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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慈禧_张宝瑞【完结】(51)

  正说着,殿外冲进两个凶神恶煞的白头宫女,不由分说,架起慈禧朝外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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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归喋血记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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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禧丧魂落魄地被两个白头宫女架着穿过一个角门,沿着花糙盛开的小径来到一个去处,只见湖里有画舫名jì,笙箫嘹亮,仕女喧哗。两岸柳yīn夹道,隔湖画阁争辉。花栏竹架,韵客联吟;绣户珠帘,娇娥卧琴。酒馆十三四处,茶坊十七八家,真是繁华盛地,富贵之乡。

  慈禧喝道:“我是大清国的太后,你们为何这般对待我?”

  两个白头宫女也不言语,两只手像火钳子一般钳住她,把她拖到一个门前。只见两扇柴扉,周围篱墙,上面盘着许多青藤薜荔,门前一道池塘,塘内俱是菱莲。进了柴扉,来到一间敞厅,厅内有张旧式的红豆木炕chuáng,在嵌大理石面的炕桌两侧,铺了两张虎皮褥子,摆了两只红缎炕枕。炕chuáng后端有一条长几,几上当中一只大自鸣钟。左右两壁下面各安了四把旧式太师椅。朝厅外看去,四面都是翠笔竹,团团围住,甚是清雅。

  慈禧喝问:“这是什么地方?”

  话音未落,从外屋闪进一个窈窕的少妇,生得端庄秀美,丰满适度;身穿半新的秋香色盘金的银鼠短袄,腰束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穿鹿皮小靴。

  慈禧一见这少妇,面色陡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人?是鬼?”

  这个少妇正是慈安,慈禧曾设计害死了她。

  慈安冷笑道:“慈禧,幸会,幸会!”

  慈禧拔腿yù逃,无奈双腿似被灌了铅般沉重,动弹不得。

  慈安喝令那两个宫女把慈禧绑了,然后安坐于炕上,缓缓道:“慈禧,当年你设计害死了我,让我含冤而死,我冤魂不散。今日我擒住你,你已死到临头。俗话说,做了孽事,不得好死,你也要不得好死。我这里有各种酷刑,分为凌迟、车裂、斩首、腰斩、剥皮、pào烙、烹煮、剖腹、抽肠、she杀、沉河、绞缢、鸩毒、黥面、割鼻、截舌、挖眼、断手、刖足、宫刑、枷项、笞杖、延杖、鞭扑、shòu咬、拷讯等,你愿受何种刑罚?”

  慈禧听了,冷汗湿透内衣,牙齿咬得格格响。

  慈安道:“你为富不仁,害死多少条人命,罪该万死,让你选择一种死法,算是宽宥许多,你为何不说话?”

  慈禧呆呆地望着慈安,汗水遮了眼帘。

  慈安又道:“你可能还不甚明白这些刑罚的含义,我来告诉你。凌迟就是千刀万剐,就是一刀一刀地割人身上的ròu,直到差不多把ròu割尽,才剖腹断首。车裂就是把人的头和四肢分别绑在五辆车上,套上马,向不同的方向拉,把人的身体硬撕裂为五块。有的用牛或马代替车,所以车裂又称为五牛分尸或五马分尸。斩首就是砍头,腰斩就是用利斧或铡刀将人拦腰斩断,分为两截。pào烙就是让人赤脚在烧红的铜柱上行走。烹煮就是把人放在大锅里烹或煮。剖腹、剥皮,你自然知道。抽肠就是先用刀从人的肛门挖出大肠头,绑在马腿上,让另一人骑着这匹马,猛抽一鞭向远处跑去;马蹄牵动肠子,越抽越长,转瞬间抽尽扯断,被抽肠的人也随即一命呜呼。黥面就是墨刑,用刀刻人的脸部,然后在刻痕上涂墨。宫刑,男子割势,女子幽闭。shòu咬就是让野shòu把人咬死。此外还有灌铅、火焚、凿颠、断脊、活埋、锯割等刑罪。”说到这里,慈安望着慈禧,冷冷地问:“你到底选择哪一种死法?”

  慈禧早已吓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地说:“我受不了……”

  慈安误听她说是“shòu咬”二字,于是击掌道:“放虎!”

  一只斑斓猛虎啸着由外面扑来,用血盆大口咬住了慈禧的后背,慈禧惨叫一声,惊醒了,原来是一场噩梦。

  慈禧看到临潼县令夏良材正举着一柄大蒲扇,怔怔地立在面前,满面惊惶之色。

  “你……想gān什么?”慈禧语无伦次,大汗淋漓。

  “我……我见这房里有蚊子,想轰轰蚊子,这秋蚊子,咬一口,是一口……”夏良材脸上堆着笑,双手抖个不停。

  “给我出去!”慈禧惊魂未定,呵斥道。

  夏良材唯唯诺诺走了出去。

  慈禧想到梦中的细节,愈嚼愈不是滋味,身上又隐隐作疼,她支撑着身子朝窗外看了看,恨恨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尹福,怎么还不回来?”

