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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业无殇_万灭之殇【完结】(35)

  大手轻抚在男人赤luǒ的身躯上,滑过白皙的胸膛时赫连勃的脑海里总会响起昨夜的种种,越爱越伤害,竟是那么的累。

  低着头默默无语的用沾湿的柔巾擦gān净男人,赫连勃将带来的gān净衣服穿在男人身上。

  之后便静静的坐在一旁,有些发愣的望着熟睡的男人一动也不动。

  “圣兰,谢谢你。”待离开,已是夜幕星辰时。

  谢?何必记……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个事qíng,自己不知道要逃避到什么时候才能去面对那个男人。赫连圣兰摇了摇头,望着苍茫的夜色:“哥,放了他吧。”

  “放与不放,又岂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他不是不想,而是路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办法,元白棣那一把火太绝也太狠,直接把自己的底线给烧成了灰,更把元白棣自己推向了最极端的边缘。

  事qíng到底会变成什么样,赫连圣兰不清楚赫连勃会怎么处理,从那日赫连勃去过关押元白棣的帐篷后赫连圣兰就再也没有看到过他这个大哥的身影。

  他每日去帐篷里照顾的男人,每天挣扎着要不要把心中的那个问题说出来:那夜在宁王府的新娘是不是你?

  不敢问,更不敢得到确切的回答。

  世人总是喜欢自欺欺人,他也不例外。

  日子过的并不算长,只有三天,三天后赫连圣兰得到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赫连勃要当着众臣的面亲手杀死元白棣,以泄众怒。

  “大哥!”单于书房外,赫连圣兰在得到这一消息后立刻冲了过去却被挡在了外面,他不敢相信那么爱一个人的大哥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

  “单于有令,不见任何人,还请左贤王退下。”

  “大哥……”无论赫连圣兰说什么,赫连勃就是不见他。

  赫连圣兰曾想过赫连勃会如何处理这件事qíng,却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结局——死刑。时间竟是那么的仓促,明日huáng昏。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五十三-霜天降血

  黑衣男子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赫连圣兰没有办法把事实告诉元白棣。

  “什么时候?”坐在chuáng榻上的男人平淡的问道,赫连圣兰痛苦的一闭眼,道:

  “你知道了?”

  “不过是早晚的事qíng。”轻笑,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他不杀我,从此在朝中就没了威信,也没有办法得到匈奴的原谅。”

  “你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了?”

  “怎么会不知道呢,”元白棣望了眼赫连圣兰,道,“是什么时候?”

  “今日huáng昏。”

  元白棣微露惊讶,轻笑一声,道:“这么快。”

  “你就这么认了,不想和他说些什么吗?”面对元白棣的倘然,赫连圣兰不由皱眉。

  “他不会见我的,彼此都痛苦,又有什么好说的?人早晚都会死,何况我身中盅毒也活不了多久了,能死在他手上也不错。”

  面对元白棣的自嘲,赫连圣兰一咬牙大步走到chuáng旁握住了男人的肩膀,沉声道:

  “我带你走!离开中原,离开大漠,去哪里都行!”

  “为什么?”男人平声问道。

  “我不想你死。”

  “你放我走了,他怎么办?”元白棣推开赫连圣兰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道,“你是匈奴人,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的族人吗?更何况,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不值得呢?!”赫连圣兰痛苦的闭上双眼后又睁开,眼瞳里映着男人淡漠的样子,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红盖头紧紧握在手中,“那夜的人是你,是不是?!”

  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元白棣轻轻摇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是将死的人。”

  “白棣……”这是赫连圣兰第一次如此亲昵的称呼男人,“我不恨你骗我,我们一起走,离开这里。”

  “我不会离开的。”元白棣对赫连圣兰笑道,“你要是qiáng行带我走,就是害我一辈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男人淡漠的笑道,“这里已经死了。”

  “好久没吃城东头的甜点了,看在我这将死之人的份上,你能不能在huáng昏之前带些来?”

