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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错_红糖/袖刀【完结+番外】(39)

  只见他的肚子上摞了一打宗卷,高到了一定境界,在阳光里东扭西歪的飞着。

  哎呀……影响星君办公了!

  红线很不好意思,命格连眼皮都顾不上抬,可见很忙,他觉得自己很失礼,便安静的候着。

  他本是个不爱生气的人,难得动回真怒,此时竟觉得极其疲累,静静站了一会,室内的色调柔和又舒服,那满肚子气竟消弭了大半。

  命格看书很奇怪,手指根本没碰到书页,只是凌空虚捻着,那些脆huáng的纸页便哗啦哗啦的翻动起来。

  能够瞥见,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好似爬了整页的蚂蚁。

  不一会,命格肚子上那高高的一摞便减少了,“看”完的那些又不知消失去了哪里。

  这么多字,能看清吗?看画都没这么快的……倒像是晒书。

  “星君都看完了?”

  命格摇了摇头道:“堪堪看完一半。”

  红线不禁咋舌,原来真是在“看”。

  “那些是什么?那些字迹……看起来怪得很。”

  “那些是历代命格星君记下的命簿……”命格转着手腕,又捏捏太阳xué。

  命簿?难怪……字迹与月老祠那泥塑持的婚牍是一样的!

  想到月老,红线又道:“那天我去求月老了。”

  “哦?去求什么?”

  “……求平安。”在命格面前,若坦白承认是去问姻缘了,有些跌面。

  “去月老祠求平安?能管用么?”命格挑挑眉头,刻意扮丑的马脸显得更长了。

  “不管用……月老根本没理会我。”

  说话功夫,天色便有些暗淡了,窗外chuī进的风也有些凉,红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将衣襟扣紧些。

  命格扫他一眼,便去了窗栓,又将窗户合拢。

  “那你此刻又找我做什么?”关上窗后,房里很黑,更加看不出命格的表qíng,空气里却传来奇怪的呲呲声。

  “我……我想请教星君,请问小仙的劫报,该如何还之?”红线小心问道。

  ‘嗤’的一声,一小团红光应声燃起,映出命格的一双手。

  原来刚才的声音是他在擦火石。

  命格本不必火烛的,点灯也是为他……想到此,红线心里一暖,又想起刚才命格关窗,大概也是看出了他冷。

  一盏灯很快点亮。

  “除了这个,你还想问什么?”命格拢着那小团红光又往屋角走,亦步亦趋,小心翼翼,整个人都因此显得平实可亲起来。

  红线道:“我还想知道这世我的姻缘……我想知道,是否被月老捉弄了!”

  扑哧一声,又一盏灯燃起,好像一声嘲笑。

  红线有些羞赧。

  命格反而笑了,抖着手上那方火石,道:“不错,有长进!你终于问了。那么我便来回答你,关于劫报的事……”

  命格掐了几指盘算,只一会功夫,便道:“现在还不到时辰,再过几日,当他来求你时,你再来找我。”

  “求我?那我现在该当如何?”

  夕文会求我?会烦我还差不多!

  “现在?自然是顺其自然!”命格又原地转了半圈,看着被灯火映得影影绰绰的墙壁,道:“至于你的姻缘……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月老压根没有捉弄过你,不仅如此,他连红绳都没给你栓。”

  “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怎么可能?!那我……那我这些……”红线这一惊非同小可,一时呆住了。

  没捉弄过我,也没栓过红线……那我对苏离那种莫名其妙的qíng愫是怎么来的?还有我对贺宝……若不是因为月老,那是因为什么?qíng孽不也是有因便有果么?我与苏离,与宝儿,又有什么因,有什么果了?

  他们的前世是什么?我又是什么?不,不,他们的前世是凡夫俗子,我的前世是一截红线,我是修了一千五百年的红线,和他们……定然扯不上关系的!

