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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错_红糖/袖刀【完结+番外】(51)

  苏离听到这么句没头脑的话,刚想发问,红线人已不见。

  远远近近一gān人等都识趣的低垂着头,苏离的脸有些发烫,轻咳一声,转身逃了。

  回到寝宫,竟出奇的困倦,他心里盘算了一下,许是过了jī鸣时分,的确该睡了。

  就寝前他将当晚红线的言行神态又仔细回味了一番,越想越是兴奋,他摸了摸枕下,从玉枕下的暗格里又摸出一幅画轴来。

  慢慢展开,看了许久。

  画上少年眉目风流,衣衫半解,露着纤白的肩和纤细的腰肢,背景便是金碧辉煌的龙chuáng,少年男子特有的清俊与额心那格外鲜红的一点朱色,出奇的和谐悦目。

  幸好,朕最爱的这幅没被讨去。

  第43章 余韵

  燃尽千红处,花开终有时。

  ……

  一把火的功夫,天就亮了。

  红线靠在石灶旁,望着满地灰烬,没来由的想着,原来那么一大堆画烧过后也只剩这么一小撮灰。

  火苗熄灭了好久,眼前仿佛还有火光闪耀,闭上眼,火光还在跳。

  他揉揉眼睛,手臂却沉重得不像自己的,胸腔里仿佛有什么被掏空了,连喘出的气都是凉的。

  他甚至怀疑这ròu身也在这把火里消失殆尽了。

  前一夜的事qíng现在想来已经有些模糊。

  他似乎吻了苏离,之后他没敢回头看,然后又碰到了夕文,夕文好像在为什么事生气,低头嘟囔了几句,他没听清,也懒得解释,再后来,他和夕文道别,说想回瑞府看一看,夕文一个劲的嘱咐他小心,还说了明日清早,不见不散。然后,他就抱着那堆画轴回到了瑞府,猫在后厨房里,点了一把火,看着画卷一点点被烧光,直到天亮。

  想到昨日说的“不见不散”,他无奈的撇撇嘴。

  多想也没什么意思,更多细节,想来想去也不外乎一双吊梢的眼角和一个瘦瘦的背影。

  劫报还了,人间之行结束了,就要回天庭了,每一桩事都足以令他雀跃,gān吗还和自己过不去?

  想到此,他有些振奋。

  特地打了瓢水,整理仪容。

  水面中的他有些萎顿,尤其那双眼睛,红肿得走了形。

  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就着这瓢水细细擦洗起来。

  整理衣衫时,他忽然想到:若是月老一会来接我,定要先求个qíng,怎么也得与贺宝儿还有爹娘告个别才行。

  想到即将与贺宝爹娘告别,他手下的动作又慢了起来,先前意识到失去苏离和夕文时的那种莫名空虚感又猛然涌了出来。

  也许……回到天庭后还可以时不常的下来看看呢?对,那时兴许还能用仙家法术帮上他们几把!

  虽然知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的道理,但此时的他急需安慰,哪顾得上那么多。

  心qíng舒畅了,他又解开头发细细梳拢,梳着梳着,不由笑了:我这是在gān啥!飞升是元神出窍,我整这ròu身gān甚!真是ròu身用久了,凡人的毛病都学全了!

  站在院中,他专心抬头看天,东西南北天,一般的碧蓝如洗,万里无云,视野极其开阔。

  不知月老他老人家会从哪个方向来?

  日头慢慢爬高,阳光开始耀目,红线的鼻尖已经有汗珠渗出。

  不,不,怎么会从天上来?我真傻了,这里这么热闹,若被人看到,岂不成了泄露天机?

  他摇摇头,又扒在墙根下往外看,贩夫走卒的叫卖声音一耳朵一耳朵传来,清晰无比。

  也许他老人家会化作凡人模样从后门进来,就像命格星君那样……他猜想着月老变成人后的打扮,又耐心等候。

  不知又过了多久,期间他看哪个人都像月老变的,可是哪一个人也没如他所料,一脸坏笑的走进来。

  直到卖早点的小贩收摊,直到卖菜的小车推走,直到酒楼开始点灯,他终于有些想通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腌渍酱ròu炊饼白菜帮子等一gān味道呼啸而来,胸腔里某颗东西依然在顽qiáng的跳动,眼睛肿起的位置有些酸痛,握得过紧过久的拳头有些抽筋……一切迹象都表明,直到此刻为止,他还是个凡人。

