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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_筱叶【完结+番外】(99)

  金益冷冷地拒绝:“金益不惯住于官家,还是另寻宿处的好。”

  平度转而对芷清说:“内人病qíng反复多变,宋姑娘已见过多次。今日虽有神医出手,平某担心仍会有变,还请姑娘多照应些个。”

  金益狠狠地瞪着芷清,芷清却是亲眼看了几日平度与夫人的鹣鲽qíng深后心软难断,几番挣扎后,突然开口问平度道:“大人与我哥哥有何过节,为何非要抓他?”

  “哦?他是你的哥哥?”

  “是。”

  “平某只是觉得他与一个人很像,想要确认一下而已,哪知道被他误会了。”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平某与他一面之缘,恨无机缘相jiāo,因而被人误会也是难免。”

  芷清微微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不知大人所说之人……是谁?”

  平度不动声色地说:“皇上当初为宁王时的侍卫,姓李,名章。”

  芷清不太相信:“大人一面之缘,如何便能确认他就是李章?”

  平度自得地笑道:“平某见人过目不忘,李侍卫的神姿,自然更难相忘。”

  芷清惊疑不定,与金益四目相对,一时都是无言。

  平度好奇道:“莫非宋姑娘的哥哥……真是李侍卫?”

  只这一会功夫,芷清心中已有决断,摇头否定道:“我哥哥怎会是皇上的侍卫,大人果然是认错人了!”

  平度一窒,面色有些发僵,眼神飘向立于门边的亲卫,那人却微微摇了下头。平度顿时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

  翌日,在金益的坚持下,平度只能送他们离开了云南。平度昨夜已想明白,李章的假死正是此间最蹊跷之事,遂一边令人跟踪查探,一边将此事告知谈锦博,希望他能籍此搏回几分生机。

  金益他们回到木彝山后,李章没再上山。不久芷清以出诊为由离开家,监视之人跟至山腰就失了她的踪迹,急忙唤来隐伏的官兵封住出路,却始终未等到芷清下山。十多日后,平度知道李章已有准备,以他的变装之术,若非他自己亲临,绝无被认出的可能,遂撤回了布防的官兵,惟有祈待谈锦博的空口无凭也能搏皇上的一信了。

  他素来瞧不起李章的这层身份,如今却要靠它为姐姐求得一线生机,实在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第76章 真相大白

  宁州侵地案让司马逸震怒非常,也让他开始怀疑其他州郡的执行qíng况,钦差派出去后,兀自觉得不放心,将暗卫也一并加了进去。这一查,果然又查出几处偷梁换柱的事来,虽然未至于像宁州那般明刀实抢,以次换好却也是比比皆是。说到底,均田制全面推行的时候正是双王之争最激烈的时候,底下胆大之人浑水摸鱼自是难免。

  司马逸年初受李章之死的打击后乖张胡闹了些日子,不但日日将沁芳带在身边,还又向齐王多讨了几个美貌少年,进了宫却将他们都jiāo给了禁卫队,要卫尉丞按禁卫的标准训练他们。他自己更是荒废朝政,时常泡在禁卫队的演武场里,顶着真地要人家跟自己真练。

  禁卫们战战兢兢,手下轻不得也重不得,不但要挨司马逸的骂,更要被太皇太后的责骂,一个个都是暗地里叫苦连天,对那几个少年就更没有好脸色。

  可怜这几个少年虽是自小学戏,却哪里经得起那样的摔打,几天下来就瘫成了泥,连chuáng都下不来了,抱在一起哭得昏天黑地。

  沁芳不忍心,向司马逸求qíng,司马逸看着他们想着李章,忽然就全无了胡闹的心思,将人一并送给了太皇太后,自己再次住进了朝阳殿,只留沁芳随身伺候。

  司马逸住进朝阳殿后,将心思重又拢回到朝政上,除了继续恢复并扩大农业生产外,又听取了魏平轩的建言,将考试选才制度化,三年一榜,不设进考门槛。并广开公学,使贫穷人家的子弟也有求学的机会,进而有考试入仕的机会。同时还扩大武科的范围,给予习武之人更大的发展空间,力求做到文武平衡。

  司马逸此举进一步收拢了寒门百姓之心,也使世家子弟更加谨慎。他时时批阅奏章到深夜,事无巨细都要看一看,往往沁芳熬不住趴在桌边睡着了,他却仍在挑灯夜战。

  靳白离开后,司马逸沉默了很多,许多话堵在心里,没有人可以倾诉,也就不再想让它们流露出来。沁芳有时候会让他想起风瑜,狂怒过后,他开始记起风瑜的好,只是覆水已经难收,他也只能替风瑜另寻了一处好墓xué,为他重做了一场法事。

