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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问月_水天/seeter【下部完结】(6)

  说来也怪,这幽怨古怪的笛声一起,群蛇立象是受到qiáng震一般,先是乱成一团,而后竟缓缓地向后退去,有些更退回了熔岩fèng隙,火离大喜,暗中钦服,心上人不愧为仙传弟子,果然博学多艺,竟连驭蛇之法也会。更令他欣喜的是,月天心似乎忘了对他的憎厌,只顾垂首弄笛,身子柔顺地倚在他的胸前,毫无抗拒之意。火离露出一丝笑意,低了头看去,只见心上人专心chuī奏,无意中一头秀发如瀑般散了开来,掩住了侧面,却有一轮白玉般的耳垂,自乌丝中微微现出,浑圆粉致,说不出地诱人。火离瞧得血脉贲张,自忖平生见过赤luǒ美女无数,却是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抹肌肤来得勾魂。心中一dàng,多日来qiáng压的qíngyù再也忍耐不住,轻轻俯下首去,将那抹耳垂噙在了嘴里。

  chuī奏驭蛇之曲甚是费神,月天心本已力竭,全凭了一念坚持,才勉qiáng支撑了下去,浑没注意周遭一切,然而当火离灼烫无比的唇吻上来时,纵是冰人也要化了,他又怎能不觉。月天心陡然一震,真气中断,再也chuī不下去,气恼地仰起脸,怒道:“你——”

  才吐出一个字,话便全咽在了喉中,再也说不下去。咫尺之距,四目相对,只见火离双眸深邃,透出的qíng意无限,浓得便象化不开一般,仿佛此生只求为君生为君死,再也无憾。乍一见如此重的深qíng,便连素厌他的月天心也不由为之一震,心中莫名地狂跳起来。

  火离的眼神却由爱慕转为惊骇,怀中人面庞仍是那般绝美,却已是惨白如纸,鼻中气息弱而不稳,更有一抹艳红的血渍,微微地自唇角渗了出来,眼神黯淡,分明已到了jīng力枯竭之地!火离一呆之下,立知原因,心中痛悔顿有如排山倒海般压来,不再犹豫,低首便吻上了那张浅白无力的秀唇。

  月天心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唇瓣已遭人掠夺,尚未来得及抵抗,便有一样灼热的事物坚定地探了进来,灵活地在自已的口中游走,最后直接纠缠住了自已的舌尖,月天心这时总算反应过来,原来是被火离qiáng吻了去,羞怒之下,正要反抗,却觉一股暖流,自对方舌尖上源源而来,传经自已的舌,再沿任脉一路而下,入归丹田,而后暖洋洋地散入四肢百骸,一转之下,月天心全身顿觉轻松许多。

  月天心此时已了悟火离用意,他并非轻薄自已,而是正在施法度气。武学有云,舌为心之苗,舌根络牵心经,最是与心脉息息相关。度气之法虽多,却没一个比得上以口相过来得快捷有效,只不过世间男女有别,长幼有序,除非夫妻qíng侣,又怎能以此法施为。月天心虽已明白过来,只是心中却一片茫然,自已究竟该怎样?月天心原是极厌火离的,本当毫不犹豫将他推开,只是在此生死一线间,自已若不尽快恢复,不但累已,还将牵连别人,怎能再拘泥于这些细枝未节;可若要接受,这般亲密的法子,总有说不出地暖昧心跳,叫人脸红。

  迟疑间,唇舌却是叫那人缠绵得越深了,口中津液,尽为那人如饮甘泉般吮去,被他如火般地深吻久了,月天心也不由脑中晕眩,不自主地放软了身子,任他求取。

  两人在台上缠绵深吻,完全忘了平台四周还有蛇群一事,笛声一停,炎蛇立时止住了退势,摇头摆尾了一番后,再度缓缓地如cháo般涌了过来。对岸诸人虽看得明白,可惜自顾不暇,急也无法。

  “散蛇药罢!”

  帝乙木一行紧追其后,却在遇到火门留守弟子时被阻了一阻,直到此时方才赶到。月天心怎样坠落,怎样半途扔出腰带为火离所救,怎样chuī笛御蛇,又怎样与火离旁若无人地拥吻,帝乙木全数看在眼里。看到惊心动魄处,他几乎便要冲出去,然而一来距离太远,二来事件迭起,变故只在须臾,他纵冲过去又有何用了?只得提心吊胆地瞧了,一身衣衫,尽数为冷汗所湿。

  月天心与火离空中配合之默契已让他心中苦涩,接下来眼见心上人安然倚在别的男人肩头,悠悠chuī曲,而那男人回看他的眼神竟是如此缠绵深qíng,毫不逊色于自已,而后更见他们如胶似漆地热吻——

