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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鸣廊_彻夜流香【完结+番外】(30)

  呵呵。我这边是零晨了,又罗嗦了。闲聊完毕,鞠躬,谢谢大家来看文。

  第四章 棋子

  曙光透过枝桠照she在还冒着青烟的柴堆上,薛忆之觉得趴在身上的方停君动了一下,很快就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然後是一阵穿衣的悉悉簌簌声。薛忆之没有睁开眼,等听到方停君逐渐远去的脚步,他终於忍不住偷偷睁开双眼,见到的是方停君快速离去的背影,那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更加没有转身再看一眼的多余。

  薛忆之不由在心里自嘲了一句,你想什麽,想他能对你流露一丝留恋。他伸了个懒腰,披上外衣,那件外衣上似乎还残留着方停君那股清新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了一下,仿佛刚才那一点失落便烟消云散了。

  他回到忽必烈暂住的兀合良台的军中大营,营里的将士见了自己行礼一如往常,一切都跟平常没有半点差别。薛忆之回到了自己屋里,换了一身衣服,便有侍卫来传令,让他去见忽必烈。等他见了忽必烈,发现他正皱眉与麾下的幕僚商议事qíng。

  “忆之,你来了。”忽必烈笑问:“早饭用过了。”

  薛忆之不知道这位四哥心里如何盘算,顺口答道还没呢。忽必烈便笑着说正好,这里有一碗红汤龙舟,你趁热吃吧。薛忆之皱了一下眉,没想到忽必烈一大早唤自己来就是要给自己吃碗辣汤馄饨。他素来不惯吃辣,不由踌躇了一下。忽必烈已经在旁边笑着补充说,这可是停君最爱吃的东西。

  他这麽一说,薛忆之竟然真得坐下去吃起来,尽管辣得咂舌,但还是吃了个jīng光。忽必烈在一旁静静看着,他着实让下面在这碗馄饨里多放了好些辣子,从来不碰辣的麽弟居然吃光了它。他也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有些不甘,有些气恼,甚至还有些心酸。薛忆之待任何人都是温和尤如chūn风,可是忽必烈却知道他对方停君是不同的。

  为什麽偏偏是方停君,忽必烈心里有想道,他又岂是你能掌控的了的,我同你争只不过是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他这麽想着便也释然了。

  “王爷怎麽想起来吃龙舟。”薛忆之辣得直吐舌头,忽必烈瞧见他那幅láng狈的模样也不禁笑了起来。

  “薛将军,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同兀合良台,汪德臣一起驾着二百艘龙舟回四川帮助可汗攻打台州。”一旁的幕僚郝经笑道。

  “可汗重新用王爷了?”薛忆之惊喜道,这是忽必烈被削兵权二年来,第一次参於战事。

  “不过是替可汗送两百艘车船罢了。”忽必烈淡淡一笑,继续逗弄他挂在帐篷里的鹦鹉。“这一次立大功的人可是兀合良台,没有他大败金沙江的水军,我们还没有这两百艘战船呢。”

  “可是北人使马,南人行舟。”薛忆之皱了一下眉,道:“我们没有很好的水将,水兵,有船也没有用。”

  忽必烈回头同郝经他们一齐哈哈大笑起来,道:“瞧瞧,所以汉人说久病成医,仗打久了,我们这个不管闲事的薛将军也知道我军的弊端了。”

  忽必烈笑着对薛忆之道:“我们驾船北去,正是不想将这些船留给这里的南宋水军去支援台州,我们没有水兵,他们没有船,大不了不打水仗,这对我们来说是扬长避短。更何况重庆也是水军不足,我们把船一开走,重庆没有这里的水军支援,那些船也同我们一样成了摆设。”他说着又与众人哈哈大笑。

  薛忆之听着却不由想起方停君,想起他在背上挣扎着说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完成,不能醒不来。他心里一声叹息,这会儿方停君该很着急吧。

  方停君找到杨林儿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军营里。第一个扑上来的是萧木,他狠狠敲了方停君一记bào粟,看着方停君抱头呼痛,红着眼道:“你一晚上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大家为你担心。”

  “大师兄,你不要老是打我脑袋行不行。”方停君揉着头,苦笑看着这个从小带自己到大,又为了自己被逐出师门的师兄。

  “小师弟,那女子是怎麽会回事?”旁边站立的龙宇忍不住铁青着脸问。

  “我若说那女子和我毫无关系,你们信不信?”方停君见众人环视自己的目光都带了狐疑,便摊手一笑道:“你们都认定了,那还要我解释作什麽?”

  “忽必烈杀了我们多少人,你怎麽能与他有来往?”萧木不满地看着方停君满脸不在乎的神qíng,有些恼怒地道。

  “大师兄,你知道我们儒教本来就是不问政事的。”方停君依然满面笑容。

  只听一声狠狠地拍桌子声,他们在密林看到的周将军气得脸色发白,指着方停君道:“国破家亡,匹夫有责。你们儒教袖手旁观也就罢了,居然还与敌人来往密切,行苟且之事,你……”他冒险突围南来金沙江是为了调动这里的水军前去支援台州,护卫重庆。谁知道金沙江水军太大意,兀合良台夜袭水军渡头,结果被抢走了两百条车船。如今只剩下些小舢船,即便他们日夜兼程赶去台州,就算兀合良台不派人拦截他们,等他们坐这种小船赶到那儿,只怕仗也老早打完了。