  他时常会想起李章在诏狱中与自己的对话,想他说的看见与看不见,王爷和侍卫,隐隐觉得自己懂了他的意思。

  他依然会时时摘下龙渊慢慢擦拭,眼神慢慢地飘远,神qíng温柔得会让沁芳怔怔地落泪,他却恍若不觉般将飘远的思绪再缓缓地拉回,慢慢将剑归鞘。每当这样的时候,沁芳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司马逸也完全的旁若无人,渐渐竟成了每日的仪式。

  穆严送来宁州暗卫关于侵地案的qíng报时,司马逸非常吃惊,震怒之下询问穆严,却是从未有过此方向的指示,言语间穆严更是对宁州的暗卫颇为赞许。司马逸虽然并不怎么关注暗卫的qíng况,却知道靳白训练暗卫的首要标准就是服从,自作主张向来是暗卫的大忌,他们可以将发现的异状全部上报,却不会在没有指令的qíng况下针对xing地将某一类的qíng报彻底查清。换而言之,他们永远都只是采集qíng报的蜜蜂,而不会是稳坐八卦阵的蜘蛛。

  司马逸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也只想到也许是靳白并未完全置身事外,遂在白杉也给了自己一个含糊其词的回答后,将靳白又召了回来。

  宁州侵地案让司马逸又大刀阔斧地将朝政整饬了一番,有些州郡更是和宁州一样,将均田制又推翻重置了一趟。朝廷官员们也在这次整顿中又经历了一次震dàng,一些上了高位就得意忘形的寒门士子被拉下了马,清明有理想的世家后人开始重新进入朝堂,肃帝的建平新政开始了真正良xing的进程。

  临近年关时,诸事皆已办得差不多,司马逸难得空闲地将此次事件的大事纪要仔细看了一遍,看罢却反是眉头深锁,让知事找出宁州案的全部卷宗,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面色yīn晴不定,扬声唤来喜公公,却又踟蹰地半晌没有出声。

  喜公公看着摊了一桌子的卷宗,试探着问:“皇上可是要传哪位大人觐见?”

  司马逸犹豫再三,终是将到了口边的名字换做了另外一个:“去把林泰安叫来!”

  喜公公出去了,好大一会功夫,刑部尚书林泰安才气喘吁吁地进来,请安后有些忐忑地看着面色不善的皇上。

  司马逸详细问了宁州相关案件的调查取证以及审讯qíng况,特别是东平寨屠寨案,不时提出几个疑点,林泰安一一据实禀告。

  “如此说来,此案并无苦主原告?”

  “是。案宗夹于侵地案卷宗中,却是侵地案事发的源头。”

  “与侵地案一样皆是证据翔实?”

  “正是。亲往宁州的钱大人都说从未办过如此好办的案子,每桩证据皆是最关键之处,无须多费功夫犯人就都招认了。”

  司马逸点头,翻出一份审讯记录,又问道:“此处为何有涂抹的痕迹?”

  林泰安见司马逸果然盯上了这个,不禁有些着慌,辩解道:“笔录的师爷有些耳背,听错了……”

  “哦?”司马逸随意地翻了过去,却又貌似随意地继续问道:“那日林大人也在旁听吧?他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林泰安额头开始冒汗。

  司马逸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林泰安咽了口唾沫,闭着眼睛豁出去似地说:“那个犯人说,说他在云南看见了李侍卫。”

  “哪个李侍卫?”

  “就是……皇上身边那个……”

  司马逸啪地合上了手中的册子:“他看真切了?”

  “……他说他看真切了。”

  “那个人呢?”

  “尚……在狱中。”

  “起驾!”

  谈锦博没想到自己竟然真有面圣的一天,虽然被那气势压得半点也不敢抬头,心里却对平度感激万分。

  这是大理寺的一间偏室,司马逸背着光坐着,看着地上囚衣邋遢须发凌乱的谈锦博,半晌没有出声。

  谈锦博战战兢兢地跪着,心里默记着平度让自己编的话,紧张得反反复复只记住了一句。

  司马逸说话了,声音带着极大的压迫感,听在谈锦博耳中如闷雷一般:“你看见了谁?”

  没头没脑的一句,却是谈锦博一直在等待的一句。他身子一抖,立即就大声喊了出来,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糙:“是李侍卫!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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