  “你想说什么?你想问,为何你会……qíng动?”命格看看他,又看看旁边的烛火,道:“我现在也不懂……不过,我听说,作为凡人,qíng之一事,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是大梦浮生一场,却还要缠得你死我活,以你的道行……大概还把持不住吧。”

  红线抬头看他,命格的话,乍听之下有道理,qíng爱便像飞蛾扑火,即使他也不能免俗,但仍不能解释,这前后的因果关系。

  命格见他脸上惨白,似有冷汗滑落,不禁提点道:“不必如此纠结,你不就是喜欢那个人间皇帝么?他有自己的姻缘,时辰到了,自然与你断了,不碍事的……但切记,不要再用qíng了。”

  命格的安慰能起到几分作用,就只有红线自己清楚了,他最后也没敢说,除了苏离,他还对自己的同胞弟弟动了qíng……红线痴痴的回到房里,脑中翻来覆去琢磨命格那番话,反倒把夕文的事抛在了脑后。

  夜里听到夕文外出又回来的声音,他想去看一眼,但想到命格左一句“时辰未到”右一句 “顺其自然”,便又坦然的躺下了。

  第35章 吃味

  作为年长一千五百岁的大哥哥,这种别扭闹得极其掉价。

  ……

  红线与夕文自那天以后,便生了芥蒂。

  事qíng是这样的,红线本很少生气,因此气完如何善后也成了问题,按理说,他只要假装忘了头天那事,和平时一样打个招呼就行了。

  但他依然觉得有些尴尬,夕文的那句话和那个眼神总在他心里打转。第二天一早他还刻意推迟了起chuáng时间,在屋里磨蹭了好一会,直到院子里唰唰的剑气破空声停了,他才出来。

  这么过了两天,夕文也悟出了什么似的,早上雷打不动的舞剑便索xing停了。

  灶房,茅房仍在一处,免不了碰上,夕文的脸会红一红,红线下意识想要说点什么,还没挤出两个字,夕文便埋着头走了。

  索xing红线也把嘴巴闭得更紧了,他心里有谱,反正命格说了,他早晚要来求他的。

  按理说,作为年长一千五百岁的大哥哥,这种别扭闹得极其掉价,但他只要一想到苏离与夕文站在一起的样子,就难受得挠墙。这种想要挠墙的感觉,往轻了说,叫吃味,往重了说,叫嫉妒。

  是嫉妒苏离把夕文抢走了,还是吃夕文迷恋苏离的醋?红线自己都不清楚,时间沉淀,更隐隐添了一层恐惧,好像即将要失去他们的恐惧。

  夕文偷窥上了瘾,一天比一天回来得晚,有时天快亮了才回。因此每夜月过中天后,红线就睡不着了,gān脆披了衣衫蹲窗根底下猫着,直到听见隔壁的门“吱嘎”一声后,他才放下心来。

  日渐疏远的两个家伙,反而不约而同的挂上了同样苦大仇深的黑眼圈。

  贺宝随军出征已有月余,据村里人从都城带回的消息推测,战事该要结束了。

  这天天不亮,红线便有种预感,贺宝要回来了!

  天蒙蒙亮时,他抱着一筐蕨菜拎着一卷席子,在村口坐下。

  不一会,村里人便或背或拉着山珍药材,开始陆陆续续的往都城进发了,见了红线都会意的笑笑。

  “行啊,小子,这才几年,把咱们山里人的手艺都学全了。”吴家大叔掸掸他的脑袋,笑道。大叔媳妇从后面推搡他一把,道:“学你们这手艺有甚用,人家要gān大事的。”说完又塞给红线一张软垫,道:“仙儿,拿这个垫着,要不屁蛋子要硌出印的。”

  垫子硬被塞到怀里,还带着女人家身上特有的暖香:“谢谢婶子,这次还要劳烦婶子费心……”

  “晓得的,晓得的,回来婶子给你汇报。”一行人逐渐走远,仍可听见,吴家两口子还在争辩着什么:“手艺好有啥不对啦!”“人家是富户出来的,学手顶个肺用!你傻了啊!”“富户出来的也是爷们,你给的啥垫子!”……

  红线笑着摇摇头,从框里抓了一把蕨菜开始慢慢择,蕨菜择完又换青蒿,就这样守了一整天。

  中间似乎夕文来过,悄没声的留下一个食盒。

  有汤没有勺,有菜没有ròu,是他的风格。

  在村口喝了一天的风,摸到温热的饭碗,红线吃得热泪盈眶,心里肚里都热乎乎的。

  天擦黑时,人们陆续回来了。

  尤其吴家大叔,隔了百八十米就能看到他那张笑得合不拢的大嘴。

  吴家婶子眼尖,远远看到他,紧赶两步,道:“傻孩子怎么还在这!城里可热闹啦!昨天夜里从边关来的消息,西疆王爷的免战书择日便到,咱们打了胜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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