  “如果换作是赫连勃,你会跟着他走吗?”瞥见元白棣眼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赫连圣兰知道他终究是不可能带着这个人走,即使现在离开了,正如男人自己说的,心死了,也没活的价值了。

  “我去给你买甜点,”赫连圣兰挤出一丝笑来,“但也不能平白给你做苦力,总要有点回报。”说罢,俯身在男人唇上落下一吻。

  “他会一辈子记着你的,一辈子活在后悔里。”轻柔的一吻,赫连圣兰起身看着外面苍凉的景色,喃喃道,“这天,真冷。”

  “华儿,麻烦你照顾了。”男人随着赫连圣兰的视线望向帐蓬外冰冷苍凉的景色说道。

  衣袖下的双拳紧握,赫连圣兰应了一声后大步走出了帐篷,策马而去,留下一地浸染悲凉的尘土飞扬。

  大概是男人的最后一日了,愤怒的匈奴也稍微有了良心,送来了元白棣所要求的热水与衣服。

  褪尽衣裳泡在温热的水中,没有镜子,就把冒着热气的水做面镜,洗尽一身尘土,洗尽一身恩怨,洗尽一身qíng仇,都让这凡尘随水而逝。

  乌发落水,滴落点点透明水珠,几缕华发落两鬓,缠手指。

  元白棣好好的把自己洗了个gān净,穿上让人送来的雪白衣裳,层层白纱宛如浮云套在身上,束起一头披散的墨发,尽叫花失去了颜色,摆衣袖,千山华如风,转身影,飞鸟过层云,风华绝代莫如君。

  元渊说的好,元白棣是花的敌人,更是花中梅的敌人,傲骨如此,有几人?只是此般下来,更让人觉得心痛了。落梅成泥可护花,他元白棣血染苍穹终究不过是一副枯骨,死在了自己手里,断了自己的命,与其苟且余生,不如就这么gān脆的死了。

  他死了,可活着的人注定要痛苦一辈子。

  拿起一块赫连圣兰送来的还热着的芳香糕点,轻轻送入口中带来几许甜腻,化了,流进喉咙里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已是huáng昏落日时,余晖不见,云鸟不见,不知是不是被数万人的杀气给吓走了o“杀了他!杀了他!”

  远在帐篷里,元白棣就把外面的喊杀声听得清清楚楚,他轻笑一声,不留眷恋的走出了帐篷,踏上了死亡之路。

  帐篷两旁都是人,个个面目狰狞恨不得把出来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可元白棣出来时,这些恨他入骨的匈奴人却又突然寂静了下来。

  寒风呼呼的chuī动男人如云如雪的衣摆,一头墨发飘扬其中就好似在一张仙气飘渺的画卷上作了一副水墨画一般,让人忘记了呼吸。

  天朝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有种美,叫绝望。

  元白棣没有注意任何人,前面是数不清的人海,他好似没看到一般就这么走过去了,沉默的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是恨他的,可见了人以后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胸闷,从元白棣身上传来的绝望与心死的脱俗,化成了一世风华,在最后的一刻凝聚成摄人的魅力,可这魅力是“死”。

  生与死,对于凡人来讲,都是不可拒绝而又害怕的魅惑,在边缘的挣扎中往往让人沉迷其中,失了魂,丢了魄。

  白色的长衣拖在地上,滑过地面上坚硬的石子。

  白色的厚底软靴踩在石子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在寂静之中显得分外明显。

  白色的发带捆绑黑色的发,在风里呼呼作响,这声音打在了人心上,会疼。

  这路可真长,以致走了一半时元白棣才看到尽头挺立着的男人,背对着自己。

  脚步不曾停顿,元白棣一步一步的向着赫连勃走去,向着手中紧握冷剑的赫连勃走去,步履不知不觉中有些放快,脚踩在圆滑的石子上一下子失了平衡,本就虚弱的人便“啪”一下重重摔了下去。

  手杵在满是石子的地上,抬起来一看皮肤已被割破了些许,星点的血沾在白皙的手掌上映着雪白的衣服格外明显。

  “叔叔……”一个匈奴小孩似是要走过去把人扶起来,他身后的母亲很快把孩子拉了回来:“给我好好站着,不准去!”

  “叔叔跌倒了。”

  “闭嘴!”

  小孩的话,赫连勃一定听到了,不然握着冷剑的手也不会抖了一下o注视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元白棣依然没有看到赫连勃的回身。

  罢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元白棣嘴角轻扬,正想从地上起来时,柔软的白落在了他沾血的手心上,冰冰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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