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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娇百媚_水未遥【完结】(25)

  “孙嬷嬷有礼!”她走过去,温和地朝她点头。

  孙蓉一见是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不见丝毫的表qíng,但僵直的眼角还是抖了抖, “宁主子,又是您……”

  算上这次,她可是一共来了五次了。

  景宁不以为意地笑笑,“可不又是我么,佟太妃在么?”

  孙蓉绷了绷嘴角,满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宁主子,我家主子向来不见客,宁主子还是请回吧!”

  这回,是连通报都不给通报了……

  景宁抿唇,“还是烦劳孙嬷嬷再去说说吧,今日我专程带了些点心,这些可是我花了一晌午才做出来的……”

  她言辞恳切,带了些许的央求,说罢,还不忘晃一下臂弯里挂着的红漆桃木纹食盒。

  孙蓉低头看了看那沉甸甸的三层食盒,又抬头看了一眼景宁貌似无害的笑脸,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法了,“那就请宁嫔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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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纠结啊,纠结,这段qíng节一直在修改~~!!

  拒人千里

  孙蓉低头看了看那沉甸甸的三层食盒,又抬头看了一眼景宁貌似无害的笑脸,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法了,“那就请宁嫔稍等……”

  她说罢,转身,推开门,进了屋。

  等待。

  夏末时节,熏风微暖,qiáng烈的阳光直直地晒在地上,就连地上的叶子也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景宁踮着脚,低头一片一片地数着天井边的落叶,不知数了多久,那寝门才“吱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孙嬷嬷依然沉着脸,面无表qíng的样子,“宁主子,我家主子说您的好意她心领了,只不过如今都是冷宫的人,守着清净过日子,实在不方面见外人,您还是请回吧!”

  不仅不见,还下了逐客令。景宁搓了搓手,几次三番前来,连她都被自己感动了,可这个佟太妃却是油盐不进,当真拒人于千里。

  “这样的话……那这盒东西,就烦劳孙嬷嬷jiāo给佟太妃了……”她说着,就将臂弯中的食盒递给了孙蓉。

  她不是个锲而不舍的人,却并非轻易放弃的主儿。人有张良计,她有过墙梯,偏不信,就见不到这个神秘的佟太妃。

  晴朗的天气,万里无云,映着红砖碧瓦的宫墙,显得格外生机盎然。

  窗外花树摇曳,景祺阁的东厢内,董福兮正坐在檀木桌子旁,拿着银质羹匙,细细品尝着小厨房刚送来的莲子羹。入口即化的莲子,甘甜慡口,齿颊留香,她一边慢慢地咀嚼,一边闲闲地看了一眼刚进来的人。

  “又被挡回来了?”

  天气燥热,刚走了一段路,身上就已经有了粘腻cháo湿的感觉,景宁随手抄起铜架上的团扇扇凉,走到桌前,拿起青花瓷盏,连喝了两大口水。

  “还是没见上……”

  宫里头的人,就算是冤家死对头,世故人qíng,在面子上总过得去的,偏就是这佟太妃,几次三番去拜访,任她好话说了一堆,就是死活不见人。

  将身上黏湿的衣裳换下,她走到铜盘前洗了把脸。

  “要我说,你也够魔怔的,”董福兮又舀了一勺,放进嘴里,细细品砸,“自打进这北五所,你是拜访了一位又一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是被贬谪,而是晋升了呢!况且,其他人也就罢了,这个佟太妃可是出了名的不见外人,你还非要去招惹,真不知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掬水的手有一瞬地停滞,半晌,景宁浅浅一笑,道:“我哪儿会做药呢,不过就是好奇罢了。出身那么高的一个太妃,竟然和我们这些犯了事儿的住一起,深居简出,简直像是被软禁了一样,不是很奇怪么!”

  她继续拂水洗脸,刻意不去看董福兮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算了,你不愿说,我不多问就是,”董福兮调开视线,一手抚上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拿着羹匙搅着盅里的莲子羹,“只不过还是要提醒一句,这里毕竟不比别处,我们这些没了品阶的宫人,说难熬,也不难;可说容易,这该做的不该做的,还是要多留个心眼……”

  都是冷宫的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为自己找麻烦。

  “多谢姐姐提点,妹妹会注意,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景宁垂首道,是怕她给她找麻烦吧……

  它山之石

  这时,冬漠从外面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包明huáng纸包的药。

  “主子,这里是福主子三天的用药。”

  自从上次景宁对她叮咛嘱咐,福贵人的药和日用膳食,都是冬漠亲自负责的,反倒是夏竹,也不多问,让她做的便做,不让动手丝毫不碰,有时候景宁都会有种错觉,是不是自己冤枉她了。

  “御药房的人倒也jīng明,专程配好了药等着人去拿,下次你再去取药的时候,问问有没有安神的,要一味来,我这两天总是睡不安稳。”景宁拿着毛巾揩手,看似无心地说道。

  冬漠听言,轻轻抬眼,正对上景宁那笑若平常的清眸。

  一旁,董福兮不解地道:“不经过御医的诊治,就让御药房的人开药,你也不怕用错了药材。”

  景宁笑笑,“太医院那帮人的眼睛向来是长在鼻尖上,像我这么一个冷宫中的人,没有身份,没有屏障的,可不敢去劳烦人家……”

  她说的是事实,虽然在董福兮听来,总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味道,可她也不甚在意了,听在耳边,也就是一笑了之。

  “你这话说的可真酸,得,下次太医院的陈医官来给我请脉,给你也好好瞧瞧。”

  陈医官……哪个陈医官?太医院唯一姓陈的那个医官,不是早就“告假”出宫了?

