沈家,毕竟沈含章目下的状况,正需要沈家的支撑。但他又觉得,沈含章只需要依靠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他无论如何都会护住她。

  苏永风光大葬的时候,沈含章状况也恶化起来。

  她这一胎怀的辛苦,瘦的只剩一个大肚子。不到九个月的时候,身上便浮肿起来。这会儿更是戳一下便留一个窝儿。

  jīng神状态也不稳定起来,一夜里就要惊梦两三回,白日里也恍恍惚惚,时常莫名其妙便落泪,问她时却不肯说清楚缘故。

  她第一次晕厥之后,醒过来便有些仄仄的,不大爱跟苏恒说话。

  她一向敏锐,纵然糊涂着,但也并非人事不知,该明白的事她也都在意着。

  苏恒哄着她,缠着她。渐渐就慌张起来。夜里睡不安稳,便睁着眼睛用力把她抱在怀里,一直到天明。

  这么折腾了七八日,苏恒终于也跟着病倒了。

  他很清楚,沈含章再不清醒过来,只怕他也要疯掉了。

  然而他才一日没去椒房殿,那边便匆匆递来消息,说太后亲自驾临椒房殿。

  苏恒赶过去的时候,椒房殿下人们跪了一地,太后端了杯茶,静静的品着,一面等他。

  见他来了,茶杯往桌上一摔,怒道:“跪下!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哀家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

  苏恒平静的打断她的话,道:“可贞怠慢母后,儿臣替她赔罪了。”

  他不想听到“疯女人”这三个字,一点都不想。

  沈含章好好儿的,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必定是。他是皇帝,她就是皇后。有他一天,便也有她一天。

  大概是他枯木死灰一般的脸色吓到了太后,太后霎时便红了眼圈。

  一场戏演了一半,便再没敢继续下去。

  她屏退了众人,语重心长的拉着苏恒的手:“娘也不是想bī你,可是你看她现在的状况,莫说母仪天下,就是……”她哽咽了一声,“你也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苏恒道:“儿子听凭母后做主。”

  太后便叹道:“碧君也等了你这么些年。”

  苏恒悚然而惊,霎时清醒过来,道:“母后要儿臣填充后宫?”

  太后愣了愣,接话道:“哪家皇帝像你似的,就守着皇后一个人?这种事,就是放在普通人家,正房也要担个‘不贤’的罪名。”

  苏恒道:“那便挑拣挑拣,先选十个人吧。”

  太后被堵了一下,好半晌才道:“自然是……要多选几个的。”

  苏恒一次抬了十个人进未央宫,然而纳妃半个月,却一直独宿着。

  沈含章眼看就要临盆。他想,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能做出背叛她的事。

  再一次听到太后驾临椒房殿的消息,苏恒刚下早朝。

  他赶过去的时候,看见沈含章满身的血,眼前便有些发晕。

  他说:“母亲若要儿子死,只要一句话,儿子立时便自行了断,不敢有半句分辨。母亲不必这么大费周折。”

  太后震惊的望着他,他上前将沈含章抱到chuáng上去。然而沈含章仿佛死去一般,目光空dòng,没有半分抗拒。他小心的摸着她的脸,确认了血不是她自己的,才略略能回过神。

  他轻声叫道:“可贞。”

  沈含章目光颤了颤,片刻后,漠然的闭上眼睛,翻身背对着苏恒。

  苏恒脑子里响了一阵雷,声音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他几次开口,却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为了妻子和母亲反目成仇,他尚没有这样的家教。

  最后只是把手覆在沈含章的胳膊上,俯身低声道:“好好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那天夜里,沈含章临盆。

  她生得艰难,产房里传话,问留大人还是留孩子。太后张嘴就喊:“留孩……”苏恒却已经闯了进去。

  里面瞬间只剩沈含章一个人虚弱的呻吟。

  大人孩子有一个出了意外,你们就都陪葬吧。”苏恒说,“你们不妨试试,是你们主子厉害,还是朕歹毒。”

  太后向后退了两步,一时没站稳,倒在了椅子上。

  刘碧君跟着进去,听了这话,不觉黯然。

  苏恒头也不回,只道:“送太后回长信殿。”他握了沈含章僵掉的手指,任她把指甲掐进他的手心里,对刘碧君道,“——你也不必再回来了。”

  第17章 吃亏

  不过,如今我被禁足在椒房殿里,又有太后把着北宫门,与外间消息不通,就是想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自然,目下这种风chuī便倒的体质,也由不得我折腾。

  午饭过后,清扬把韶儿抱来我屋里。

  小团子两只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清扬把他放到我chuáng上,他就着往我腿上一趴,把脸埋进被子里就再不肯动。

  我伸手抱他,结果他扣着我的腿不肯松手,后来gān脆连腿一并缠上来。

  我哭笑不得,便吓他道:“再不松手,就挠你痒痒了?”

  他一面缠着我的腿,一面试图夹紧胳膊,终于还是不能两全,便闷着声,虚张声势道:“才,才不怕。”

  我便戳他的腋下,结果他“哇”的便大哭起来,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他哭出来了,便松了我的腿,往我怀里撞。被子暄软,他动作便不是那么顺畅,好不容易爬到我身上了,便大哭着开始诉苦,“韶儿来见娘亲,父皇不让见;韶儿非要见,他非不让见……”

  清扬忙递上手绢来,我便给他擦着眼泪,笑道:“别哭了。再哭娘亲可就不喜欢了。”

  ——昨日我那种qíng形,确实是不该让他见的。

  他一下子噎了声,咬着嘴唇,眼睛里泪水滚来滚去,片刻后就开始打泪嗝。

  我不由就有些头痛,“可以再哭一小下。”

  他摇头,泪水糊了一脸,却不肯再出声。清扬又拧了条湿毛巾给我,我给他擦了脸。他面皮白嫩,只轻轻一蹭便泛起红色来,配上那双桃子似的眼睛,看得我心里难受。我亲了亲他的额头,道:“不想哭了,那就笑一下。”

  他一抿嘴,眼泪便又豆子似的落下来,却终于不打嗝了。我戳了戳他的腋下,片刻之后,他便咯咯的笑起来,蹭到我怀里,还带着哭后的鼻音,软糯糯道:“娘亲,韶儿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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