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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重生手册/皇后当自强_茂林修竹【完结+番外】(43)

  原来是苏恒。

  我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他的用心的。

  其实当年就算没有怀着婉清,我也不可能下毒手除掉刘碧君肚子里的孩子。一来,我的背后还有沈家与河北旧臣,就算已失去昔日的权势和兵威,然而到底还有功劳和旧qíng;二来,我是苏恒的糟糠之妻,贵为皇后,我的儿子也已是太子,实在犯不着去为难一个不成形的胎儿;三来……这种有损yīn德的事,我不屑去做——那些对孕妇和婴儿下毒手的女人,根本就配为人、为母。

  然而有些人却大概只能趁着我怀了身孕,无暇他顾时,才敢暗渡陈仓,弄个儿子出来。

  我心中不由厌恶。

  却不想扰了韶儿的兴致,便只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韶儿会有小妹妹的。”

  哄睡了韶儿,便去后殿泡汤解乏。

  热气蒸燎,水雾弥漫中,意识渐渐昏沉起来,差一点便在池子里睡过去。还好红叶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晃醒过来。

  她吓得够呛,我身上却没觉出什么不适,便安抚道:“不碍事,只是有些困乏,睡一觉就好了。”

  红叶便为我擦去水渍,套上浴衣,有些犹豫的道:“这两天胃口也比往常差些。别是……又有了吧?”

  我笑道:“哪有这么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比别人难些。”

  红叶道:“只是略难些,又不是不能。何况,这两年寒症不是没再犯过?还是让太医来瞧瞧。”

  我心里有数,然而目下还不是该宣扬出去的时候,便只说:“也才一旬出头,哪里就能看出有没有?过两天再说吧。”

  红叶便点了点头。

  她适才要拉我出来,衣袍上便也沾了水。殿里水汽重,浴衣略有些cháo湿,染了烛火的光芒,清透又熨帖。她给我系绦带的时候,我不由就想起刘碧君半湿了衣衫的模样。

  为了将她送上儿子的chuáng,好当面给我难堪,太后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将话点破时,刘碧君窘迫得几乎要找条地fèng钻进去,太后却还是一味坚持,大约心里对她的怜惜也是有限的。

  不过,竟然连这么不入流的法子都肯用,想必连太后都不知道刘碧君是苏恒的心上人。

  真是白白làng费了苏恒一片心。

  才稍稍耽误了一会儿,发梢落水便带了些凉意,浸染上衣袍。

  红叶忙用布将我的发梢包起来,吩咐人另取一身衣服来。

  我已困倦得回不过神来,实在懒得折腾,便道:“回房再换吧,没人看到的。”

  红叶道:“万一让皇上碰到,岂不是有失庄重?”

  我不由就笑出来,斜眼瞟着她,教导道:“焉知就不是闺房qíng趣,湿身诱惑?”

  红叶腾的红了脸,垂下头不说话。

  到底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家,我不好再跟她开玩笑,便道:“他今晚宿在长信殿。”

  才说着,门口侍奉的宫女那边便有动静传过来。

  我抬眼去往,却看到是苏恒走进来。他身上衣服已经换过,黑眸染了些迷蒙的水汽,面色微醺。脚步略有些急促。

  竟然又来了椒房殿。

  我心里不由就升起些微薄的怒意来。

  然而已经经历过一遭了,心中虽愤恨,却已无太多的窘迫。

  红叶匆忙间又急着要去放帘子,我便攥了她的手腕,道:“去灭灯。”

  红叶略一怔愣,随即一边应诺一边去了。

  我便回过身来,从宫女手上接了金盘,将半gān的头发散开来,遮住后背,道:“退下吧。”

  花树上银盘托了灯芯,一盏盏灭掉。纱帐的落影淡而后浓,渐渐与夜色相接。

  殿外的宫灯火光像是一抹桔色纱帐,淡淡的透过门窗扫在墙壁与地衣上,依稀能辨得人影罢了。

  我便静静的跪坐在池边,将发间涵着的水一点点擦gān了。而后脱去湿衣,换上新的。

  苏恒的脚步声停得略有些远,迟迟没有再动。

  我将衣服换完了,见他没有动静,也略松了口气。

  ——其实还是怕的,毕竟那种耻rǔ又痛苦的经历,一次便能让人记一辈子。

  便吩咐道:“掌灯。”

  苏恒却在这个时候开口道:“不用,你们都下去。”

  我心里一沉,一时竟无法站起身来。便攥了头发,默默的用手梳理着,目光已经扫到一旁的金盘上——我留下它时,便打定了主意,若苏恒敢在这个时候碰我,我便敢弑君犯上。

  只是不想脏了自己。

  苏恒终于再次开口,“……你也下去吧。”

  我忙撑着起身,疾步便走。苏恒忽然便伸手拉我,我下意识的一把甩开。

  他猛的攥住我的手腕,用力的将我扯回来,推在墙上,略带些酒气的鼻息便缭在我的鼻端,“回去先不要睡……等朕沐浴完了。”

  他语调密语般轻柔,漆黑的目光在昏暗的夜色里,带了种分辨不明的意味。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推拒得厉害,指甲已被他衣上绣线刮开了。

