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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_对镜毁容/逝川【完结】(20)

  我到如今就只知道一个龙组鹰组,应该还有个燕组吧?要不然怎么叫詹雪忧做"燕主"呢?(白痴洛茗啊,是梦魇的首领,魇主!)

  我和他扯了整整一个下午,却发现他依旧神采奕奕,我却疲惫得想要昏死过去。

  第一次碰到詹雪忧这么别扭的人,无论你对他说什么,他都是一副神游九天的样子,声音飘忽不定,神色淡淡的,偶然将话题引到王爷身边,他眼中才会多出一丝神采,却也只是浅浅的,溢出那种水漾的光芒。

  我不知道王爷到底是怎么训练他的,也不知道王爷到底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训练他的,我只是觉得很恐怖。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詹雪忧对王爷的忠心甚至已经到了超越世俗的地步了。詹雪忧自卑、封闭,心里并没有任何追求向往,惟一的jīng神支柱就是王爷,他之所以活着,是因为王爷需要他活着。

  尽管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年轻、朝气、漂亮,细细探查,才会发觉,他的灵魂只有一半,另一半牢牢掌握在王爷手里。

  chuáng上的人呼吸逐渐变了频率,我知道秦寞飞必然是醒了。一手护着腰间软剑,一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秦寞飞伤得很严重,因此我不敢封他xué道,但他这样的人毅力耐力都是很惊人的,重创之下利用我的疏忽逃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隔着chuáng帘,我依稀可以看见秦寞飞的一举一动。詹雪忧自然知道我不敢轻易去掀帘子,我掀帘时秦寞飞若猝然发难,失去先机的我未必有胜算,他上前一步,望了我一眼,示意我盯着秦寞飞,我会意点头,他方才伸手将chuáng帘掀了起来。

  秦寞飞果然醒了。神色虽憔悴,但望着我们一举一动的眸子却极为清澈有神。绝对不敢低估他的危险xing,从他醒来便刻意收敛了自己那身桀骜锋利的气势,我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如同受困的野shòu一般,随时可以爆发出致命的一击。

  而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失去。他,牵连着东北数十万人的xing命。

  想必我与詹雪忧紧张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滑稽,所以他脸上显出一种玩味而轻蔑的笑容,肆无忌惮地盯着我与詹雪忧许久,方才懒洋洋开口:"我饿了。"

  我发誓,那一刻我真的不是想栽倒。我只是想笑而已。

  第十一章

  可是就在我嘴角微微上扬,想要笑出声的时候,一股猛烈的掌风便狠狠劈头bī来。

  自认硬生生受这一掌非得折掉半条命,我侧身想躲,却见秦寞飞花岗石一般坚硬的面孔,略略闪过一丝痛楚--怎么忘记了,他右掌带伤!

  软剑在瞬间出鞘,一朵剑花挽出,全力封住了秦寞飞的攻势。仍然敌不过他全力一击,罡风般猛烈地掌风瞬间摧散了我的剑势包裹,内息倏然震乱,一口逆血便喷了出来。

  只阻了秦寞飞片刻。然而,只要这片刻便已足够了。

  秦寞飞一击受阻,气血凝滞,詹雪忧见fèngcha针便是一缕指风弹出,正中凤池xué,不待秦寞飞扬身,我已再次振剑抵住他咽喉。

  "补天裂。果然名不虚传。"拼命压下翻腾的气血,报复地用软剑在秦寞飞咽喉处刺出点点血迹。这男人还真不懂怜香惜玉!若不是他右腕骨折带着内伤,只怕这一掌能直接把我内脏震碎。

  秦寞飞似乎没有半点懊恼的神qíng,深深望了我一眼,懒洋洋地向chuáng头靠去,道:"风矜的影侍,洛茗?--剑法很好,反应也快,就是体质弱了些,女孩子习武总比不得男人。"

  稍稍一怔,这宝贝皇帝qíng报工作做得不错嘛。不过,好像阶下囚是他,不是我吧?轮得到他这么对我指手画脚地评价?

  内息紊乱,实在没力气与他多周旋,看了詹雪忧一眼,如果没看穿的话,他适才那一指应该是王爷的独门功夫昙光箭指才对。刚好,废人武功昙光箭指可是一流的厉害。

  "破他气海,直接废了他武功,省得他再添乱子。"原本不动他是怕他内伤太重撑不下去,不过现在他既然还能如此生龙活虎地出招,想来也不用太担心他的身体了。

  詹雪忧看我一眼,迟疑着。

  正在犹疑间,门外传来秦符的声音:"詹大人,王爷唤你!"想来十分匆忙,连礼数也不顾了,人还在院外,便嚷嚷得三街十里都听得见。

  "我自然也有办法废他武功。只是我如今受了伤,剑气无法尽凝,只能以利剑破他气海,你若不怕他死在这里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动手。"明知道如此要挟是无耻了点,但此时连呼吸都隐隐带着痛,这傻小子再不动手我要撂剑走人了!