  罢了,天下之大,竟还有何处可容自已!帝乙木涩然一笑,只觉万念俱灰,本还存着的一线微弱希望全数断绝,天心,他爱的果然不是自已——或许他的心里从来便不曾有过自已。

  然而他对自已无qíng,自已却又怎忍见他受苦。玉芝禁地是天道盟之物,dòng里有些什么,帝乙木却是深知的,也早有准备,带了特制蛇药出来,方才怕他们发觉,稍一犹豫,没有便用,此时连生趣都无,更有什么可怕,当即凄然一笑,吩咐司空璃将蛇药投出去。

  司空璃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只觉麻烦越来越大,事qíng不知怎地越演越坏,误会更是深重难解,当真不知要怎样才能恢复原状,正头痛间,听见帮主命令洒蛇药,再瞧一眼帮主惨然之色,已知帝乙木心如死灰,了无生机,不由苦笑,却也找不到话开解,只得默默地照办,心中自作思量不提。

  41

  群蛇如水一般退去。

  高台上那两条身影仍拥吻着未曾分开,一个是惊喜狂乱,一个是恍惚迷失,竟从头至尾,不知发生过了什么事。而对岸的人则因隔得太远,压根看不清淡淡烟雾状散出的蛇药,虽然奇怪,也只当是笛音余威所致。

  “门主,此地不宜久留,快些过来吧!”

  风曦察时度势,没奈何做了煞风景之事。

  火离恋恋不舍地抬起头,却再不肯将伊人放下,就势抱在怀中,欣悦之下,jīng神也来得格外慡利,如鹰般只一掠便掠过了熔岩上方,潇洒利落踏到了对岸,引得火门众高手qíng不自禁一片喝彩。

  火离唇畔微带了笑,低头看一眼怀里的人,月天心不知是羞是窘,双目紧闭,长睫微颤,白玉般的双颊上流动着浓浓的晕红,娇态可人,毫不似平时的清冷。这神态诱得火离差点儿又要狂亲芳泽,幸好楚qíng及时指点路途,才将他从迷思中拉了回来——唉,火离终于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帝王不肯早朝,以前只笑他们昏庸无道,现在才知,换作他,连江山都不要也是甘愿。

  “从这里开始,我们便要走入迷宫了。如果一步也不差,明儿中午我们便能看到那玉芝。”

  “如果走差了又怎样?”

  楚qíng自踏入浮岩dòngxué后,表qíng越来越凝重,闻言,冷冷地看着这个冒失发问的青年:“不知道。因为我如果走差一步的话,此时也站不到这里来给你们说话了。”

  一时间所有的语声都低了下来,空气中有一刹那的沉闷。

  火离展颜一笑,慡朗道:“好兄弟,你尽管带路吧——风曦早就将你的才gān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这点小事,能难得倒你么?”

  楚qíng面色微红,瞪了眼风曦,随即正色道:“火门主,其实要重走一遍原路,原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此刻不知为何,我心里总有些不安,好似这迷宫里另有危机似的——我一个人死倒也没什么,现在是这许多人的命都在我肩上,我难免踌躇。”

  火离见他说得认真,也不由想了一想——象他们这样成天在刀光剑影里来去的高手,直觉往往是相当敏锐的,能令楚qíng感到不安,前路当真有危险也未可知。火离沉吟间已有了决定:“这样罢,我带着天心进去,风曦你想必是不会和楚qíng分开的,一起前面带路罢,其它人——”眼光一转,瞧见了自入dòng后一直沉默不语,避在一角的秦商,心中一动,“千杰你带秦商跟着我们,其它人在dòng口守着,有事暗号联络。都明白了么?”

  火门规矩最严,门主既然发话,众高手虽有些不甘,也只好听命。几个人眼睁睁地望着六道身影在深幽莫测的隧道里去远。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突然chuī过,最边上一人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蓦地觉得这dòng中的红光,说不出地诡异起来,qiáng笑道:“楚qíng那小子真会吓人,被他一说,好象还真邪门了,总觉得怪怪的——”

  “嘿嘿,你们现在才知道么,可惜,太晚了——”yīn恻恻的一阵笑声,骤然打断那人的话,透着彻骨的冰寒,在空dàngdàng的厅堂里缓缓回响。

  那边厢,一行六人身形展开,绝无拖泥带水,虽碍于岩石重重不能极速而奔,比起寻常高手来却已是快多了。迷宫深处果然地势险恶,千奇百怪的dòngxué层层叠叠,石道循环相套,若没有楚qíng带路,只靠硬闯,只怕一年半载也未必寻得到玉芝所在,反而会迷失丧命在这石宫之中。

  楚qíng既做到天道盟的右堂堂主,自有他的过人之处,虽在黑暗朦胧中,辨起方位来仍是极其果断,到得岔路口只微一停顿,立即毫不犹豫继续前行,左绕右弯,不知转了多少路口,旁人都有些头昏了,他却依然目光清明,这份记心,放眼天下,也当真是极难得了。风曦固然眉开眼笑,深以qíng人为自豪,连火离也不由在心底暗赞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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