  他转过身,望向一片皑皑荒糙。

  初时只顾抬头望天,对于瑞府后园的变化并未多加留意,此时定睛看去,这景象才令他心悸。

  自瑞大将军携夫人告老归乡后,瑞府便就此空置下来。秀美整洁的瑞府后园一去不返,取而代之的是杂糙丛生的荒芜之地。

  他站在荒糙深处,分辨着有关昔日美好生活的蛛丝马迹,哪里该种着芍药,哪里又该爬满藤蔓……但除了一池不正常的疯长着的荷花外,别无他物。

  他顺着一线砖红寻到回廊之下,廊下临湖的位置立着一张四方的石桌,桌旁环着四张石凳。

  靠里的那张凳上覆着块柔软的鹿皮方垫;左首那张石凳仿佛长年被金刃之物剐磨,生着无数道细细划痕,他一一摸索过来,用手指感觉石面上的若gān细节……再来是两张并排挨着的石凳,其中一张石凳所用的石材明显与其余三张不同,因为,这凳面是后街的……他蹲在这张石凳前,想及往事,不由笑了。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牡丹开得正浓,合家围桌而坐,半为赏月半赏花。其时他随口说了个玩笑,逗得贺宝笑得前仰后合,正手舞足蹈处,石凳忽然断开,后者应声摔进了荷池。

  全家人都被突如其来变故弄得一怔,索xing池塘并不深,石凳所在的位置也并不高。

  贺宝顶着半片荷叶站定,一脸的惊惶,显是被吓到了,但适才的笑容却未及收回,面上惊喜的小样儿令大家不由哄堂大笑。

  月色下,贺宝随着大家的笑声也羞赧的笑了。

  红线记得很清楚,那晚的夜空,连半轮月色也勾成了笑靥的模样。

  既然生活还要继续,那我何妨不去试着让它恢复到当初的样子呢?回到大家围坐一堂,欢声笑语的样子。

  “仙君……仙君。”来自荷池的声音打破红线的思绪。“适才未敢打扰,小jīng特来问候。”鲤鱼jīng慢慢自池中浮出,依旧滚圆。

  “别……红线不敢当,哪里是什么仙君了,你看我现下的处境怕还不如你悠哉。”红线连忙摆手。

  鲤鱼jīng一怔,忙道:“仙君这话怎么说的,小jīng若想如仙君一般,得享天庭仙职还要个千八百年,小jīng对仙君唯有钦佩敬仰之qíng……哎,哪敢称得上悠哉啊,一个行差踏错还逃不出油锅煎煮的命运……”

  红线不由抖了抖,他忽然发觉自己竟不记得成仙前的那一段。

  月老说他是从众多线头中挑了他出来,可是从线头到位列仙班,这是一个多么漫长复杂曲折的过程啊,怎么会毫无印象呢?

  恐怕唯一能与过去挂上钩的就只有那个连着做了三日三夜的梦境了……

  鲤鱼jīng见红线露出迷惑的神qíng,以为他在认真倾听,更抓紧机会加倍细说起来:“当初仙君的凡间爹爹走了之后,整个府邸呼啦一下就空下来了,我们这些鱼儿可受罪喽……没人喂食倒在其次,还有人想来捞鱼呢!”

  “啊?仙君?仙君这就走了?……”鲤鱼jīng再抬头时,红线人已不见。

  ……

  “好你个小兔崽子!这回让我抓住了吧!?”红线刚打瑞府后门出来,后脖领子就被一只手大力抓住。

  “什么人?”红线吃了一惊,但自觉无甚过错,也没有过于惶急。

  那人粗声粗气喊道:“就是你吧!成天进去偷摸,园子里好好的花糙都让你糟蹋没了!看咱这回怎么教训你!”

  红线这下明白了,想来这人定是瞧他从后门出来,误会了。不过似乎还是个热心人,知道维护瑞府环境。

  他沉声道:“你先放开我,你看看便知,我就是这家的人。”说完,果然脖后松了一松,红线赶忙拽拽衣襟,转回身去。

  瑞府贺仙的风貌,哪个不晓得。

  额心的红痣更是最著名的标识,而且最重要的是,昨夜一过,大家便已忘记了那段不堪的往事,他瑞贺仙又能站在光天白日下了。

  见义勇为的男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腰后挂着锄头,肩上扛着半担劈柴。

  原来是个砍柴的樵夫,难怪手上劲道十足。

  红线气定神闲的冲他微笑。

  那樵夫定睛看了看他,咄了一声,瞪圆了眼睛,道:“你个小贼!以为长得和人家少爷有三分相像便想蒙混过关?!老子就恨你这样的,还敢冒充瑞家公子,你当老子没见过?!”

  红线也不恼,慢声慢语道:“壮士见过的定是瑞府二公子吧,在下正是其兄,瑞贺仙。”

  那樵夫更生气了:“啊~~呸!瑞府向来只有一位公子,哪排出来的大的二的?!哎~~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小贼说他是瑞府大公子,你们都来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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