  光绪帝正守在瑾妃身旁。珍妃死后,他一直把瑾妃作为珍妃的影子,仿佛瑾妃成了他的寄托和希望。其实瑾妃和珍妃生得并不相像,xing格也不相同。珍妃在世时,光绪与她形影不离。他尤其喜欢她的个xing和活泼可爱的xing格,就像着了迷似的。他喜欢听她喋喋不休地说话,喜欢看她那两颗水杏般的大眼睛,他觉得这眼睛清得无法再清,深不可测。他还喜欢看她说话时不时翘动的小红嘴唇。当他与珍妃缠绵时,他几乎遗忘了瑾妃,忘记了这个温文尔雅、沉默寡言的静美人。他把她锁在了深宫,就像合上了一本书。瑾妃是逆来顺受的女人,她那时虽然感到寂寞空虚,但是看到妹妹幸福,她感到由衷的喜悦,并多次跪在chuáng上合掌为妹妹默默地祝福。瑾妃了解珍妃就像熟悉自己的一把梳子,她知道妹妹的个xing会触犯太后,会为太后所不容,她也知道劝说无济于事。当太后与珍妃的矛盾愈来愈激烈时,瑾妃的心底多了一层yīn影。戊戌变法惨败,光绪被幽禁瀛台,珍妃被打入冷宫,直至投进那口深不可测的井。瑾妃始终恪守着这样一个信条: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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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归喋血记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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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悲哀深埋在心底。

  西遁路上,光绪帝对她表现出莫大的关心,常常用一种痴迷癫狂的目光注视着她,但她并非受宠若惊,而是恐惧不安。西安城中两年的云云雨雨,更让她惊梦迭生。这倒不是害怕隆裕皇后的妒意煞人,也不是想偃旗息鼓,是因为她太冷静,因为她心里非常明白:光绪把对妹妹的爱魂附到了她的身上。

  光绪此番看到瑾妃被毒药伤身,嗟叹不已。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人,又赶上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年月,雄心被野心吞噬,才气被邪气压服,心理失衡,xing格变态,成为一根未老先衰的木头。

  正在嗟叹间,忽见一个太监走进来,行色匆匆。

  “尹教头回来了吗?”光绪着急地问。

  太监摇摇头,气喘吁吁地说:“临潼知县夏良材说在观风楼寻到解药。”

  “怎么?有这等事,快带朕去。”光绪救人心切,没来得及多想,便随这个太监出了瑶光楼,直奔观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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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归喋血记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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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帝随那太监穿过梨园,经过飞霜殿、九龙汤,出了开阳门,来到观风楼。但见楼阁宏伟,金碧辉煌,进了楼内,并未见夏良材的影子。

  太监道:“夏良材明明在这里,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没了呢?”他连喊数声,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瑾妃见光绪随那个太监出去,自己倚在chuáng头,恍恍惚惚,似睡非睡,眼睛望着屋顶,怔怔地发呆。

  这时,悄悄地进来一个人。

  她以为是侍女进来,没有理会。

  那人悄悄来到她的chuáng前,小声说:“奴才给娘娘请安。”

  瑾妃扭过头来一看,正是临潼知县夏良材。

  “你怎么进来的?”瑾妃有些慌张。

  “尽管禁卫森严,我还是溜进来了。”夏良材诡诈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泛着幽蓝的光。

  夏良材嘻嘻笑着:“娘娘不是跟尹教头到莲花寺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解药何在呢?我就估摸着这里头有事,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到底是何人?我可叫人了!”瑾妃往里退着,险些贴到墙上。

  “我嘛,名不见经传,是个小人物,现在请娘娘跟我走一趟。”

  “去哪儿?”

  “莲花寺。”

  “什么?你是花太岁的人?”瑾妃慌得全身乱抖。

  “人到病除,你是愿意大大方方从骊山走出去呢?还是别别扭扭地出去呢?不过就是不太体面。”

  “这是什么意思?”

  “别别扭扭就是窝囊一点。”说着,夏良材从怀里扯出一个口袋,抖开了,放在chuáng边。

  瑾妃气得骂道:“你这无耻小人!我是堂堂大清的贵妃,是由大清皇帝册封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算了吧,什么大清,几十万军队连几个洋毛子都抵挡不住,太后是纸糊的,皇上是饭桶,贵妃吗,都是裤头。你们就像丧家之犬,丢下北京城里那么多人,一个劲地西逃,捡狗剩的吃,围着圈尿尿,把国家的脸丢尽了。如今赔了那么多,洋人的火消了,你们又要回去摆一摆臭架子,让老百姓倒胃口。”

  瑾妃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夏良材也厉声回答:“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花太岁!”

  “什么?你是花太岁?”瑾妃一听,顿时大惊。

  “怎么,没有想到吧?你还不快让我受用!”花太岁露出yín笑。

  “你好大的胆子!这是大清帝国的皇家禁地,我是堂堂大清帝国的贵妃,你不要说无礼,就是妄动邪念,也是天诛地灭!”瑾妃昂起头,显出凛然之气。

  花太岁一听,愣了一下,叫道:“吓,你这小娘们还挺辣,我这一生从南到北,从西到东,上至教堂的修女、王府的格格,下至深闺的雏儿、阎王爷的闺女,没有一个敢不拜倒在我的脚下。什么家妞、野妞、山妞、水妞、将门妞、王府妞、书香妞、柴禾妞、规矩妞、烟花妞,我是独往独来,就连洋妞我也沾过腥味,你一个深锁宫院的皇妞,难道就例外吗?”

  瑾妃慨然道:“树林子大,诚然什么鸟都有。女子中有水xing杨花,但也有贞节烈女。难道你没有听说东汉有一个女子,就因为男人碰了她的手就饮羞而亡吗?北宋有一个女子因为无意撞见父亲洗浴,就用剪刀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吗?”

  花太岁听了,笑道:“我看你是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既然你不从,就只好先委屈你了。”说着,一步窜上了chuáng。

  瑾妃刚要挣扎,花太岁顺手点了她的xué。瑾妃既不能言语也不能行动,任凭花太岁把她装进了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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