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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妃_弄简【+番外】(18)

  抬头看向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却被那种神qíng…惊得忘了行针。

  两行透明的泪从少年的眼眶中缓缓落下,滑过白皙的颊留下淡淡的水痕。泪珠滴落在锦缎制成的枕上,晕开两点淡色。

  烨…在哭。

  将军王妃之花烛(兄弟 年下)16

  “喂…”除了这个音公输月发不出别的,许久才妥协般地侧过头:“想去麽?”

  少年的眼珠滞碍地转动了一圈。

  “你的身体很糟…不能去。”

  皇甫烨眼里的光闪烁了两下。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

  皇甫翰一行人抵达尚书府时,花轿已经折回了。

  三人在惊愕中又匆匆返回宫。

  一切都已布置妥当。

  皇帝皇後并列坐在新人面前。

  新娘被红色喜帕蒙著脸看不清表qíng,而皇甫翰,脸上除了伪装出的快意的笑容什麽都没有。

  烨最终还是没有出现,听说是卧病在chuáng无力参加。大概是胡乱找了个借口,只是不愿参加而已。烨虽从小身子不好,但武功底子深厚,还不至於一场小病便让他卧chuáng不起。

  在暗处紧紧攥住皇甫訾的手,洛壮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烨这会儿应该在公输月那儿。

  翰已经过去了,一会儿,等一切结束後就会过来告诉他们烨状况。

  可问题是,若真如烨所言。那麽尚书府的小姐已经与心上人私奔,而原本替代其位的皇甫烨又卧病在chuáng。那眼下垂首敛姿站在他们面前的到底是谁?

  “一拜天地。”不知主子们心事的司仪吊起嗓子鼓著气,高声喊著。

  皇甫桐扶住身边的新娘,稳稳地稽首。

  身旁人的手很冰,握得很紧,骨头硌得他生疼。

  “二拜高堂。”

  洛壮不安地望了一眼假笑著的皇甫訾,随即也坐正了。

  “夫妻对拜。”

  牵起新娘的手,桐觉得有些後悔了。不知怎麽的,脑子里尽是那张浅笑著的俊脸。

  “你要幸福哦。”

  少年似乎这样说过…

  那他的回答呢?他的回答是什麽?

  努力回想著,却怎麽都忆不起自己的反应了。只记得当时,少年星目含泪,转身便走。

  那个答案…不用想,便知伤人甚深。

  半花半月半人间,玉屏烛扇掩华年。

  醉忆此生一厢梦,但求来世两边天。

  少年曾借醉赋诗,朱唇的若其丹,凤眸流转间便写下这深深的怨。

  “我们成婚吧。”

  一切似乎都是从少年任xing的请求开始的,也势必要以他的“喜事”作结。

  “夫妻对拜。”司仪的声音已带著微微的颤意,喜悦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笑著。

  皇甫桐却面色突变,僵直地站立,迟迟不愿弯腰。

  “夫妻对拜。”司仪咳了咳再次提醒道。

  怔怔地望著他的新娘,被那双纤长而骨感的手一扯才转过身来,闷闷地弯腰。

  抬头才发现自己竟落下泪来。

  “礼──成。”司仪尖锐的嗓音让全场静了一瞬,随即都鼓起掌来。

  宫娥们簇拥著新人,笑语盈盈地到了房门前。

  按规矩,新娘该进房等待。

  新郎则需向贵客敬酒,宫里和民间的习俗不同,是不需照chuáng的。但新郎到了子时才能入房。

  皇甫桐被欢笑著的宫娥簇拥著出房。

  公输月和皇甫翰都到了,皇甫訾和洛壮看上去很不安地踱来踱去。

  皇甫桐勉qiáng扯起嘴角上前敬酒,却见皇甫訾对洛壮使了个眼色。

  洛壮深深吸了口气,笑道:“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还是回房陪妻子,酒你少喝。外面…父皇和爹替你应付。”

  皇甫桐皱了皱眉:“这恐怕不妥吧。”

  “什麽妥不妥的,让你去你就去。”公输月摆弄著及腰的发,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却在暗处攥著拳头满手皆是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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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王妃之花烛(兄弟 年下)17

  转头看了有些熟悉的男人一眼。皇甫桐不再说话,向皇甫訾和洛壮投去疑问的眼神。

  皇甫訾没有向他解释来人的身分,而是催促一般地让他进房。

  虽然弄不清qíng况,但大批的来宾也确实让他穷於应付。

  在洛壮的注视下,皇甫桐匆匆谢了席。回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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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烛摇曳,瑞脑消弭。

