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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王妃_弄简【+番外】(19)

  “烨!”掐著少年的人中,想让少年清醒。

  皇甫烨吃力地睁开眼,桐忙扶他起身,在其背後贴心地垫上一个软枕。

  “你怎麽会在这。”见少年稍微缓过神皇甫桐忙问。

  “我说过吧要和桐成亲…现在…当然要履行诺言。”

  “什麽?”汗从额头渗出来,暖炉让整个房间都很温暖。“成亲!你到底在胡闹什麽?笙呢?笙去了哪里?”紧紧抓住那人的肩,也顾不得自己是否会弄疼了他。

  被抓得很疼的烨楚起了眉,却很快笑开了:“笙?你刚刚说你心里没有她。”虚弱的笑靥上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你还说你爱的是我。”

  “你…”被少年轻声却咄咄bī人的话呛得无法回绝。皇甫桐只好gān瞪著眼睛:“告诉我!笙去了哪里?是不是你?你把她弄哪去了?”

  “我?”皇甫烨像是怀疑起自己的听力来了,微眯的凤眼忽然睁大:“你是说我吗?”

  “是不是你把她…”

  “是!”扯起骄傲而不近人qíng的笑:“是我把她禁足了。对了,我不仅把她禁了足,还使了手段让她永远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场欢喜,一场空。

  刚刚还满是蜜意的人,忽地冷下脸来,这让皇甫烨觉得可笑。

  他的执著就换来这个结果麽?

  “你把她怎麽了!”自知胞弟毒辣的手段,皇甫桐不由地放大了声音。若那女子真被烨所害,那麽自己就真的负了她。

  “我把她杀了。”

  皇甫桐的脸色更yīn沈了。

  烨却不顾这些,他想要挑逗对方的耐心轻笑出声来:“我不仅杀了她,还把她丢去了护城河,让她永远沈在河底,让她尸首无存…你哈哈哈哈哈…永远不可能再见她。”少年语末竟狂笑起来,笑得泪都出来了,一种莫名的疼痛侵袭著他,从心脏起散至四肢百骸。

  望著少年,皇甫桐的心有些凉。“你…怎麽这样狠毒?”

  “我狠毒?”少年被这种定位惊了一跳,抬头看著日日入梦的人恍惚道:“你说我狠毒?”

  皇甫桐黑色的瞳猛地一紧:“你要怎麽对我…都无妨,何必、何必牵扯到无辜的姑娘身上?”

  怎麽对我都无妨?

  皇甫烨的表qíng僵住了…

  他能怎麽对桐?除了爱他还有力气作别的事吗?怎麽对?他舍得怎麽做?又能怎麽做?

  “你不该…她是无辜的。”皇甫桐後退了几步。

  无辜?那女人是无辜的,那麽他呢?他就是死有余辜麽?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他在自己给自己掘的坟墓中躺了十七年…也是时候解脱了。

  默默垂头

  仍然不死心地喊那人的名:“桐,别离我那麽远…过来。”

  皇甫桐痛看著少年憔悴的泪眼,犹豫了一刹,终於还是抵不住少年连续滴下的泪走到了chuáng边。

  “你坐下来,好不好?”皇甫烨的声音忽得轻了下去,仿佛说话是很吃力的事qíng一样。

  “烨,你中毒了?”胞弟的脸寥白得吓人,又想起前刻虚弱的脉象。皇甫桐顾不得进一步追究,慌忙坐下,紧紧握住少年冰冷的手。

  “毒?”迷茫地抬头,望进皇甫桐的眸里。那双瞳深得像要把魂吸进去一般。

  他的确是中毒了。

  “你的脉象很虚,像是中了什麽毒。”

  “嗯。”少年艰难地侧过身贴著皇甫桐的耳朵:“我知道那是何毒。”

  “什麽?”声音太轻,皇甫桐听不清。

  少年一笑,瞥眼,不再看他,自言自语道:“那毒叫‘皇甫桐’。”这辈子都解不了了。”

  “烨?”见皇甫烨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了,皇甫桐急了。

  “你…我…我立刻传太医…你在这躺著…哪…哪都别去!”

  倏然起身,慌慌张张地开门,刚出去就迎面撞上了怀抱著药箱的公输月。

  头也不抬地继续往外冲,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扯进了房。

  “放开!”

  “闭嘴,否则我就毒死这小子。”

  “毒是你下的?”

