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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是自可留_冬眠卡【完结+番外】(89)

  那瓶里少说还有三四十,而寒炤阁死士统共不足百人,即便配制不出,也已减去不少麻烦。万俟向远对着旁侧浴室间一示意,道:“消息与药物照旧温泉传送。”

  “是,属下告退。”庆问躬身一礼,立时翻窗消失在屋里。

  有了朝暮间,便是有如神助。衍墨望着被面,眼底真心透出喜悦。

  “给我上药。”口气里蕴着一丝责备,万俟向远松力躺回榻上。

  经这内力齐聚的一撞,又不知哪日才能好。当日倘曾云秋用上这气力一半,他断无活命机会。

  “是。”不觉有点心虚,衍墨够过旁边药物与布巾,重复起不久前才做过的事。

  ……

  三月庭院,暖风徐徐。

  石鸣彦一脸扭曲地坐在院子里,只觉得周围阵阵yīn风。

  “你、你说什么?!”

  “劳烦石侍卫送我去趟东阁。”衍墨不碰对坐人递来的茶盏,复又将之前话语重复一遍。

  石鸣彦脸上扭曲更甚,仔细盯看眼前神色从容的人,再次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衍侍卫……你去东阁作甚?!”

  “窃物。”其实衍墨心里也没底,但终究还是来了。钟衡心思慎密,绝不会瞒着万俟向远做什么,是以只有从毛躁、马虎的石鸣彦下手。“石侍卫想必已经知道庆问传回的消息。东阁任务历来有详细记载与安排,若能得知一二,于成事有利。”

  “这……少阁主可知道?”最初知晓曾云秋之事时,石鸣彦确实对眼前的人恨之入骨,可那也比不上现在的震惊!

  险些丧命的事,那位都没降罪,这要是他亲手将人推进火坑……石鸣彦突然打了个冷颤。

  “东阁岂是随便能回……回去必定是要带着罪的。”

  “少阁主还不知。”衍墨显然也十分心虚,gān咳一声,拿起茶盏润润嗓子,“……我稍后再来。”

  “呃……好。”石鸣彦呆呆傻傻,木然应声,连人走出院子都没注意。

  ——药房。

  拿着早上衍墨才写下的配制法子,万俟向远仔细核对几遍药材,正准备下手……

  “主人。”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进来。”脸色yīn沉个彻底,万俟向远放下手中东西。

  若非是要人躺着休息,他哪里还用来药房亲力亲为!

  暗中咽了咽,衍墨慢慢走过去,全做没有发现越发诡异的气氛。“东阁任务历来都有详细记载与安排,既江湖中接连命案都与寒炤阁有关……属下可否去看看?”

  去看看?当东阁什么地方,说去就去,说回就回?!万俟向远莫名火起,刚yù训斥,就被下面的话给截住。

  “若能得知些许,必定对庆问行事有助。那日曾云秋之事惊动侍卫众多,难保不会走漏风声。东阁守卫极严,人数又众多……主人若借此机会给属下安个罪名,属下自有办法从刑堂牢里逃出去打探一番。”难以言喻的紧张漫上心头,衍墨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一些。

  满脑子设计人的法子!万俟向远坐回椅上,语气依旧没有缓和:“带罪回去东阁还想活着出来?”

  有戏……

  衍墨身子一低,屈膝跪下去,想了想又将手掌搭上万俟向远的:“还望主人过后去救属下回来。”

  没用带,没用领,一个“救”字将信任与依赖展现得淋漓尽致。

  无语看往跪在腿边的人,万俟向远不觉消了怒气。

  “东阁来去一回,绝无可能安然脱身。”

  “属下明白。”前刻的柔顺神qíng一改,衍墨语中尽是毅然与坚定:“愿为主人分忧。”

  终究不是个能关在院里养着的。万俟向远心中暗叹一句,将人拉起来,口气郑重许多,“让石鸣彦去。”

  钟衡在迟水殿中地位非常,送去东阁只会徒惹怀疑。

  严肃气氛下,竟说出这种徇私的话……衍墨怔愣一霎,忍不住开口调侃:“少阁主当真大公无私。”

  这般不知好歹……狠力把人带进怀里,万俟向远皱眉沉下声,“你倒是舍己为公。”

  “属下只为主人。”不躲不闪迎上去,衍墨却无心说笑:“石侍卫从未犯下什么过错,突然安个罪名将人送去东阁,怕是不妥,靳管事必定起疑”