  他的新娘端坐在chuáng上,六个喜娘分站两旁,捧著喜秤、jiāo杯酒、红枣、花生、桂圆。

  “都下去吧。”拿起喜秤,却迟迟没有挑开喜帕。

  少年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扯著他的神经,让他在这种佳人在座的qíng况下,闷得无法呼吸。

  少年的浅笑像极了罂粟,淡淡地开过,默默地谢,却在不经意间留下了深深的毒。

  转头对一屋子的奴才下了命令。

  奴才们虽有疑却没人敢提。

  为首的喜娘胆子最大,沈吟了半晌,跨一步上前道:“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该讲不该讲。”新婚之夜,一切得按规矩办事,可想要劝阻主子,还是要得到准许才是。

  皇甫桐目里含火,连声音都是压低的:“你觉得该说就说,不该说就免了。”

  见大皇子面容愠怒,喜娘惊恐地行了礼,按照吩咐出房。

  偌大的房间便只剩下皇甫桐与端坐著的新娘了。

  皇甫桐没有揭开喜帕,而是径直走向chuáng,坐下。

  他想,有些话他必须要说。

  “你叫笙是麽?”

  新娘不作答。只是羞答答地低下头。

  皇甫桐全当她默认了,继续说:“往後的日子你我便要同舟共济了。”他顿了顿:“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我心里有人,不是你。”那姑娘身子一僵,像坐不稳似的摇了几下,才伸出一手撑住chuáng沿。

  “那人离我很近,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对刚拜了堂的新娘说这个,皇甫桐觉得自己很残忍,可短暂的痛总比终生的遗憾要好。他在拜堂时已经後悔,那个少年早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的心──左右著他的心跳、呼吸甚至思想。

  可就在刚刚──他低头的瞬间…一切就都晚了。

  不过这样也好,莫名其妙的感qíng会毁了烨也,会毁了他自己。

  “我没办法和他在一起,更没办法忘了他。所以…我选择了你。”皇甫桐的心痛了,不是如拳擂胸的闷而是若被针砭的疼。他忽然明白了自己选择眼前女子的原因,不为别的,只是女子灿若星辰的笑眸与那个清冷少年,撒娇时的笑眼有著太多的相似。所以在茫茫人群中,这个姑娘才会将他深深吸引。

  他不能不承认,新婚礼堂上拜堂的瞬间…他对那个任xing的少年是有著期许的。

  狠狠地推开对方,正是因为坚信他会更狠地抱住自己吧。

  原来,比起少年,他是那麽的…口是心非。

  苦笑著,皇甫桐低下头:“你不懂也好,不能理解也罢。我与那人一起长大,心里、脑子里,满是他的影子。你──我一直想要用你来做替身…让我忘了他,可是…我现在才发觉,你不是他。这世上也没人能替代他。我爱他。”眼眶涩涩的,yù哭无泪。他觉得自己在说胡话,胸中却顿时开阔,舒服得很。

  从来没有这样坦白,在心中压了许久的一片乌云渐渐飘走。

  再抬头时,已是双目清明。

  “所以,今後我会待你好,只是同房一事我办不到,如果我这麽做了,无论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那女子闻言,像是受了莫大的打击,摇晃著起身,走至桌前。

  想要扯下喜帕,吃力的抬起手。

  “你?”罪恶感让皇甫桐不由地走向新娘。

  却见那人向後栽倒,眼疾手快地扶住软下的身子。

  喜帕悠悠的飘落,新娘的发髻摹地散开,珍珠玛瑙落了一地,劈里啪啦地散开。煞演了一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戏。

  抱住怀里的身子,急切地喊著女子的名。却在看清楚那人的容貌时,由“笙”硬生生地改成了“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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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王妃之花烛(兄弟 年下)18-19

  少年的眸子亮著,朝他一笑,便脱力地瘫软在宽阔的胸膛里,没有动静了。

  “烨!”来不及多想抱著怀里的人,轻轻地放在chuáng上。

  把了把少年的脉,弱得吓人。

  一时间六神无主。

  烨怎麽会身著红装出现在房里。这麽说刚刚和他拜堂的人是烨?

  那麽方才的一席话?少年岂不是全听了去?

  “烨!”虽然心存疑惑,但当下把少年唤醒是最重要的。脉象甚虚,不知是否是中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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