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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不识君_赏饭罚饿【完结】(110)

  “那是为什么?”

  “我个人更倾向于,你爹手上或许有什么太后忌惮的东西,以至于让她一时半刻不敢对他怎么样。但同时,太后也需要让你爹拿出什么把柄来,于是bī迫他对贵妃动手……”他说着,顿了片刻,“或许她那时用了什么人、什么东西来威胁了你爹。”

  书辞心思细腻,一听就明白:“我娘?”

  “我也只是猜测,毕竟过去了那么久,谁也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

  仿佛是从肖云和死后,秘密浮出水面开始,那些过去的人全都显得不那么光明磊落了,贵妃谋害江家,她爹又害死贵妃,一切的恩怨就像是一个循环,有始有终。

  沈怿握着她的手,“答应我,不管结果是什么,都别为了上一辈人的旧恩仇与我疏离,好不好?”

  书辞闻言笑了笑:“不会的,我像是那么不通qíng理的人么?”

  她歪头靠在他怀里,“咱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想就算我爹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

  说着起身来拿手捏了他脸颊两下,不知为何,总觉得这样满腹担心的沈怿真是乖巧得可爱。

  “既然查出你娘的死因了,回头要告诉晏先生吗?”

  晏何还现在还住在晏寻府上,沈怿将头贴在她掌心,闭着眼睛思忖了下。

  “不着急,我考虑考虑。”

  *

  紫禁城内。

  大宴结束,宫廷里的热闹气氛沉淀得很快,不过转瞬便被庄严和肃穆替代。

  皇帝是头一次这么晚了还到太后宫中去请安。

  忙了一日,各自脸上皆有倦色,周围服侍的侍女们悄然退下,母子俩方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话。

  沈皓登基早,掌权晚,早些年太后垂帘听政,直到他弱冠后,才慢慢地放开了手,饶是如此,沈皓仍养成了大事小qíng来向她请教的习惯。

  太后闭目靠在软榻上,手支着头,不时轻轻颔首。

  朝里的琐碎jiāo代完毕,他想起那块玉佩,不自觉就提到了书辞。

  “母后可还记得,沈怿的王妃……”

  太后睁开了眼,眸光微凝,似回忆起了当日在大殿中安青挽冒冒失失说过的一句话,半晌怅然开口:“我总以为自己把一切都计划周全了,想不到还是有意料之外的事,意料之外的人。终究是人算不如天算。

  “起初你就应该拉拢沈怿的,而不是肖云和。沈怿志骄,肖云和yīn险,志骄好控制,yīn险易生事,到底是失策了。”

  “或许没您想的那么糟呢?”他不以为然,“您就是太谨慎了。”

  太后侧目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又再度合上眼皮。

  “皇上自己做主吧,母后老了,有许多事心有余力不足,恐怕今后也帮不上你什么忙,是荣是枯全在你的手里了。”

  沈皓听得皱了下眉,抬眼看去,太后像是在小憩了。他实在不喜欢她方才言语间的口气,莫名给他一种大限将至的压抑和悲凉之感。

  不yù再待下去,他起身告辞,甩袖走出了延福宫。

  尽管已经了解梁秋危和淳贵妃的那些恩恩怨怨的来龙去脉,沈怿仍觉得其中有疑点。

  照晏何还所说,淳贵妃是窥得太后的秘密才被灭口;而眼下连梁秋危也是由于太后惹来杀身之祸。

  源头皆是同一人,那他们知道的有没有可能也是同一件事?

  难得天朗气清,中秋节后,沈冽又不请自来地跑来串门儿。

  彼时书辞正在房内午睡,沈怿不想打搅她,自己悄悄地披衣起身,去花厅招待这个次次扰人清梦的庄亲王。

  两兄弟在花园里散步,他大概是有什么话要讲,但迟迟不曾开口,只东拉西扯地说闲篇。沈怿清楚他的习惯,你要是不先发问,他绝对会一路憋着到临行回家。

  沈怿素来不喜欢拐外抹角,想着梁秋危的事说说也无妨,便将先前的经过掐头去尾的告诉了他。

  沈冽是个极会琢磨的人,尤其爱揣测人心。

  “四哥,你发现没有,那日在殿上,皇帝看到四嫂的那块玉,表qíng似乎有点不对劲。”

  这个他倒未曾留意。

  “梁秋危是太后的心腹,他们认识这块玉,也不奇怪。”话音刚落,沈怿就意识到不太妙。

  难不成那二人已猜出书辞的身份了?

  “四嫂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虽然她眼下什么也不知道,可难保沈皓会误以为她知道些什么。”沈冽提醒道,“所以四哥,你得把她看紧了。”

  沈怿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在自己眼皮底下,他倒不担心沈皓敢对书辞做出点什么来。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日子决计不能长久下去,他如今是拖家带口的人了,必须得为将来打算。

  “我就是好奇,他们当年讳莫如深的,究竟是个什么秘密……”

  沈冽眉头深锁地负手在后,沿着小径一路走。

  园子里的花是才种上的,秋天金jú灿烂,生机勃勃的开在脚边,他脚下踩到了一朵,俯身去拾了起来。

  不知为何,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念头。

  “四哥,你说肖云和会不会知晓些什么?”

