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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莫回-倾尽天下_弄简【完结】(5)

  可──

  “乖,告诉师兄你叫什麽?”整个身体趴在桌上,人向前倾用平日别人哄他的语调哄著始终冷脸相向的少年。

  公输月!你有完没完?本以为闹个几天就会没事,可眼下非但没有收敛的迹象,到反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终於,忍无可忍的儒麟余色扔了筷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桌。剩仍自顾自用著饭的七岁少年独自面对公输家秘传的缠人功力。

  “你叫什麽?”

  夹起一根芦蒿放入嘴里。

  “你叫什麽呢?”

  优雅闲适地舀了一勺汤。

  “你到底叫什麽!”缠了这麽多天却仍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见面前的少年像是一点都没听到他的话。公输月小小的忍耐神经终於绷断,xing子起来了便随手以烤鸭为武器向安坐的少年掷去。

  “你疯了。”不是带著疑问或感叹的句子。被公输月的一时任xing弄得满身láng狈的少年只用极轻的、判断的口吻道。

  这让本有些做贼心虚的公输月顿时怒火攻心:“你……你……”因愤怒而涨红了一张小脸,本想说些什麽反击,最终却语无伦次地抽泣起来:“你是大坏蛋……呜呜……最讨厌……你最讨厌……呜呜……”

  少年显然没想过对方会是这种反应,那气魄bī人的两道眉登时蹙起,动了动嘴唇,却还是什麽也没说。

  “坏,师弟最坏。”哭闹著的小人儿,摇摇晃晃地伸出拳头,想捶负手立著的始作俑者两下解气。

  下意识地甩开,却不料用力过度把比他小了两岁的孩子掀翻在地。

  本就深觉自己受了委屈,此刻又被这般对待,那哭声因惊愕哽咽了一下,随後便是加倍的爆发。

  “哇……坏!再也不理你!”爬起来,连灰尘都顾不得拍,跌跌撞撞地跑出门。

  “喂……”觉得错在自己,自小便通读“六经”,通晓古今却不懂得如何安慰人的少年伸手想拉回跑出门去的同门,可微微弯曲的手指最终只触到初夏山间冰冷的空气。

  倾尽天下 07(美攻qiáng受 帝王受)

  “剑术是刚柔并济之术,气乃其根本。你们要记住,舞剑舞的是气而不是剑的本身。”

  一袭青衫的男子向并排立的两个徒弟亲身示范。为了防止剑气误伤,此刻手中执的并非明晃晃的真刀真枪而是代替剑的细长树枝。

  “皇甫翰你在看什麽?”见那少年不望著自己的身形步伐反直瞅著身边侧头的公输月,不归顿停下动作。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皇甫翰忙正了正脸色,撇过脸望著持枝而立的男人。

  “既今天都无心习剑,就暂且缓缓。现在你们一起练练上次学的腰马功夫吧。”

  聪明如不归,见皇甫翰心不在焉呆望著公输月气鼓鼓的小脸,又想起前几日娃娃大哭不止的事。自然对此刻的qíng况摸清了六、七分。弃了手中的枝条从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jīng致彩球:“借此球,你们就比试比试。”

  “怎麽比?”

  “球给翰,月来抢,抱住或抢到这个球的即算胜。没有时限,哭鼻子或认输便算是输了。”话音刚落,那彩球便到了皇甫翰的手里。

  “那麽,开始吧。”说完这句,本还隔在二人中间的不归瞬间便没了踪影。

  皇甫翰睁目望著儒麟余色像是凭空消失一般的迅速。

  一面感叹师傅身手矫捷的同时,一面警戒地凝著公输月,护著怀里的球。

  对峙了许久,个矮些的公输月才开始有了行动。

  不过很是出乎人的意料。小小的他并没有按照前几日不归所授的法子夺球,而是冲上来劈手就抢。对闪躲著的皇甫翰也是视若仇敌地胡乱踢打。

  皇甫翰开始甚惊,不过很快冷静下来,想著不归特意qiáng调的心法,运气转步,对付公输月那近乎蛮gān的攻击自然绰绰有余。

  如是,大半个时辰下来,公输月连球都没摸到一下,反倒因乱了步调而栽了好几个跟头。见皇甫翰轻松地护著球,不禁气急败坏地一跺脚,再次冲了上去。

  哪料,对方早摸透了他的路子,侧身一让,令来不及稳住脚的他再次摔了个大跟头。

  “莫非你最擅长的功夫就是在平地上摔跤?”按理说,就皇甫翰平日沈稳的xing子,本是不会说出这戏谑的话的,可不知为何,见那张小脸可怜巴巴地皱作一团,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就想要逗逗他。