  手上力道一点点放松,我避开他的目光,道:“喏。”

  他却并没急着松开,反摩挲着我的背,似乎是在安抚。

  我心中戒备。

  他越发的不放开,反而更靠近了,道:“……不要怕——不要怕。”

  他贴得太近,身上一点起伏都能彼此觉察到。鼻端气息转而炙热,他的手一寸寸的摸过去,我身上不由一点点僵硬起来。

  他似乎有些焦躁,声音便也沉哑,语气跟着重起来,“不要怕。”

  可惜这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

  他终于退了一步,放开我,我不由就跟着松了口气。

  他背过身去,胡乱的扯着衣带,抬手一指,道:“出去。”

  我从后殿出来。红叶正在外间等我,见我无恙,肩膀便松了下来,却一时无话。

  我便吩咐道:“陛下沐浴,你们进去伺候吧。”

  几个宫女略有些迟疑,却还是屈膝道:“喏。”

  天幕低垂,繁星满空。清风凉透如水,地上糙木浓密,芳影摇曳。还是往日的景致。

  红叶静默的跟在我身后,她很清楚我忌讳什么,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份体贴柔婉,我是比不上的。

  今夜韶儿是睡在我屋里的。

  然而我回去的时候,清扬却已经将他抱回去。我便去西稍间寻。进去时,清扬还醒着,在碧纱橱外就着烛火读些什么。见我进去,只从容起身行礼。

  我便上前看了看,却是账目。明白了她在忙什么,便将账目阖上,却见外面书皮写的是《huáng帝心经》,不觉莞尔。低声道:“不着急,慢慢来。熏了眼睛就不好了。”

  清扬果真就抬手揉了揉眼睛,也低声笑道:“娘娘一说就觉得涩了。娘娘是来看小殿下的吗?”

  我便说:“今晚想跟他一起睡,谁知却让你抱回来了。”

  清扬略有些疑惑,却还是道:“……是我自作主张了,娘娘恕罪。”

  ——想必她是听到苏恒来了,才将韶儿抱回来的。她并没有做错。

  我很觉得对不起韶儿。

  然而只有今晚,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敷衍苏恒。

  回到寝殿,本以为诸事烦扰,这一夜又不能安眠,谁知沾了枕头便有些昏沉。

  韶儿睡梦里喃喃呓语,往我怀里拱了拱,发际带着**,令人沉静安稳。我抱住他,只片刻便沉沉睡过去。

  好眠无梦,只中间苏恒回来,似乎想将我唤醒过来。我迷迷糊糊的回神,看了他的脸,纯然无感,只半梦半醒的望着他。他用手顺了我的头发,道:“睡吧。”

  他身上水汽微凉,从后面抱住我,当我再次沉沉入睡的时机,忽然又说:“朕只是陪母后用过晚膳,没有做旁的事。”我脑中依稀记起来,他分明是换过衣服的,却也没意思与他纠结,便胡乱点了头。他说:“可贞,朕只要你一个……”我已困顿得点不动头。过了片刻,也许是在梦中,又听见他说:“……朕答应过你……你许给我的……”

  你许给我的。

  可是我无论怎么在梦中搜寻,都记不起他答应过我什么,我又许给了他什么。

  第39章 外廷

  陈午确实是八面玲珑,才过了一日,消息便递到了我手上。

  昨晚做的槐花饼,韶儿很喜欢吃,我想着如今时节已不早,只怕过几天槐花便要老谢,那时就不好吃了。因此让红叶去知会御膳房,再蒸一屉槐花饼来。

  红叶带了食盒去取,回来时,就发现食盒里多了张字条。

  “是御膳房。”红叶道,“那漆盒我只在御膳房放了一下,中间出去答了句话,错眼也就几步路的功夫。没在别处放过。”

  我说:“看清是谁了没?”

  红叶略一迟疑,道:“屋里七八个人呢,又是午膳的功夫,各殿都有人去……”

  人多,手杂,她自然是没看到的。然而这个人,我却必须得找出来的。

  便将字条拿出来,记下上面的字,再原样放回去,笑道:“这还不好办——你再回去一趟,就说盒子拿错了。”

  红叶道:“紫檀木凤纹盒,一眼就认出来了,哪里能拿错?”才说完,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若拿错了盒子,字条自然也就放错了盒子,只怕放字条的人比谁都着急。必然会再上前确认一下。”

  我说:“嗯。赶紧的,晚了的话就不管用了。”

  红叶忙提了食盒出去。

  我便专心的将字重新默写出来。

  “癸/丙七/三一/七六”

  这个陈午……竟然在跟我打哑谜。

  我不由头痛,我最不擅长的,恰恰就是解谜。

  青杏儿大概看我苦恼了,便也蹭过来,悄悄的往纸上看了一眼,皱了眉头,道:“倒像个编号。”

  我却没往这上面想。听她这么说,立时便明白过来。

  ——陈午被太后乌龙给关进去的那天晚上,似乎是在翻书的。

  若不是横生枝节,只怕这次的事qíng,就要远远比我想的复杂了。

  然而再难也都要面对的,我便吩咐青杏儿道:“你就照着这个编号,去太医院藏书阁把书找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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