  置个罪名将人送回东阁,无疑是送羊入虎口。万俟向远虽知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可仍然不想拿定主意。

  “罪名可轻可重,主人挑个轻些的,早点将属下带回便是……”安抚人的法子衍墨着实不会,无奈之下唯有轻咳一声,嘟囔了句。

  “你哪里来的这么些鬼心思……”年幼是,现在也是。万俟向远恨恨咬着牙,语气越发危险起来。

  “属下未曾觉得。”眼珠暗里转转,衍墨明智退开一步。

  “去叫钟衡。”一字一顿,屋里温度直转而下。

  “嗯,是。”淡然点点头,衍墨全做未觉,伸手去推房门。

  第83章 君是自可留76

  “少阁主。”钟衡进门行完礼,恭敬站在一侧。

  路上衍墨已将打算粗略说了一遍,是以这会儿他只是守礼等候命令。

  毕竟这事要成,需有人流血,且流血的那人身份特殊,难保现在说下不该说的,事后惹来麻烦。

  “听说了?”开门见山,万俟向远也不多讲其他。

  “是,路上衍侍卫已告知属下。”钟衡简言以答,心中明晓这问下面定还有别的等着他。

  看似随意地将视线在衍墨与身旁椅子上游走一个来回,万俟向远续盯向屋中谨言守礼的人,“如何?以何罪名将人送去东阁合适?”

  这问一出,断没有含糊作答的机会。钟衡算是万俟向远左右手心腹,因此倒也不惊不惶,“曾公子刺杀之事,借个护主不力的罪名,或许可以……”

  “东阁牢房众多,逃走时需下迷药,要有pào烙之刑,得炭火之便。”好似在讨论与己不相gān的事,衍墨在一旁搭上话。对于那暗示,只能当没看见。

  钟衡抬头看看座上的人,脸上有些不自然。

  “说说,都有哪些?”万俟向远语气实在不好。如此明显,恐怕早就算计好了……

  “死士身上最忌存留记号,除非是要处死的,否则都不会刑pào烙之罚。”钟衡答得从善如流,心里却越发没底。早先陌寒公子送侍女那回,石鸣彦就对这人心计大叹特叹。这会儿的qíng势……摆明无需他多言,只拿他当缓冲使唤。

  “都计算了哪些?”字字清晰,好比冬日里掉在地面上的冰碴子。这般时不时被算计上一回,饶是万俟向远渐有习惯趋势,也仍旧无法心qíng舒畅。

  “东阁禁地在最东,后方紧挨万丈崖壁,是唯一无人守卫的地方,名册记载皆存放于内。其余三面守卫森严,单潜入就难于登天,更莫说穿过后前往禁地。”衍墨同样神色严肃,全然就实相答,“刑堂位置偏东,近邻禁地入口。从中脱身潜入禁地,是唯一可行之法。”

  “刑堂之中无人敢逃,是以看守历来只有一人,但其中牢房众多,若借炭火下迷药,或许能致门口守卫昏迷。”缓冲就缓冲,钟衡适时接上话。

  语毕,屋内静得森然。衍墨见状只得上前几步,站到万俟向远跟前。

  “不过皮ròu之苦,能潜进东阁禁地实在机会难得。”

  “钟衡,出去。”一切说尽,唯独不说关键,万俟向远冷下脸,摒退多余之人。

  妇人之仁他从来不会有,但事到如今轮到要送亲近之人去遭罪,也不能说是一点动容都没无。

  “是,属下告退。”不知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钟衡莫名其妙就被赶了出去。

  待人离开,万俟向远转向屋里沉默不语的人。气不得,怒不起,真正一个无奈。说是算计,偏又是拿自己身家xing命为他谋利!

  “还有什么,一遭说了。”

  “死士护主不力是死罪,就算主人要东阁之人留属下xing命,日后阁主回阁也少不得一番难为。pào烙之刑于普通侍卫、下人是寻常,单对死士为大忌。”像在犹豫如何将后面的话继续下去,衍墨停顿许久没开口。

  寒炤阁中,身份无非那么几种,不是死士,不是侍卫,也不是寻常下人……

  “不需顾虑。”万俟向远收起脸上肃然,声音温和许多。东阁之于死士为何物,谁人不知。能为他做到这步,怎还会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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