  皇甫翰不开口倒还好,一开口那本就涨红的小脸憋得更红。爬起来不顾前番跌倒的疼痛直直地撞向说著风凉话的对方。

  “喂。”没想到公输月会突然撞上来,躲闪不及,被那小小的身子撞得踉跄了一下,整个人都向後仰。怀里的球在空中划了道弧,等到皇甫翰大呼不妙时,公输月早先他一步将球截下。

  抱著球,脸上还沾著灰的公输月不禁破涕为笑,傲然地瞪著方才笑他,此刻却跌坐在地上的皇甫翰,做了个鬼脸。

  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自知已输的皇甫翰不再说话,转身向糙堂去。

  “你叫什麽?”

  听身後人远远地问他。心中一动,那清脆而颇有几分笑意的声音从双唇中流泻出来:“皇甫翰。”

  “我叫公输月。”孩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的,小人儿听见他的回答显然是高兴,将那日“不再理你”的气话忘了个jīng光,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皇甫翰也不再大步向前,等听见那五岁的孩子即将追上他,才加快故意放慢的步伐向屋子方向去。

  “寒,你为什麽叫寒?”

  自从问得了皇甫翰的名字後,这个问题便在公输月的脑子里盘桓了数百次。只是慑於儒麟余色稍有些不耐的神色,在师傅面前一直不敢问。

  此刻,趁著不归下山之际,公输月忙将这苦恼他已久的问题问出口。

  寒?正炼著运气的皇甫翰不解。

  “那天你不是说你叫皇甫寒?可是为什麽要叫寒呢?”撑住头疑惑地望著默不作声的皇甫翰:“这个名字真怪,哪有人叫寒的。我以後叫你暖暖好不好,暖暖多好。”

  知道对方是听岔了,皇甫翰也懒得辩解,随这不学无术的五岁“师兄”嘀嘀咕咕地对他的名字牢骚了半天。

  自以为得到默许的公输月“暖暖……暖暖”地嚷了数声。

  直到估摸著不归快回来了,才安生地坐下,屏息练起功来。

  倾尽天下 08(美攻qiáng受 帝王受)

  夏日的江南是天堂。光这一池风chuī而皱的池水就让常居北方的皇甫翰恍惚了整整半个时辰。

  公输月不解这一池死水有什麽可看,盯著这无聊的水看到不如去山腰练剑。

  “暖暖你在gān什麽?”

  皇甫翰只回头瞥了来人一眼,视线便又重落回池子。

  此刻他正在疑惑这麽大的死水池是如何靠不归一人建成的。

  当然,公输月是不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的,他侧著小脸笑道:“暖暖,池子有什麽好看?不如陪我练会儿剑。”拍拍因倒立而留於衣摆上的灰,自然地坐在皇甫翰的身边。

  见皇甫翰不出声,觉得有些无趣,“我说暖暖,你为什麽总板著脸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扳过对方的脸端详著。

  皇甫翰本还算平静的脸色忽得黑了。

  要哭不哭?那算是什麽形容词。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bào起青筋,为什麽他非得和这个笨蛋坐在一起为他解答这种白痴才会有的疑惑呢?轻轻皱起眉,而本应该讨厌这样的自己,又为何会为这种相处感到舒服?

  这种矛盾的心qíng使得皇甫翰惊讶。然而此刻,一种朦胧的感觉笼罩著他,让他宁愿保持这样的关系也不愿揭穿自己的反常。

  “君人者,必不怒而威。”

  “什麽意思?”眨著一双顾盼生姿的眼。虽出生於宦阁,祖上几代亦皆是读书人,可这帝王之术,五岁的公输月是怎样也不可能懂的。

  皇甫翰正忖著该如何解答,这小人儿倒将前刻的疑惑给忘了,捧著他的脸道:

  “难道这样不累麽?”

  瞳孔猛地放大,又迅速恢复原状。

  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要保持这种表qíng应该不轻松,可作为大宓的太子,喜怒不表是最起码的。

  若说累,他从前是真没在意过。

  “累不累?”伸出小手提了提皇甫翰下耷著的嘴角。见对方仍不回答,难得地不再qiáng求,而是自顾自地说:“我爹也说,大丈夫不能喜形於色,可如果整天板著脸会很累的!”

  皇甫翰等著小人儿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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