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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_闲听落花【完结+番外】(71)

  他有了皇后,却没有后宫的纷乱打斗,再也不会隔几天就被周贵妃揪着衣服痛哭流涕一回,这十来年,他对宁皇后,对周贵妃,对后宫,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因为宁皇后的懂事,他对她在日常用度上极其厚待,对定北侯府,也极其重用施恩,定北侯三个儿子,最小的宁远,寸功没有,连差使都没领过,也封到了四品御前侍卫,定北侯的嫡长孙刚生下来,他就封了六品侍卫,这些,都是他对宁皇后知礼懂事的回报。

  可好好儿的,定北侯却要将幼子宁远送进京城,实领他那个四品御前侍卫的差使。

  他想gān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想到今年金明池那一幕,皇上顿时觉得头痛无比,可这事,关他宁家什么事?送子进京,他宁镇山想gān什么?难道生了什么妄心?就凭宁皇后生的那个病殃子?

  宁远是前年被他封为四品御前侍卫的,既然是御前侍卫,到京城来当差理所当然,作为极其遵守规矩,一心要做个英明皇帝的皇上,他不会驳回定北侯的折子,因为这样不合规矩,他准了,却懊悔无比,当初不该封御前侍卫,应该封个四品御敌将军,懊恼之余,对定北侯,对宁家,甚至对宁皇后,都极其恼怒。

  可这份恼怒,在他听到宁远没进城先和墨相家小七打了一架,把墨小七、安远侯世子,甚至周家那个小六打成了三只烂猪头,又刚刚见了宁远之后,他隐隐觉得自己先前好象有点想多了,那些恼怒渐渐有了烟消云散的意思。

  “宁镇山……”皇上接过常太监捡回的折子,“那么个人儿,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唉,有这么个儿子,是够宁镇山头痛的,可他把这只夯货送到朕这里,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朕替他管教儿子?朕可没那功夫!嗯,说说,你怎么看。”

  “照老奴看,宁远夯是夯了点,可看面相,倒是个厚道心地,宁镇山送他进京城,说不定真象他说的,让他到京城碰碰壁,受点教训,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常太监揣摸着皇上的心思,顺着皇上的心思说着话,凡事顺着皇上的意思说,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行为准则。

  “听说宁镇山夫人极宠这个小儿子,还听说宁远从小就特别好看,谪凡的仙童一般,这一条倒不是虚传。”

  听常太监这么说,皇上笑着点头,“是生的极好。”

  “说是这宁远从小就特别漂亮,小时候也就是不爱读书,不爱练功,别的倒还好,加上宁镇山夫人偏疼他,等宁镇山发觉这个小儿子是个极不成器的惹祸坯子时,宁远已经长大了。在北三路,就凭定北侯府这四个字,哪有人敢招惹他?大约宁侯爷也是没办法了,才让他到京城来受受挫,学会一个‘怕’字。”

  “朕也是这么想。”皇上露出笑意,“离宫那边,最近还好吧?”

  “一切如常,五哥儿的病还没好,不过,已经比去年qiáng些了。”

  “嗯,朕的孩子,个个都康健,个个都好,怎么就他……不说他了。”皇上烦恼的挥着手,“从没生下来就不省心!唉!这儿女就是父母的债,孩子不成器,cao心,孩子太成器,更cao心,唉,真是左右为难!”

  宁远大步出了宫门,驻守京城的宁家代表宁四老爷已经赶到了,和福伯一起迎上去,两张脸都是紧张担忧,盯着宁远的脸色,“七爷,皇上……还好吧?”

  “好!当然好!哼!”宁远步子半分没慢,越过两人,一边上马,一边冷哼了一声,“跟爷想的一样好!赶紧走!有正事。”

  福伯脸色一黯,急忙拉了宁四老爷一把,跟在后面上了马,追上去问道:“七爷要去哪儿?什么正事?面了圣,就能回府了。”

  “回个屁!小爷要去奉旨赔礼!”宁远恶声恶气答了句,突然勒住马,“爷我既然奉旨赔礼,总不能空着两只爪子吧,你去!还有四叔,多带几个人,去打听打听,不用打听了,四叔肯定知道,这京城赔礼道歉怎么备礼,照最厚的礼,加一倍给爷备三份!快去!”

  福伯一听就明白了,和宁四老爷对视了一眼,七爷打了人,指定是皇上发了话,让他给人家赔礼道歉去,可这能叫奉旨赔礼?一奉旨,还能赔礼?

  算了,他别想那么多,七爷说怎么着,他就怎么办吧,七爷说的对,他们都是离弦的箭,只能紧跟七爷往前冲!

  离开福音阁后,宁远一行走的并不快,他刚到驿站没多大会儿,墨七就躺在钱老夫人的车上,一路疾行,也进了城门。

  这会儿的墨府,正满府大乱,钱老夫人还没进城,就已经吩咐管事去请赵大夫和外伤圣手胡一贴了,墨相得了信儿,一边忙着赶紧处理手头的公务,一边打发人去请擅长头晕目眩的周太医过府,墨二爷听说儿子被人打伤了,桌子一掀就往家狂奔,一边往家跑,一边叫人赶紧去请太医正吴太医……

  墨七还没进府,五六个大夫已经等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一章 奉旨赔礼1

  离开福音阁,墨七和苏子岚分别被抬进钱老夫人和墨夫人车里,白老夫人肯定不会送周六少爷回去,袁夫人忙让人把周六少爷抬进自己车里,虽然这是桩令人头痛的差人口王金,可也只能是她送周六少爷回去了。

  季疏影却紧抓着吕炎,非要他和他一起,跟进墨府看看墨七到底伤着头脑没有。

  吕炎掂量了下,要是不跟季疏影去墨府接着看热闹,那他就得跟母亲一起送周六少爷回随国公府,让周家看到周六伤成那样,他却好好儿的……周家从上到下都不怎么讲理,他还是跟季疏影去墨府看热闹的好!