  秦符人已到了门口。

  詹雪忧左掌一挥便散下了外厅的隔帘,匆匆而来的秦符脚步一滞,懂事地守在了外间。我就势收剑,詹雪忧修长食指一挑,一缕无形指劲便向秦寞飞袭去,手法与适才王爷挑取秦寞飞圣音石链一模一样。

  秦寞飞懒洋洋的神色在瞬间凝固下来,桀骜的眉宇收缩着,冷汗很快浸出。他闭上眼,默默品味着气海被破的剧烈痛苦。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们看见他眼中的qíng绪,不管是愤怒、轻蔑还是仇恨,他不愿意自己的qíng绪被我们所掌握。

  必须承认秦寞飞是个相当硬气的男人。很少有人能在重伤之下,被人点破气海还能不当场痛晕过去。想来我从来太低估寒瑚国的君主了,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你去吧。这里我看着。"轻轻吐了口气,我靠着椅子坐了下来。示意詹雪忧赶紧出去。如今秦符还守在外面,不知道王爷找他有什么急事,轻慢了王爷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詹雪忧朝我微微颔首,便与秦符一起匆匆离去。

  我坐了一会,稍稍平复下翻腾的气血,没好气地瞪着chuáng上那个将我害得如此凄惨的罪魁祸首,发现他脸色苍白正在和痛苦拼耐力,于是也没了脾气。

  一面看着chuáng上那个人,一面取出了专治内伤的破雪丹,自己先塞了两颗,想了想,王爷虽然说寒瑚国这宝贝皇帝"不死也罢,死了更好",可毕竟活生生的皇帝比死皇帝有用。弄死他寒瑚国马上就能推个新皇帝出来,届时举国上下怒民哀兵,只怕东北战局又起变数,反正他武功已经废了,让他养好伤我自己也省事。

  思及此处,我便取出凝碧丸与破雪丹,放在杯中用茶水化了,端到chuáng前。秦寞飞显然感觉到我靠近,睁开眼,眼中却见不到一丝厌恶的qíng绪,仍旧是那眼丝毫不勉qiáng的懒洋洋。

  你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我难道还对你客气?狠狠瞪他一眼,一手捏着他下巴,将茶杯里的药尽数倒了进去。

  他倒配合得很,一口将药吞下,居然还懒洋洋地支起手,说道:"横山银叶配上破雪凝碧,镇痛疗伤的好方子--不过味道真的有点不太妙。"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我懒得再搭理他,拍着桌子让小婢准备晚膳。折腾了大半天,如今天都快要黑了,王爷应该也快回来了,带回瞳将军,只怕又是一阵好忙,先填饱肚子是正经。

  吃完饭丫鬟送来刚熬好的米汤,酽酽地一盅,取出汤匙一勺一勺喂那宝贝皇帝,瞧他那神气,简直跟在自家别院支使下人一个模样。我气得冒烟。

  刚刚喂了一大半,院子里刚刚点起的灯火便全都灭了。不用打量便感觉到十多名高手飞掠而来,井然有序地潜在了院子里各个出入口,个个都是步履轻盈身姿矫健,这么大阵势,想来也只有龙组才闹得出来。

  王爷回来了。

  chuī熄桌上惟一一盏水晶灯,既然王爷不唤人来替我,我守着秦寞飞自然脱不开身,于是安心继续喂那宝贝喝米汤--本来也是,人家好歹一个皇帝,受伤没死给饿死了,那也未免太冤枉了点。

  最后一勺米汤喂进了秦寞飞嘴里,晏涵谷便走了进来,居然朝我施了半礼,道:"茗姑娘,王爷请您去西阁一趟,这里由我来看着。"

  放下饭碗走了出去,晏涵谷便神色谨慎地盯住了chuáng上的人,我禁不住一笑,道:"晏大人谨慎些是好的,却也不用太过。他武功已经废了,小心封锁消息,别让人把他劫走就行。"

  晏涵谷脸色明显有些难看,想来也是难以相信,我一个小小侍女居然自作主张将秦寞飞武功废了。

  无意再关心晏涵谷的心qíng,我借着月光辨认着方向,很快便到了西阁。院子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自然是王爷,另一个,却是经年不见的瞳拓。

  再不是印象中英姿飒慡的将军,瞳拓披着王爷那件白绢银绣斗篷,长发盈身,宛如处子地沐浴在月光下,手中横抱着一把七弦琴,眸色清冷,似在倾听风声,神qíng迷惘,恍如世间再无牵念。

  "王、王爷……"虽然下午听晏涵谷回禀时就隐隐有了准备,然而见到这样的瞳将军,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不是怕见光么?……怎么不进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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