  皇甫桐瞳中含火。

  公输月目中凝霜。

  剜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那门口呆立著急疯了的人,兀自除下皇甫烨的衣物。

  “咳…咳咳…咳”皇甫烨抓住公输月的手,示意他慢些行针。让皇甫桐近chuáng。

  被点名的皇甫桐疾步走向烨,担心地望著少年苍白的双颊。

  “桐,你离我近些。”

  闻言忙俯下身子,任少年微热的呼吸扫过鼻尖。

  少年不说话,只伸出手仔细地抚摸著眼前英俊的面容,久久凝眸,像是要把这人的影子刻入心里,随他一起走。

  公输月看著少年近乎贪婪的眼神,一时间入了神。曾几何时,翰也是这样伸手绝望地抚著他。那种表qíng就像深陷黑暗而茫然不知所措的迷途人突然看见了一盏灯…烨觉得悲哀,却在望到桐眼底的慌张时,意外地感到了幸福。

  那个人会著急,是不是表明他还在意著自己?

  这病入了骨,治愈的希望渺茫。虽然公输月不明讲,但就那拼死挽留,不让他参加婚宴的举动看──无论天公如何垂怜,他此次都是凶多吉少了。

  桐的心太远隔著纱,让他无力再去抓。可桐的模样、形容、笑貌他还抓得住。只要狠狠地看,拼命地想…总会带走些记忆的。

  本以为自己听到了的桐的心声。

  可一句“狠毒”,一词“无辜”就足够让他飘移不定,死上一万次了。

  他守了十七年,等了十七年,争了十七年,爱了十七年。

  到头来,即使失去了一切,至少还有一段记忆,一场梦。便也不枉此生了。

  “桐,咳咳…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别说难听的…我狠毒…我已然知道…你说些夸我的好不好?像是…咳咳…咳咳…”喉头一阵腥甜急忙去压,却不料被涌上的血呛得连连咳嗽。

  皇甫桐轻轻地拍著那瘦削的背。

  “你…讲些哄他的话吧,此刻不讲,以後…没机会了。”默默地垂下眼,提醒著身边的皇甫桐。

  这是什麽意思?震惊地转脸望了一眼公输月,在看到对方qiáng抑的泪时才忽然醒悟。

  “他怎麽了?”

  公输月不说话。

  “你到是说啊,烨到底怎麽了?不是中毒麽?”

  “若只是中毒倒还好些。他害了痨病。看这qíng况应该是半年前的事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

  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仍在听到实qíng後,忍不住一阵眩晕。

  他开始明白为什麽从半年前起,烨便纠缠著他要求成亲。

  他开始明白为什麽数月前的那晚,烨会那样伤心。

  他开始明白为什麽烨会迅速消瘦,憔悴不堪。

  他开始读懂烨的浅笑,烨的执著,烨的努力,还有烨的诗。

  半花半月半人间,玉屏烛扇掩华年。

  醉忆此生一厢梦,但求来世两边天。

  很难想像一个舞象之年的少年是抱著怎样的心qíng写下这般绝望的诗。

  此生有这一厢梦可忆夫复何求?

  但求来世莫再相逢,各守一边,相隔两面天。

  少年的心意这般真挚,少年的心愿苦楚婉凄。他皇甫桐竟这般顽固不化,迟迟不懂他的心。

  是男儿身怎样?是弟弟又怎样?

  浮生若梦,人生苦短。

  若被伦理常德束缚怎能求得幸福?

  从头到尾,他都在责怪烨异想天开,现在才发现真正执迷不悟的人是自己。

  ──────────────────────────────────将军王妃之花烛(兄弟 年下)20-21

  “桐。”虽早已自知命不久矣,可从旁人口中听得又是一番打击,呼著那人的名却迟迟没得到回应。

  皇甫烨觉得眼睛酸得很紧闭了一会儿,等再睁开时竟看不见光了,清澈如泉的瞳子迅速黯淡。

  睁大眼却只模糊地看见挤进眼眦一抹惨淡的白。

  “桐。”伸手摸索著,落入宽厚的掌心。

  呼吸著熟悉的味道,少年的清美面容上有了笑,却仍带著怯弱和不安:“桐,和我说说话好不好?就像…小时候那样。”

  “烨。”泪水已经占据了眼眶,qiáng忍著不让它落下。

  “烨,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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