  吕炎跟着季疏影,一进墨府,就提着心,带着十二分小心和谨慎,打量着四周的忙乱,拉了拉季疏影,低低道:“墨家忙成这样,咱们悄悄儿的,能别惊动麻烦人家,就别添乱,小心些。”

  “那是,其实我就是不知道墨七到底伤的怎么样,实在是有点不放心。”季疏影画蛇添足的多解释了一句,“再说,也怕墨七伤得重,他那会儿又昏了头,要是墨二爷,还有墨相问起来,咱们两个算是可是半个当事人,也好替墨七解释一二。”

  吕炎斜了季疏影几眼,一脸gān笑。

  他翁翁吕相以为人谦和、善解人意著称,这上头,他也颇有天赋,季疏影那份说不得道不得的心思,他不算十分清楚,也有五六分了解。这一回,他一反常态,这么热qíng的一路跟进墨府,他不是关心墨七,他关心的,只怕是那位宁七爷!

  就因为想到了季疏影这份心思,以及这份心思后面的那些让人不敢想的事,吕炎更加谨慎,今天这事,谁知道会再生出什么事来?

  宁远到墨府大门口时,墨相刚刚进了墨七那间人满为患的院门,还没来得及听五六个大夫禀告他家小七的伤qíng,飞奔而进的门房顶着一头一脸的热汗,急急禀报:“相爷!回相爷,大门外头,来了位四品御前侍卫,说是定北侯府七爷宁远,奉旨到咱们府上赔礼赔礼来了。”

  “什么?”墨相听的惊愕,这份惊愕不是因为来的人是宁远,也不是因为宁远来的太快,这些都不会让他惊讶,他惊愕的是奉旨赔礼四个字,他活了几十年,当了十来年的丞相,头一回听说还有奉旨赔礼的!

  “原话就是这么说的,奉旨赔礼。”门房一脸苦相,相府的门房都是难得伶俐人,当然知道他们家相爷这个‘什么’是什么意思,他听了奉旨赔礼这句,当时也惊的傻了半天。

  “这个宁远,他要gān什么?奉旨赔礼?皇上能这么纵容他胡闹?”墨二爷反应很快,墨相‘嗯’了一声,示意墨二爷,“你跟我去看看,这是京城,奉旨这两个字,没人敢乱说,你跟我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吕炎和季疏影站在靠门的角落里,门房的禀报,墨二爷和墨相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吕炎心里犹豫上了,奉旨都出来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赶紧告辞?别万一惹了麻烦。

  季疏影眼里却闪起了亮光,一把拉起吕炎,“走,咱们也去瞧瞧!”

  吕炎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季疏影紧紧揪着,跟在墨相和墨二爷后面,一路急步往大门口去。

  墨府大门外,远远的,已经有不少探头探脑看热闹的闲或不闲的人。

  大门口台阶下,宁远一身崭新的大红四品侍卫服,背对相府,一只脚高高踩在大门一侧的石狮子上,手里捏着根镏金嵌宝、流光溢彩的马鞭,一幅无聊之极的样子,不时抖出个响亮的鞭花。

  宁远面前,一溜排着十几抬满当当、光鲜漂亮的糕点、药材、以及闪着光的绫罗绸缎,礼盒后面,以宁四老爷为首,一溜站着十几个叉手而立,恭恭敬敬的管事长随。

  要是没有宁远,还样子,还真是相当不错的道歉格局,可惜加上个一脸我是纨绔我怕谁的宁远,味儿就全变了。

  墨相一步跨出大门,打量着宁远,墨二爷紧跟其后,看向宁远的目光里,透出浓浓的厌恶。

  季疏影拉着吕炎跟出来,吕炎左右看着,悄悄后退一步,又进了大门内,犹豫着是不是现在就得赶紧走了,他在这儿,让人看见了可不大好,好象已经有不少人看到了……

  季疏影的注意力都在宁远身上,一阵抑制不住的失望从心底升起,难道,这是个真真正正的祸害纨绔?

  “季兄,你进来!”吕炎忍不住,一把把有些发愣的季疏影拉进来,“季兄,咱们得走了,我是说,我家里还有点事,实在不能再耽误,我去跟墨七说一声,我肯定是这就得走,你走不走?”

  吕炎被墨府四周若隐若现的目光看的心里发毛。要知道,虽然他和墨七是不错的朋友,可他翁翁和墨七翁翁毕竟是天下闻名的政敌,他这是头一回到墨府来,墨七一趟也没去过他们府上呢。

  无论如何,得赶紧走了,刚刚进府时……不,进城时,就该决断脱身!

  “嗯。”季疏影松开吕炎,跟在吕炎后面往里走,“既然来赔礼道歉……咱们先进去吧,看看墨七怎么样了。”

  大门口,墨二爷悄悄拉了下墨相,墨相止步,墨二爷紧几步下到台阶中间,冲宁远拱手道:“这位就是宁七爷?”

  “噢!”宁远收起马鞭,转过身,冲着墨二爷拱手,手抬到一半,仿佛刚看到手里还拿着鞭子,忙回手将鞭子扔给长随,“在下定北侯三子宁远,进城路上,和贵府七少爷有点小冲突,特上门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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