  他本来就一整晚没睡好,如今更是急怒攻心,指着方停君的手颤抖不已。杨林儿他们自然知道方停君说得不是真话,但方停君对外始终是保持一名普通儒教弟子言行,他们也就不方便cha嘴多言。除了劝慰周将军,也不好做些什麽。

  整个营帐里的军士则满含怒气地手抚腰间的刀柄,连龙星龙宇都像是被方停君弄得颜面尽失的样子,又气又恼地看着他。方停君像无视那些仇恨,轻蔑,甚至是敌视的目光,却悄然避开了萧木满是失望的眼神。

  自那以後,似没人愿意再同方停君说话。一顿气氛尴尬的午饭後,周将军匆匆扒了几口饭,道了声慢用就一人出去了。

  他一个人坐在金沙江旁,如今chūn讯已到,江面水流急湍,别说坐上几百里的小船,就算要摆个渡都相当危险。他突然听到身後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叫他,回转身见是方停君,便掉头不理睬他。

  “周将军是为了水军的事心烦吧。”方停君笑着坐到了他的身边,看着金色阳光下的金沙江面。

  周将军冷哼了一声,站起来转身就想要离开。方停君已经开口了,他笑道:“其实我有办法让金沙江的水军比忽必烈的车船先到台州。”

  尽管不相信他的话,周将军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有些诧异地望着方停君。

  “水军为什麽一定要坐船呢?”方停君笑问。

  周将军没好气地说:“水军不坐船坐什麽?”

  方停君笑了起来,阳光打在他脸上,那光洁的脸在淡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似乎还有一层薄薄未退的绒毛,乌黑的长睫轻轻颤动着,他纤长的手指一指对岸的那一条官道,微笑着说:“骑马。”

  “水军为什麽一定要坐船呢?”方停君笑问。

  周将军没好气地说:“水军不坐船坐什麽?”

  方停君笑了起来,阳光打在他脸上,那光洁的脸上在淡金色的阳光照耀下,似乎还有一层薄薄未退的绒毛,乌黑的长睫轻轻颤动着,他纤长的手指一指对岸的那一条官道,微笑着说:“骑马。”

  周将军眼睛一亮,但随即暗了下去,冷笑道:“现在是chūn讯,你看这江面,水流这麽急,如何渡江,这一万水兵要运送到何时?”

  方停君看着江面,淡淡地道:“船一定要用来坐的吗?”

  周将军被他的话一噎,有点不甘心地道:“船不是用来坐,还能用来做什麽?”

  方停君一指这江面,笑道:“你可将你手上的两百条小船连成一线,做一条浮桥,我敢担保你一万名水兵一夜之内就可以通过这金沙江面。”

  周将军完全愣在了当场,他呆呆地看着他刚才还不屑一顾地少年,他三言两语就解了自己,甚至是重庆的大围。他一咬牙退後两步,跪在地上狠狠给方停君磕了几个响头。方停君倒被他吓了一跳,他只好赶忙扶起周将军。

  “多谢少侠指点。“

  “我什麽也没做。”方停君在周将军的耳边轻声笑道。“这是将军自个儿想出来的计策。”

  周将军一愣,但随即明白了方停君的意思,叹气懊悔地道:“都是在下眼拙,不识人。少侠请放心,我必不会令你为难。”

  金沙水军连夜扎浮桥,渡江,挑选的都是四川上好的慎马,这种马虽然腿短,但却长力,而且耐重。因此尽管每匹马都驼了二名水兵,但仍然可以确保在数日之内赶到台州。

  龙星龙宇,萧木他们押送着方停君回山,便也随军同行。萧木一路上都似不大愿意同方停君说话,他对他的失望溢於言表。

  “师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你给我扎得风筝?”方停君笑问萧木。

  “不记得了。”萧木把头别过去,粗声地道。

  方停君看着天边露出的曙光,彤红的太阳,他指着蔚蓝色的天空,笑道:“风筝无论飞多高,总是被一根细绳牵着。有的时候我想,我们无论走多远,也总是会被一根细绳牵着,牵在宿命里。”

  萧木听了叹口气,转回头脸上的神qíng已经放缓和了,伸手搂住方停君,抚了一下他的头,低声道:“你胡说八道些什麽呀。”

  方停君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忽必烈到了台州军营就已经知道,金沙江的水兵比他们先两天赶到了这里。

  “小船变浮桥,水兵骑战马。”蒙哥苦笑道:“真没想到宋营里还有如此变通之材,那周珏平时也看不出什麽长处来,没想到倒也是个人材。现在重庆可说是固若金汤,台州又久攻不下,看来只有撤兵一途了。”

  忽必烈眼瞳一收缩,心里暗想,能想出如此计策的恐怕只有方停君。他好不容易搏得了一个上战场的机会,却被方停君搅了,不由闷闷不乐回了自己的帐营,翻出他的画像,对着那个灵动的少年画像,不知是爱好还是恨好。气闷了半天,突然提起笔,在少年的脚下添了一付镣铐,画完了心qíng又好起来,对着图哈哈大笑。

  帐帘一掀郝经走了进来,他道:“王爷,您一位客人。”

  忽必烈见郝经一脸诡异,皱了下眉道:“谁?”

  “他……说是南宋当今太子赵祺的门客夏贵。”

  “夏贵?”忽必烈诧异地道:“他不是南宋水军的招讨使,现如今应该在重庆督战才对。双方jiāo战在即,他送上门来,我若抓了他胜之不武,我若接见他,岂不图增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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