  第 92 章 九二章

  长久以来, 沈皓对于肖云和都十分依赖,或许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想借他的手除掉自己, 然而后来发现qíng况不对,又临时陪他们演了一场“救驾”的大戏。

  他们两人在心机上可以说是如出一辙, 这么多年了, 沈皓未必不知晓肖云和的底细, 那很有可能,肖云和也查出了些什么?

  当日在书辞刀下他忽然说出来的话, 此时此刻回想起,实在是有种意外的微妙。

  可惜人已经死了, 就算他真知道秘密, 也是无从找起……

  电光火石之际, 沈怿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地方, 瞬间便停住了脚。

  沈冽正边走边沉思, 冷不丁看到旁边没人了, 转身时才发现他还在原处, 不禁问道:“四哥, 怎么了?”

  沈怿摇了摇头, 举步往回走,“我准备去肖云和的府邸上看一看。”

  “肖府?那不是早就被封了么?”沈冽跟上他,“就算有什么可疑之处,也应该已经查出来了才对。”

  “难免有漏网之鱼……我还是想亲自去一趟。”

  肖云和这个人并不简单,沈怿和他斗了快有一年,总觉得哪怕他现在死了, 也是yīn魂不散。

  一炷香时间后,兄弟二人在肖府外勒马停下,附近冷冷清清的,自打姓肖的出了事,周围连小贩都搬走了,寒风一chuī满地烟尘。

  不过稀奇的是,今天这条街似乎比平时热闹了不少,大宅门前站了几个官差,清一色的锦衣卫官服,鸾带上压着绣chūn刀,在最外边儿的那人身形还有几分眼熟。

  “晏大人?”沈怿翻身下马,打量了他一番,“你在这儿作甚么?”

  晏寻本在吩咐手下,闻声转过眼,一见是他,便先行了礼,随即就习惯xing地朝沈怿身后看去。

  “王爷怎么有空到这边来?您一个人么?”想了想又奇怪,“莫非是肖家的案子又出了什么问题?王妃没事吧?”

  沈怿颦眉不耐道:“究竟是我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

  “……”碍于身份有别,晏寻只好如实回答,“回王爷的话,肖云和的家产已尽数充公,他家没后人,所以这宅子搁置已久,无人问津,卑职今日是例行公事过来记档的。”

  他奇怪:“你也是做指挥使的人了,这种事还需要亲力亲为?”

  “毕竟从前在肖家待过一段时间,此处卑职比他们熟,jiāo给他们办,我不放心。”

  沈怿淡笑着:“到底是不放心你的手下,还是不放心被人查出来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晏寻无奈地笑笑:“要不,王爷也一起?”

  他扬了扬眉,并未拒绝,把马丢给高远,示意他带路。

  时近深秋,肖府中一片萧索,因为无人居住,落叶厚厚地铺了满地,当真算得上是门可罗雀,冷落凄清。

  由于院子大,不得不将人兵分两路,其实年前已经抄过家了,眼下的确没剩多少能看的东西,至少值钱的是所剩无几。

  四下里的人在周围翻翻捡捡,沈怿信手在桌面上轻轻一划,指腹上沾满了灰尘,一道分明的痕迹留了下来。

  他踢开脚边散落的碎碗瓷瓶,望着已空空如也的房间,不免生出一种自己可能的确想太多的失落qíng绪。

  “你难不成是在找东西?”晏寻看出些什么来,眼见一帮锦衣卫已忙活开了,言语间也就懒得再对他恭敬,“别想了,肖云和又不是禄全,岂会留下蛛丝马迹让你查到。”

  他话音未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宅院实在太空旷了,半点惊呼也能叫人心上一震。

  屋内的几人忙鱼贯而出,循声望去,动静是从书房里传来的,晏寻和沈怿当下隐隐有了猜测。

  门边的锦衣卫飞快给他们让出一条道,果不其然,屋内的屏风后赫然是道暗门,不知被哪个毛手毛脚地打开了机关,此刻密室中的棺材清清楚楚展现在眼前,乍一看去是挺瘆人的。

  晏寻拍了拍那吓呆了的锦衣卫:“没你事儿了,出去候着。”

  密室里没窗,除了门口那点光以外,四周几乎是一抹黑。沈怿提袍进去,抬手扇了扇屋内的那股cháo湿的气味。

  “这肖云和……居然敢在家里放口棺材?”沈冽不得不惊叹,肖府他不是没来过,但如此别有dòng天的一幕还是第一次看见。

  随着晏寻点起四壁的烛灯,长公主的画像,以及周遭挂的那些面具骤然清晰可见,饶是大白天,也无端端使人不寒而栗。

  “是个衣冠冢。”沈怿绕着棺椁走了一圈,淡淡道,“年前抄家时,大概也找到了这儿,所以棺盖被打开过。”

  棺材里平阳公主的衣物已被翻得凌乱不堪,倘若肖云和尚在世,估计会被气得再死一回吧。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声,继续环顾四周。

  奈何这地方虽然瞧着神秘,但其实一览无余,除了棺材和面具也没什么新鲜东西了,沈怿抬手把棺木合上,侧身向外走,就在三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迎面chuī来一阵凉风。

  因为窗户大敞着,这风便格外的实惠,一点没落地灌进了暗室之中,沈冽不经意回头看了下,急忙道:“等等……你们看这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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