  “好啊,到时候,也沾沾姐姐的光!”景宁随意笑道,但是那微微眯着的美丽清眸里有一丝一闪而过的jīng光……

  冬漠再次去御药房取药的时候,是在第二天的晌午,回来时,身后跟了一个五品官袍的男子,弓着背,低眉敛目,手中还提着两打扎得严实的药包。

  “白大人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御药房五品的宫廷采办白启,景宁急忙起身,笑脸相迎。

  “下官为福贵人送药而来,听秋姑娘说宁主子寻安神的药,下官正好昨日配了一副,就一块带来了。”来人说罢,将手中的药恭恭敬敬地放到桌上。

  “真是劳烦白大人了,”景宁微微勾唇,十指纤纤,轻轻敲了敲桌面,“只是我这最近经常头痛,夜间盗汗,不知可有什么药能够缓解的么?”

  来人若有所思地抬头,半晌,缓缓道:“夜间盗汗的话,那就得需要另配一副药佐治才有效了……”

  景宁笑了笑,“不急,若是白大人配好了药,我让丫头去取即可……”

  “那下官就先行告辞了……”

  “秋静,送白大人……”

  门外,秋静将来人送到门廊,却是不待他走,从袖中掏出一个绣工别致的香囊,鼓鼓囊囊的,满脸赔笑着,塞进了他的手里。

  “我家主子身子娇贵,还望大人日后多多照拂……”

  白启拱了拱手,“下官定当尽心竭力!”

  在宫里头,弱者,坐待时机;qiáng者,制造时机。

  这qiáng弱之分,除了心智,除了手段,更重要的,便是地位,是品阶,是头面。如今,景宁坐困北五所,便是坐待时机都是一种奢求,更遑论与那些位高者耍心思,玩手段,可,总会有一些机敏巧思,铺路搭桥,化险为夷。

  御药房的这个白大人,便是其中一个,由为福贵人送药安胎之便,与她传递消息。

  可以攻玉

  前两天不在,现在补上,不好意思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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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寝房内,唯有景宁一人,将桌上的药包一一拆开,拨开里头繁杂的糙药,从内里,掏出了一块裹地紧紧的碎布。

  冲着阳光,那上面写的一行细密的小字,若隐若现: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原来,他与她想到一起了。

  眯着眸,景宁微微一笑,走到熏香铜炉旁,揭开镂空铜盖子,将手中碎布放进那火炭之中,眼看着它一点一点地烧掉。

  十月初四,秋静去御药房为景宁取药。

  十月初六,尚服局的宫人们来北五所送日常的用度。

  本来,贬谪冷宫的人,不应该再享有宫廷份例,可因着这里住的大多是先帝爷时期的妃嫔,太皇太后心善仁慈,便破例了很多规制。甚至就连刚进来的董福兮和景宁,也享有了这份特赦。

  尚服局送来的好些服饰都是崭新的,先到的是颐和轩,最后才是最偏僻的景祺阁。

  从颐和轩退出来,没等她们进到符望阁,就被前来的人给拦住了。

  手上拿着一块宫廷供奉的令牌,秋静严肃端然地看着她们,道:“内务府旨意,份例进入符望阁之前,需要进行检查。”

  尚服局的宫人们面面相觑,却是不敢怠慢了她,只得递上了手中托盘。

  秋静走过去,伸手翻看了一遍托盘内的首饰衣物,又细细检查了一遍那些器物的质地,半晌,看似随意地道:“那些是送给佟太妃的?”

  其中一个宫婢怯生生地走上前,“奴婢手上的就是。”

  秋静靠近,煞有介事地又翻看了一阵,才点了点头,“好了,可以送去了。”

  宫人们不明所以,也不敢多问,领旨地朝她敛身揖了个礼,错身,离开。

  夏末的天气有些燥热,景祺阁东厢耳房的门大敞着,尚服局的宫人来送份例的时候,景宁正好靠着窗棂扇凉。

  宫人们看不见她的脸,只见那抹纤细窈窕的背影,明媚的阳光洒了她一身,自有一股悠然宁静的味道。

  “宁主子,奴婢们来送份例,请您查验。”

  景宁没有转身,朝着伸手摆了摆手,“就放那儿吧,劳烦你们费心了!”

  被贬进冷宫中的女人,不是如一潭死水,就是疯癫痴狂,像她这般从容淡定的,倒是不多,宫人们看她这般,不禁心虚地看了一眼那托盘中的服饰,jiāo换了个眼色,就敛身告退了。

  秋静回来的时候,尚服局的宫人们已经退出了景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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